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無情
散佈金身有個極大的好處，除了必要的幫助百姓，一是收集人間的信仰之力，增進元神，最重要便是增進功德值，這些年來我做好事也做了不少，世上很多百姓對我心存感念，我的功德值早已超越八位數。
來到屠蘇城最有名的酒館，我點了一碗面和幾個小菜坐在角落吃着，聽酒館里的人講述道門的事情。
七仙下界的大戰之後，已經足足過了三個月，因為軍方几乎被滅世五人組覆滅，電力消失，各地都回歸到舊時狀態，維繫社會治安的便是人們固有的道德體系和契約精神，各門派管理自己所在區域。
聽聞老光棍已經告知天下自己身為道尊的事情，茅山在舊址上重建，此時已經是天下第一大派。
大世開啟前，茅山覆滅的青城山也已經重建，由古代劍聖李八百掌管，門中弟子盡數召回，勢力不可小覷，龍虎山被滅之後，已經重建，桐柏真人張大順為龍虎山之主，門中坐鎮張道聖、張道宏、張文姬以及張太歲。
武當因為在仙王大戰中被屠滅，如今雖然在重建中，但損失嚴重，門中弟子被波及死傷過半。
仙王大戰之後，道門出現了短暫的和平時期，如今的峨眉雖然勢弱，但峨眉派出了個青遙，大劍仙被峨眉老祖雨師洛一劍斬殺的事迹傳遍四方，峨眉派的物產豐富，資源得天獨厚，那些暗中想要打峨眉注意的人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我一邊吃着飯一邊聽酒館里的人談論當今道門之事，他們自然也談到了我。
這世上任何一個名人，但凡有名就總有些被人詬病之處，我習以為常，喜聞樂見。
正在此時，從酒館外來了一群青年，這群青年見酒館裏面座無虛席，其中一人就朝我說道：「吃完了趕緊走。」
我沒理會，更沒抬頭，青年就上前踢了下桌子，說道：「聽到沒有，趕緊走。」
我抬起頭，看向這名青年，青年說道：「看什麼看，你他媽聾子？！」
我問道：「你是何門何派的？」
「管你鳥事？」青年說道。「在酒館里吃面，腦子有問題，趁我沒生氣，滾！「
我輕笑，問道：「如果我不滾呢？」
「哥們兒，看你一個人不想欺負你，識相的就趕緊走。」人群中另一人說道。
一名面相清秀的青年說道：「跟他廢話做什麼，說了好幾遍讓他走都不走，這種人就自以為是，直接弄死他就完了，反正又沒人管。」
為首的一人點頭，說道：「把他轟走，一會兒老祖宗該來了。」
站在我旁邊的青年聽聞，一臉狠戾，抓起桌上的筷子就插向我的脖子，他的筷子離我的脖子只有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喝完麵湯，抹了抹嘴，從這名青年手裏接過筷子，說道：「我現在越來越明白，為什麼天下人就應該活在管制之中，也許袁門隱當年的決定根本那就沒錯，你們人人都渴望自由，如今自由了，無人管轄，就結夥成幫，任意妄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都想殺人，而且一伙人沒一個露出惻隱之心的，看來是我高估了人性。」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一動不動，筷子飛離手掌，從這群人的天靈上一一穿過，為首的人是個不滅境的弟子，稍稍眼球顫動，露出驚恐，似乎在向我求饒。
我意念收回，所有人都恢復動作，眾人看着滿地屍體，紛紛離開座位，跑出酒館。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我看向為首的青年問道。
青年額頭冒汗，說道：「我師傅是崆峒派大長老，你殺了我這麼多師弟，若是再殺我，崆峒派是不會放過你的。」
「崆峒派？不是已經滅了嗎？」我問道。
青年說道：「崆峒派創派老祖飛虹子已經復活，此時正在重整門庭，聯合幾個門派，復興崆峒！我師傅就在後面，和眉姑老祖一同前來，去青城山拜會劍聖李八百。」
「連飛虹子這等人物也以玉俑復生了。」我輕聲說道，接着坐下來。「那我們就在這裏等等你師傅和眉姑。」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走來，為首的是個道骨仙風的老者，老者為不滅境絕顛的人物，騎着高頭大馬，身後跟着一群人，其中有四人抬着一頂黑色轎子。
青年見崆峒派的人來了，連忙跑過去，說道：「師傅，師弟們都被歹人殺了！」
