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因人而異
「你為何會成為他的本命獸？」
鳳清越終於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生來就是，我沒有選擇。」
「我以為龍族不會成為本命獸呢。」
見紫耀不答話了，鳳清越又開始了新的問題。
「龍族現在是可以成為人的本命獸了嗎？」
「因人而異。」
紫耀對鳳清越真的是已經很耐心了，要是擱別人，他早就打斷了他的腿。
「龍族的耐心一向不好，你為何對我這麼有耐心？」鳳清越不傻，相反，她很聰明。
「你還不傻，」紫耀把大大的腦袋放在地上，「因為有所圖，所以有所忍。」
「你圖我什麼？」鳳清越不明白，她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值得紫耀圖謀的東西。
「你就當我圖你以後的一個回報吧。」紫耀不願多解釋，他總不能告訴鳳清越想讓她做蒼葉老婆吧？
「好，那我答應你，以後我可以滿足你們的一個要求。」
鳳清越很爽快，但紫耀卻察覺出了話里的不同。
「我們？兩個人只有一個要求，還真是有失關山島鳳家的顏面啊。」
聽到紫耀輕易道出自己的來路，鳳清越臉上驚訝的表情一閃即逝。
「那就兩個，一人一個吧。」
並未感受到鳳清越絲毫不安的紫耀，心裏面對鳳清越的評價又高了一點。
「我們往前面要去哪裏？」
氣氛略顯尷尬，鳳清越轉移了話題。
紫耀將碩大的頭轉向蒼葉的方向，「這你得問他了。」
蒼葉並未入定，只是簡單的調息，所以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既然是一個空間，即使是意識類空間，那也必然有邊界。」蒼葉站起來說道。
「可是我們的體力消耗太嚴重，現在有沒有什麼補給，恐怕找不到邊界就已經死在這裏了。」
鳳清越對於找邊界的想法並不認同。
「其實，我隱約可以感覺到，」紫耀龍頭指了指前方，「前方不遠處應該就是這個空間的能量來源。」
「能量來源？」鳳清越覺得不可置信，她並不覺得一個如此神秘的空間會被某一種力量所撐著，這樣的空間只能是大自然的神力所創。
「你們都來我背上吧，我一個人走，你們還可以調息，以防萬一。」
紫耀老早就想這樣提議了，可是看到蒼葉自責的眼神就於心不忍。
「不！」果不其然蒼葉迅速拒絕。
紫耀將頭轉向蒼葉，溫熱的鼻息掃在蒼葉的臉上。
「我是龍，你們兩個人的重量於我而言並不算什麼，這樣我們還可以節省一些力氣，以備應對不可預料的任何事情。」
「我覺得紫耀說的對。」鳳清越跳到了紫耀的背上，看着蒼葉。
「不行！」蒼葉一直覺得，紫耀和自己一樣是個人，他是自己的夥伴，不是坐騎。
看穿了蒼葉的想法，紫耀低聲說：「我是你的本命獸，不管你把我當做武器還是朋友，都改變不了我是獸的事實，獸與人不一樣，獸完全可以勝任坐騎的任務。」
蒼葉依然不願意，可是就在他遲疑的瞬間，紫耀用龍角挑起他扔在了自己的兩角之間。
「抓穩了。」
紫耀獨自行動起來的時候，果然比三個人一起走快了許多。蒼葉見紫耀行走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就安靜地坐在紫耀的兩角之間調息，一遍又一遍修鍊梵天煉心法，雖然不能入定會讓心法的修鍊效果大打折扣，但是此刻這是最迅速地恢復靈力的方法。
鳳清越坐在紫耀身體的上半部分，沒有東西可以抓，只能努力將自己貼在紫耀的身上，不讓自己掉下去，根本就沒有機會調息修鍊。
紫耀就這樣前進了一個時辰左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出現在紫耀周圍，那種壓迫感還有悲傷感。
同樣，蒼葉和鳳清越也感受到了這種感覺。鳳清越不可控制地留下了眼淚。
「應該就是這裏了。」
紫耀不再前進，這種越來越重的壓迫感和悲傷感讓人覺得窒息。
蒼葉從紫耀腦袋上跳下來，鳳清越一進哭到不能自已，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是就是覺得很委屈。
「怎麼辦？」紫耀問蒼葉，雖然他也覺得很悲傷，但是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啊。
「你看。」
不知何時，頭頂的天空上已經不再是七彩的光芒，而是一幕幕的畫面閃過，看起來是一場屠殺，環境極其眼熟，好像就是他們去過的用黑石鋪地的府邸。
武士、青年、老人、孩子、女人，無一例外，全部被全身黑衣的人殺死，血液滴在黑石上，就好像被黑石吸收了一般，一絲都看不出來。
