第279章 段家與視察

第279章 段家與視察

這樣王相的事情就解決了,不合適的等到過幾年再調整。

允熥於是看着朱楩,問道:「十八叔,你有什麼事情自己不能決斷,要和我們一起商議?你已經就藩三年了吧,對於滇西那裏還有誰比你更清楚?」

朱松與尚炳也說着同樣的話。

朱楩說道:「你們哪裏知道是什麼事情。」

「滇西緬甸地方,與東北、西北都不一樣。」

「西北地區,當年蒙古人攻破西夏之後,西夏之民死之八九,首府興慶更是因為鐵木真死在哪裏而被蒙古人屠戮殆盡,沒什麼地方上的大勢力。等到西域之地,也只是結好當地的蒙古人便好,沒有那麼多的勢力。」

「東北地區更是。把當地的蒙古人趕走以後,只剩下在窩闊台時期就被打散的女真部落了,都是一些蠻子,也好糊弄。」

「我們滇西緬甸之地就不同了,當地部落錯綜複雜,又都是崇山峻岭,更為重要的是,大理國時期他們也多多少少的接受了一些教化,那就更不好弄了。」

「我是想讓皇上拿拿主意,到底要不要使用段家。」

「段家?」允熥問道:「是建立了大理國的那個段家嗎?」

朱楩說道:「就是那個段家。並且他們不僅是有大理國,在大理被蒙古人滅了以後,蒙古人又從段家挑選人當大理總管,協助梁王阿魯溫鎮守雲南,一直到我大明攻入雲南。」

「大理段氏鎮守雲南四百餘年,雖然我大明努力清除段家的影響,但是豈是那麼容易的?現在各宣慰司雖然頭人都知道大明,但是下邊的族人還是有很多人只知道段氏,不知道大明的。」

「大理國家雖小,但是畢竟立足於西南,與周圍的部落、番國都有過交往,現在距離段總管時期結束不過十幾年,那些部落、番國還知道段家。」

「若是想要最快的在滇西緬甸之地打開局面,那麼任用段家人是最好的辦法。」

朱松說道:「哪還有什麼可說的,任用段家就行了。」

朱楩說道:「聽我說完。」

「但是任用段家,頗有後患啊。並且,若是不給段家足夠的好處,他們願意出多少力也是難說得很。」

允熥知道朱楩為什麼這樣糾結了。段家現在樹不大卻根還深,要是藉此翻身,等到朱楩死了,繼任者壓制不住段家,恐怕他們會成為類似於大理國中期高家與段家的關係。並且等到朱楩去世的時候,允熥比朱楩還大,估計允熥也已經過世了,繼任的皇帝萬一對於藩國的事情不感興趣怎麼辦?就算只要大明在,他們就不敢篡位,但是當傀儡也不好受。

允熥站起來走了幾趟,有了主意,正想要說,見到尚炳也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說道:「尚炳,你有什麼看法?給十八叔支支招。」

尚炳說道:「皇兄,十八叔,以我之見,還是得用段家。滇西緬甸之地,久不服王化,並且地形複雜,不像我西北,不服的人打服即可;西南之地,部落往山上一貓,不藉助當地的百姓就是撒上十萬大軍也未必找得到,還是需要以撫為主,剿為次。」

「既然要撫,那麼聽剛才十八叔的話,就是用段家最為合適了。總要讓他們出力,保證岷國在滇西緬甸的統治。」

「不過這用也分為多種方法。絕對不能讓段家人當左右王相,只可以高高架起卻不給太多實權,好在岷國還有大明中央的朝廷,只要皇兄配合,就可以在段家不瞞怨十八叔的情況之下保證他們不得到大權。」

「並且段家總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吧,打一派拉一派,總之不能讓段家人都同心同德。現在段家處境艱難,總有願意拿出手中知道的所有東西,換一個好日子的人。」

「還有就是藉助西平侯的力量了。西平侯鎮守雲南也已經十幾年了,黔寧王與黔國公(指沐春)東征西討,也是頗有威名,可以用來藉著以敵段氏。可惜黔國公今年也已經過世了,沐晟畢竟仗打得少,不然會更好。」

沐春今年八月病逝在征討干孟的路上,年僅三十六歲。允熥九月中旬得知消息,隨後下令追封沐春為黔國公,謚號惠襄,並且在十月份沐春的屍體運抵京城以後,仿效當年為沐英、藍玉發喪的禮儀,親自為沐春發喪,穿喪服三日。

隨後因為沐春無子,加封沐晟為西平侯,命沐晟急赴雲南就封。現在沐春的大軍是何福在統領,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允熥非常挂念。

