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朦朧中的女子
沒一會我就到了婚慶酒店，在車上我望着婚禮現場，已經不能用奢侈來形容了。
看了看時間，離飯點還有一個小時，現在新郎估計還在接親，或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我在這段時間內，一直坐在車內看着紛紛入席的賓客，小部分是李染然的親戚，其中大部分我還見過。
又不時看着那張巨大的海報，李染然挽著林安，臉上露出迷人的笑臉，遠遠看去，就連我都覺得他們郎才女貌，可更多的是心痛，我再次哭了。
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試圖緩解自己的情緒，不斷告誡自己她不過一個女人，何必憂傷......
窗外響起禮炮聲，伴隨着禮炮的婚慶車隊停在婚慶酒店外，李染然穿着婚紗從車內走出，在她旁邊是新郎，面帶笑容主動挽著李染然，在他們身後是伴郎和伴娘，在歡聲笑語中一隊人簇擁著走進婚禮現場。
我趕忙抹了抹眼淚，男人可以一個人獨自傷心流淚，但絕不能在外讓人看到懦弱無為的一面，告誡自己送了禮就走，要走的瀟灑，走的決然，不回頭......
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照了照鏡子確認看不出之前的痕迹，這才下了車朝婚禮現場走了進去，兩個門童把我攔了下來，遞上請帖后才放我進去。
這時司儀已經在台上舉行儀式了，新郎和新娘一起站在台上，不過李染然神情好似不集中，不斷掃視台下的人群。
我從後門進來，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台上，也就沒在意我，只有李染然看到了我，第一時間露出了複雜的情緒，我和她對視一眼，她便不在看我，而我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一直關注着她，我看到她不時看我一眼，不過沒有停留。
等司儀說了一大堆，新郎和新娘才下場換一身禮服，這段時間台上的大屏幕放着李染然和林安生活的點點滴滴，我不禁有些可笑，兩人玩著閃婚，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的點點滴滴，臨時演戲？
旁邊一哥們對我問道：「老哥，你是新郎的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不認識新郎。」
隨後那哥們驚訝地說道：「哥們你不認識新郎還坐在這裏，是走錯婚禮了吧。」
我不禁好笑地反問道：「難不成這裏不是李染然和林安的婚禮？」
那哥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更加不解地問道：「來哥，你不認識新郎，認識新娘？」
我點了點頭，我何止是認識，還是她前男友，這不狼狽的跑來吃她喜酒給她道賀來了。
那哥們恍然地點了點頭，說道：「那老哥不知道這幾個桌子是給新郎同學做的吧？」
我點頭應道：「不知道，我連這裏的人都不認識。」
我再次看了看四周，看着確實像是新郎的同學，不過好在這桌人不齊，想必有些人都有事沒來。
我旁邊那話癆的哥們再次找我聊天，對我滿滿的好奇，不過我隨意敷衍了幾句便無趣地找其他人聊天。
全場燈光突然熄滅，又突然亮起，焦點都在出場的李染然和林安身上，這時兩人已經換掉了之前身上的婚裝，換上了一套禮服。
於是那司儀又開始了無聊的談話，聽的我睡意襲來，如果不是那話癆兄在周圍不斷叨叨碎碎念，恐怕我真要在婚禮上睡著了。
酒桌上喝了幾杯飲水，實在憋不住去了廁所，李染然看到我離去便在林安耳邊嘀咕了幾句離開了現場。
小解后通過洗手台的玻璃看到了身後的李染然，沉默之後，李染然開口說道：「你還是來了。」
我對上她的眼睛，祝福她：「新婚快樂。」
「你的新婚禮物，不過沒有份子錢。」從懷裏拿出一盒簪子遞給她。
李染然接過盒子，打開盒子看着簪子，沉默之後對我說了聲謝謝「謝謝」。
「既然禮到了，我也該走了。」
看到我轉身離去，李染然叫住了我，問道：「你不問點什麼嗎？」
我平靜地說道：「沒有。」
李染然咬着下嘴唇，眼睛閃著淚光，不敢置信的再次問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跟他結婚嗎？」
我依舊平靜的說道：「這重要嗎？」
李染然咬着兩個字「重要！」
我沒有回應，邁著瀟灑的步伐離開了酒店，頭也不回，以我的行動告訴了她，我不再愛你，從此以後，我與你再無瓜葛。
......