緊接着，出現了一個屋子，一個長相帥氣陽光的*在桌子前面苦笑：「你最終還是不願放過我嗎？」
一道黑影詭異地懸空出現在了男人對面，只有一個人的輪廓，看不到臉，「我從不食言。」
男人很憤怒：「你只是對她不食言而已，希望下輩子，不會遇到你這樣的朋友。」
說罷，男人調動靈力引爆了自己的靈源，可是男人的靈魂卻在那一刻離體而去了，黑影似乎發現了男人的靈魂，追到屋外之後又放棄了。
而後，男人的靈魂進入了他們進來的那個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塊土黃色的石頭，男人的靈魂進入了石頭之中，石頭髮出耀眼的光芒，之後消失不見。
「這裏，曾經是誰的府邸？」
蒼葉問紫耀，紫耀搖頭，「我不知道啊。」
蒼葉跳起來把鳳清越從紫耀的背上拉了下來，鳳清越一直在無聲的流淚，落地之後依然在流淚。
「你還好嗎？」
蒼葉輕聲問鳳清越。
鳳清越不出聲，聽到蒼葉的話之後瘋狂搖頭眼淚流的更凶了。
「鳳清越。」蒼葉用自己的袖子幫鳳清越擦乾眼淚，「我們都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嗎？」
鳳清越並沒有回答，但是空氣中卻飄來了一個很陌生的聲音：「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哭嗎？」
「為什麼要哭？」紫耀反問。
「難道這裏不夠悲傷嗎？」聲音逐漸離幾人越來越近。
「悲傷是你自己的，並非我們的。」蒼葉回答。
「我的悲傷不值得你們悲傷是嗎？」聲音很憤怒，然後周圍的空氣就逐漸變的灼熱，慢慢地惹到發燙。
蒼葉把鳳清越拉到自己身後，催動微弱的靈力凝聚出保護罩把二人保護在內。
「那就讓不悲傷的你們死在這兒吧！」
話音剛落，周圍空氣中的靈力濃度倍增，所有的攻擊都直奔蒼葉和紫耀而來。
「吼！」
紫耀一個神龍擺尾，甩開了奔蒼葉而去的攻擊，卻無法顧全自己，眼看着攻擊就要抵達紫耀脖子。
「滾！」
極度憤怒之下，蒼葉的眼睛變成血紅色的，他的皮膚泛著紫光，身體突然變得比之前更加強裝，而後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
一拳打過去，奔向紫耀的攻擊就被打散了。
站在蒼葉身後的鳳清越此刻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了，獃獃地看着蒼葉高大而壯碩的背影，怕他一轉身把自己撕碎了。
「過來！」
蒼葉每一次出現這種狀態都會極端暴力和狂躁，紫耀一尾巴把鳳清越卷到了自己跟前。
「去死吧！」
蒼葉一拳打向不遠處的地面，然後之前無論如何都沒有被鳳清越劈開的地面，瞬間開始出現裂縫，四通八達，知道延續了將近兩米才算結束。
「太恐怖了。」鳳清越感嘆。
把鳳清越甩到自己的腦袋上，紫耀迅速逃離。
「為免誤傷，我們趕緊跑。」
鳳清越很想問問，作為本命獸這樣拋棄自己的主人是否合適，可是想到蒼葉恐怖的樣子，鳳清越就乖乖閉了嘴。
「爬蟲！」
見紫耀要跑，聲音迅速靠近了紫耀的正前方，猛烈的火焰在正前方燃燒，迅速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蒼葉的拳在火焰之後抵達，一拳下去，火沿着蒼葉打碎的裂縫直奔紫耀而來。
「小祖宗，手下留情呀！」
紫耀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麼龍族的驕傲一類的了，他唯一的想法是不要讓蒼葉把自己給打癟了就行。
「滾開！」
似乎覺得紫耀擋住了自己的路，蒼葉一把推開了他，滑出老遠的紫耀心有餘悸地趴在原地感嘆：「大傻子其實還是有一點神智的。」
「你最好去他身邊說。」鳳清越站在紫耀的兩角之間聲音清冷地道。
「哎，你不哭了呀？」論互懟，紫耀還從未輸過。
紫耀話音一落，鳳清越就不再說話了，兩個人安靜地獃著觀戰。
幾個回合之後，蒼葉似乎逐漸掌握了對手的攻擊規律，雖然對手並不現形，也能準確地攔截每一招攻擊。
雙方的攻擊都以剛猛為主，不過交手五招，已經四處裂縫。
「他這樣的狀態能持續多久？」鳳清越有點擔心蒼葉。
「大概也就一刻鐘多一點吧。」紫耀此刻也在跟鳳清越擔心同樣的問題。
「然後怎麼辦？」鳳清越幾乎能預料到他們被這個無形的敵人捏死的慘態。
「走一步看一步咯。」
似乎是應了兩人的想法，蒼葉的攻擊態勢逐漸變弱，被一道猛烈的火焰擊中，全身瞬間被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