老者下馬，見遍地屍體，一臉驚駭，見到我之後，憤怒質問：「你這年輕人，為何要殺我門派弟子？」
我看向青年說道：「你自己說吧。」
青年說道：「我們剛來酒館里，見他一人獨佔一個大桌，四師弟見他只點了碗面，而且已經吃完了，就禮貌問他能不能把桌子讓出來，誰知道他不僅不讓，出手就把師弟們全殺了。」
老者皺眉，看向我怒道：「當真如此？年輕人，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他說的話你自己信嗎？」我看向老者問道。
老者轉而看向青年，青年苦着臉說道：「千真萬確啊師傅。」
這世上的人，但凡發生矛盾，定然都是向著自己的，為了博得他人相信，根本沒道理可講，所以遇到這種事情，干就完了。
老者說道：「無論怎麼樣，你也不該殺人，年輕人戾氣如此之重，區區不滅初境的波動，我看你還能反了天了！」
老者說着，背上的飛劍鏗然出鞘，向我刺來。
我負手而立，飛劍到了我腦門前停了下來，嗡嗡顫響。
「嗯？」老者面露驚咦，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猛然灌力，然而飛劍卻絲毫不能再進一分。
「乾羽，你且退下，你不是這年輕人的對手。」黑色轎子裏忽然傳出嗓音嘶啞的老嫗聲。
「想必前輩就是崆峒派五代老祖眉姑吧，和雨師洛是同一時代的人。」我說道。
「年輕人見識不淺，知道本座的名號。」轎子裏的眉姑說道。
眉姑為崆峒五代老祖，值得一提的是，崆峒派前五代長掌門，每一代都持續一個朝代，因為崆峒有規定，掌門必須要學得崆峒八大秘術，不然寧可不選掌門，只留代掌門之職，不計入歷代掌門教宗之列，所以崆峒前五代掌門個個身懷絕技，眉姑為最後一代有真才實學的掌門，其老祖飛虹子更是被尊為天人。
大世開啟，我沒想到這個門派竟然也死灰復燃。
「前輩的名號如雷貫耳，我想知道前輩對此事的看法。」我問道。
眉姑冷聲說道：「在酒館吃面，你覺得自己很有理嗎？」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說道。
「你此言何意？」眉姑問道。
我說道：「我張陽不怕做壞事，但卻怕錯殺好人，既然你們門派都一個德行，那我就不用畏首畏尾了，管你是哪門子老祖，我一併除之，廢話說多了，總會累。」
「張陽？!」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你就是道尊張陽？」老者驚問。
「不不不，我是張陽，但我不是道尊。」我解釋道。
「你身為道……你既然當過道尊，為何如此不講道理。」老者質問。
「道理向來是講給講道理的人聽的，一個門派的人在我面前顛倒黑白，仗着人多，就以為自己是大爺，不知你們平日裏已經欺負殺害多少人，遇到個狠茬子就想講道理，很抱歉，我已經不是道尊，也不想講道理。」
「呵呵，一個不滅境的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在本座面前，你什麼都不是！」眉姑的聲音說道。
「在本神面前，你一樣什麼都不是。」我說着抬起手，老者以及其餘崆峒派弟子全部倒地不起，七孔流血而死。「看到了嗎，我殺人遠比你想像的要簡單。」
「找死！」
眉姑怒吼，黑轎子炸裂，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嫗從轎子裏射來，劃出一道黑影。
我猛吸一口氣，拳頭后掄，驟然使出皓月一擊，未經聚勢，方圓萬丈內太陰之氣匯聚，一拳轟出，面前的城鎮被我毀滅一半！
眉姑還沒飛到我的跟前，處於拳風中間的他瞬間爆成血霧，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身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眼睛發愣，眉姑在道門赫赫有名，大世開啟以來，崆峒派日漸復興，眉姑功不可沒，她的道氣波動為地仙後期，戰力非凡，手段中斷，在我的皓月一擊面前，屁都不是。
我舒了個懶腰，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前方的廢墟走去。
「殺一個是殺，殺一群也是殺，斬草總要除根，門派弟子都管教不嚴，崆峒山終究還是要滅在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