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大輪萌王鳩摩智
原本喧鬧的松鶴樓內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眾人似乎都想聽聽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何糾葛。
只聽得先前那自稱小僧之人出言道：「姑娘，小僧從不願與女施主動手，此次又是小僧有錯在先，故才屢屢相讓。還請姑娘勿要得寸進尺。」
樓下兩人似乎停手對峙起來，這男子的聲音聽起來親切謙和，彬彬有禮，自帶一種堂堂正正的大氣。
卻聽呸的一聲，那女子啐了一口道：「淫僧，休得多言！有種就和本姑娘打一場，我便是死了，也絕無怨言！」
這女子雖然說着呵斥之言，聲音卻清脆動聽，只是語氣中卻冷冰冰地不帶絲毫暖意，聽來說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對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又似乎對人人懷有極大敵意，恨不得將世人殺個乾乾淨淨。
莫小樓心中好奇心已按捺不住，向喬峰做了個失陪的笑，閃身前往樓下。
入目的情景險些讓莫小樓從樓道摔了下來，女子倒的確如他所料是木婉清沒錯，一襲黑衣，身材曼妙，臉覆黑紗；但這小僧......
身穿黃色僧袍，年紀已逾四十，布衣芒鞋，臉上神采奕奕，隱隱似有寶光流動，眉宇間頗具佛相。
這他媽不是大輪萌王鳩摩智嗎？！
怎麼是他掀了木婉清？段譽呢？
難怪先前木婉清那丫頭連毒誓都只說了一半，這個看臉的世界，真實......
亂了，全亂套了！
驚變之下，莫小樓顧不得許多，閃現立於鳩摩智與木婉清之間，對鳩摩智拱手道：
「閣下莫非是吐蕃國師，大雪山大輪明王鳩摩智？」
見眼前之人毫無徵兆的出現，鳩摩智心中一驚，暗道此人好詭異的輕功，卻面不改色，雙手合什，低眉有禮道：
「正是小僧，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莫小樓正要說話，忽覺背後殺氣更盛，一把冰涼的劍鋒搭上了他的肩膀，木婉清怒喝道：「你是何人，為什麼要救這番僧？」
莫小樓無奈一笑，心道小姐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我明明是救你。
搖了搖頭，他將搭在脖子上的劍如彈灰塵一般彈開，轉過身來解釋道：「在下與兩位素不相識，打斷兩位的『決鬥』，只是因為心中有個疑惑想向大師請教。」
木婉清哼的一聲，收劍不語。
鳩摩智溫潤的聲音再次傳來：「施主有何疑惑，儘管相詢便是。小僧知無不言。」
莫小樓點頭道：「嘗聞大輪明王謙厚有禮，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請教明王，從大理經過時，是否見過一個叫段譽的人？此人乃大理世子，未來的大理皇位繼承人。」
鳩摩智思慮片刻，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
「小僧與段公子素未蒙面，只是日前小僧曾因一件私事前往大理天龍寺，無意中聽說大理國正欲準備國葬，而大理鎮南王與保定帝彼時尚在，恐怕.....」
莫小樓皺眉道：「國師的意思是，段譽已死？」
「無量壽佛——」
鳩摩智低宣佛號，惋惜道：「恐怕正是如此，閣下莫非與段世子有舊？若果真如此，以閣下的輕功，從此處趕往大理，應該能趕上他的葬禮。」
段譽真的死了？
莫小樓摸了摸下巴，暗忖道：沒有理由啊，段譽身為主角這麼容易就掛了？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變得哭笑不得。
莽牯朱蛤！
這天下第一毒物莽牯朱蛤，本應在大理無量山吃掉毒蜈蚣救了段譽一命。結果被莫小樓在上生物課的時候當着星宿派門人的面直接給解剖了。當時是在星宿海捉到的朱蛤，莫小樓認為與無量山那隻沒有關係，便隨手解決掉了。
如今想來，定是同一隻！
段譽，無疑是被劇毒蜈蚣鑽口，救無可救了......
可憐的段譽。
按下心中思緒，莫小樓朝鳩摩智拱了拱手，感謝道：「多謝明王解惑，便讓在下也幫明王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他旋風般轉過身去，打量了一眼木婉清，油然道：「姑娘，給我一個面子，明王揭你面紗之事，就此打住如何？」
木婉清冷笑一聲，「本姑娘憑什麼給你面子？」
莫小樓笑道：「就憑我知道姑娘誓言的下半句是什麼。」
木婉清嬌軀劇顫，怒指莫小樓尖聲叫道：「你......卑鄙！」
話語間，她衣袖中機括聲響，幾枚泛著幽光的毒袖箭直射莫小樓而來。
莫小樓卻似沒看到一般，任由袖箭射向自己。
叮——
袖箭在距離莫小樓半尺之處時，便似遁入了無形的虛空中，毫無徵兆的消散，湮滅。
木婉清駭然道：「這是什麼邪門武功！」
莫小樓並不回答，笑道：「姑娘，若再糾纏於明王，我便要將姑娘的完整誓言公告天下了，屆時......」
木婉清聞言右拳緊握，顯然內心陷入劇烈的鬥爭中。良久，她才冷冷說道：「賊番僧，今日先放你一馬，哼！」
一陣香風過後，木婉清落荒而去，隨後不遠處傳出噠噠的馬蹄聲響，聽起來的確是遠去了。
莫小樓在她走後，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段譽死了。
事情有些古怪。
自己在星宿派殺丁春秋時，明顯感覺到天地元氣的紊亂，直到假扮成丁春秋，補上這個身份后，紊亂的元氣才歸於正常。
按理來說，段譽身為天龍三大主角之一，死後應該造成更大的影響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
段譽之死，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真是奇哉怪也......莫非這天龍世界的真正的主角是丁春秋？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破碎虛空的方法，很可能就在丁春秋身上。看來，擂鼓山有必要去一趟了。
莫小樓正思索著，忽然有人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多謝俠士相助。」
莫小樓回過神來，見鳩摩智正面帶微笑，誠懇道謝。
他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無需如此。相請不如偶遇，明王，隨我去樓上暢談春秋如何？」
鳩摩智聞言雙目一亮，「閣下誠意相邀，小僧不敢推辭，請！」
兩人拾階而上，卻見喬峰並未離去，仍在喝酒。莫小樓故作不滿道：「好你個喬峰，竟然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喝酒！」
聽到喬峰的名字，鳩摩智臉上頓時變得紅光滿面，快步走到喬峰面前，激動道：「莫非是人稱北喬峰南慕容的丐幫幫主喬峰？」
喬峰站起身來，豪爽一笑，抱拳道：「區區薄名，不足掛齒。大雪山鳩摩智之名，喬峰久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鳩摩智雙手合十，謙虛道：「喬幫主客氣。此次小僧來中原，本是為了尋找各方高手決鬥，借比武交手，以攀登武學更高境界。日前小僧於大理見過慕容公子一面，並切磋了幾招。」
他神情似謙實傲，語帶不屑道：「交手後方知......南慕容根本就不堪一擊，不過是浪得虛名!」
莫小樓失笑道：「國師是不是少說了一句，應該說北喬峰就避而不戰，南慕容，不過浪得虛名！」
鳩摩智臉色一變道：「莫非當日閣下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