夜
「先生，酒還要嗎？」酒吧服務員走過來問我，看到我身前堆滿的瓶酒，皺起了眉目，有些不忍一個男人為了何事而傷成這樣。
「要，當然要。」我迷醉中回應道，腦海中不斷回憶之前李染然結婚的畫面，帶着醉意對服務員笑着說：「你......你知道嗎，今天......我開心，我的前女友今天......結婚了！」
「哎」服務員搖了搖頭，目光有些同情我，再次來的時候還帶了幾瓶酒，不過放下后別再次離去。
看着他離開，我流下了淚，李染然怎麼會知道我瀟灑離開時的內心苦澀痛楚，她怎麼會理解當時的我有多麼難受，心如針灸般刺痛。
漸漸地醉意襲來，朦朧中我彷彿看到了一片大海，我在海上漂泊，我有些無助、絕望、迷茫，在海上，有成群的荒島，也有數不清的小鎮。
每一個小鎮上都有一個煙花女子等待着，等待有人上岸歇腳，有人留在那裏與女人開始了粗茶淡飯的生活，也有人只停留了片日，訴說了一段佳話，留下了情緣，只不過他並不是那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
看到這，我彷彿看透了未來，就如我和李染然，我在海上漂泊尋找著港灣，如果說李染然是古鎮中的女子，而我只是去上岸歇腳討水喝的路人，但我不會留在那裏，她會等待更好的人，我會啟程尋找獨屬於我的古鎮，屬於我的胭脂女子。
我在醉意中睡去，夢中我找到了那個心中的江南小鎮，但我卻不能上岸，有一層朦朧迷霧阻礙了我，也遮住了那小鎮中的女子，依稀可見的是她的輪廓，還有一片紅色的背影。
「寒，醒醒。」醉夢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看到夢瑤站在我面前低頭看着我。
夢瑤心疼的說道：「寒，我不是說了我會在家裏等你嗎？」
我看着她，打量着她的外表，跟心中的女子對比，可惜的是，那朦朧可見的背影只是一個大概，無法對比。
「你怎麼來了。」
夢瑤忍着心疼，說道：「想你。」
「寒，走吧。」
我有些疲憊，不想離開，戀卷這裏的氣氛，似乎這裏能遮掩我的傷痕，我懇求道：「夢瑤，跟我聊聊天吧。」
夢瑤點頭應道：「好，你想聊什麼，我陪你。」
說着便坐在了我旁邊，絲毫不顧我身上的酒氣。
我回憶小時候，嘴角不自覺揚起，笑道：「夢瑤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叫你小胖丫嗎？」
夢瑤嘟起嘴生氣道：「當然知道。」
「那時候你可胖了。」我想起她小時候胖嘟嘟的樣子，每天都圍繞在我身邊，喊著小寒哥哥。
我並不嫌棄那時候的她，相反很喜歡她對我的糾纏，每天看着她，陪伴她，自從上了大學之後我才漸漸冷漠了她，有了李染然之後更是嫌棄，或者說在李染然面前我並不想與她有多大的親熱。
想到這，我有些自責。
「那都是以前了。」夢瑤低着頭說道，又抬起頭問我：「難道我現在不漂亮嗎？」
我「嘖嘖」兩聲有些感嘆老天的不公平，夢瑤確實漂亮，跟小時候的她真是女大十八變，一天比一天漂亮。
「夢瑤，你知道你在我眼中像什麼嗎？」
夢瑤沉默了，直直的看着我。
「在我心裏，你一直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完美的不像一個人，完美的不真實，就像是存在於虛妄、幻想、美好的童話故事中的白雪公主......如果非要說你哪裏不完美，那就是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了吧，不過這不重要，這是你的血脈，你爸媽遺傳下來的基因。」
藉著酒意，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對夢瑤的感覺。
「在我眼裏，你是鮮花，我就是綠葉，每次我們在一起，無論是誰都會讚歎你的美麗，我就像一片綠葉陪襯你，我只不過一片綠葉怎麼配的上鮮花，只會永遠的低頭仰視頭頂的鮮花......」
「寒，我並不完美，我會為你傷心，為你難過，一個完美的女人怎麼會了男人傷心流淚呢？」夢瑤抱着我，哭着搖頭，勸我不要這麼想。
「夢瑤，你唱首歌讓我聽聽吧。」我對夢瑤說道。
夢瑤點了點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在我耳邊輕聲歌唱。
夢瑤的聲音好似天籟，夢幻般存在，治癒疲憊中的我，漸漸地，我在夢瑤的歌中沉淪，又被她喚醒，最後在睡夢中洗去全身的疲憊。
夢瑤看到我睡去，一直在身邊陪着我，即使是服務員過來也沒有打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