「最後就是以朱氏代替段氏,增加岷國的影響,慢慢地段家用處不大了,即使為了名聲不拋棄了段家,也可以削減他們的權利。有中央朝廷站在背後,段家不像高家,敢有什麼大動作的。」

「皇兄,十八叔,二十叔,我的看法也就是這樣了。」

允熥聽完了尚炳的見解,贊到:「秦王弟果然不錯,皇兄我的見解也就是這樣了,這急切之間,也想不出其他的東西了。」

又對朱楩說道:「就倚著尚炳的見解來處理吧,不過急切之間,多半有些瑕疵,注意修正一下。」

朱楩說道:「是,陛下。」

「還有,」允熥又叮囑朱楩:「我聽說你和沐晟的關係不好,這可是要不得的。你統領滇西緬甸之地,沐家統領雲南其餘的部分軍隊,你們可要和好才好。」

不過他雖然這樣說了,但是朱楩要是真的和沐晟好的穿一條褲子,允熥又該不放心了。允熥可沒有把雲南整個兒封給朱楩的想法。

不過朱楩可能是還沒有當過真正的國君,所以猜不出允熥的深層次的擔心,說道:「知道了,我一定與沐家好好相處。」

此事已定,允熥又與他們商議了一會兒,說道:「你們既然來了宮中,就隨着我在宮中轉一轉吧。尤其是你,尚炳,你的兄弟可都在皇家學堂讀書呢,我聽說你也沒有去看看他們?這可不行,他們以後都是你的臂助,還是要多多在意的。」

聽了允熥的話,本來準備告退的幾人也就隨着允熥走着,來到皇家學堂看一看。

允熥他們來到皇家學堂的時候,正在上軍略課,由景川侯曹震教授,不過實際內容與兵法課其實區別不大,只不過是加入了不同教課先生的不同見解罷了。

允熥他們三人在一旁的玻璃窗戶外面看着。允熥指著坐的位置挺靠前的朱尚烈說道:「尚烈我來這裏幾次了,凡是武藝課或者兵略之類的課程,他都是最認真的。」然後對着尚炳說道:「這可以為你的用兵打仗的臂助。我可記得你對於軍略不怎麼樣的,武藝也不行。」

尚炳說道:「武藝不行確實是,我實在沒那天分。」

允熥插嘴道:「什麼沒那天分,就是懶。」

尚炳笑道:「是是是,我早上起不來,懶一些。但是兵略我可不服,我可是打過仗的人了,前年、去年我都帥兵打過仗了的,也是斬獲頗豐的。」

他們笑着說了幾句,朱楩指著一個十四五歲、正在不知道鼓搗些什麼的人說道:「我記得他是尚煜吧,挺好的一個人,怎麼上課不聽呢!要是我上學的時候這樣,被先生告訴了父皇,那少不了打一頓屁股的。」

允熥說道:「尚煜對於打仗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不過理政倒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很厲害。將來可以用他來治理地方。」

然後對朱楩說道:「至於打屁股,這辦法不錯。尚炳,你身為長兄,由你懲罰尚煜。」

朱松說道:「這玻璃真是個好東西,從外邊看裏邊真是清楚,用了玻璃就不必在白天點燈了。」

然後他對允熥說道:「怎麼樣,把玻璃的造法也告訴我們吧,我們一定不說出去。」

允熥怎麼可能公佈出來,這可是他手上目前唯一一個有收益的工匠項目。他雖然是皇帝,但是想支持其他的科學研究花錢還得從戶部要錢,皇莊的收益雖然有富裕,但是也不能都花光了。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搖錢樹的。現在懂得造玻璃的工匠都是被嚴密防守生怕被撬走的。

所以允熥打個哈哈,他們知道允熥不會放手,裝作是開了個玩笑就過去了。

不一會兒下課了,眾位王爺紛紛出來,然後對允熥行禮。他們在裏邊上課,早就看到了窗戶外頭的允熥他們了。

允熥說道:「尚煜,出來。」

然後那個剛才不知道鼓搗什麼的那個少年出來了,一臉的苦澀。

允熥說道:「尚煜,這可是我選定的必修課,你今日還不好好聽,我本該懲罰你的。但是,你的長兄今日在這裏,就由你的長兄晚上回去以後懲罰你。」

尚煜的臉色更苦了。要是允熥懲罰,其實還好,允熥不主張用體罰,尤其是對待兄弟,所以他們除了會因為來年需要重修這門課程而感到不爽以外,其實還好。

但是尚炳就不一樣了,狠著呢,尚煜最怕的就是尚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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