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喜歡你方才的稱呼

第二天就是干澤季家邀請各大人事舉行的晚宴，顧相知更是會與季家大小姐一同出席，但更令大家好奇的是這段時間一直不露面的墨暝和遠在夏國最近來琰國的溫玹。

宴席當日，溫玹如約出席，可墨暝卻不曾出現，只有玉面閻羅夜臨前來赴約。

一時眾人議論紛紛。

「這六道太無法無天，竟然連高官輩出的季家都不放眼裏，猖狂。」

「怕不是這墨暝死了，不然怎麼一點消息都沒。」

「哎呀，你這就不懂了吧，人家名字就很莫名其妙嘛，這做事莫名其妙很正常。」

「你膽子真大，議論起六道統領來了。」

「怕什麼，這季家的面子都不給，怕是腦子啊都不好了。」

夜臨直接無視周圍議論的小人，因為這些人從來不能影響六道的地位，不過季家主那自己還得解釋一番，夜臨恭敬的對面部陰雲的季塗說：「季家主，統領今日不便，所以未能前來，還望季家主海涵，」說着又從手中乘上一物件，「這是一點小心意。」

季塗拿起盒子，打開，是一顆藍寶石，不似普通的淺藍色，它是通透的深藍色，好似大海，又像極了星空，光照進去，寶石內部似乎有着無數細小的光，彷彿把整個銀河裝進其中，直引的季塗愛不釋手，「人都會有一時走不開的事，墨統領這也算人之常情。」季塗滿臉橫肉的大笑，看來他很滿意這次的禮物。

「我來晚了。」聽此眾人抬頭望去，來人一身黑色挺拔的西裝，步伐從容隨意，嘴角噙着絲絲笑意，眼神隨意飄過周圍或諂媚或嫉妒的人群，徑直朝着中央走去，這正是目前權勢滔天的秦河顧家家主，顧相知。

季塗看見顧相知更是笑的眼都睜不開了，他的女兒季語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顧相知身前，挽起他的手，嬌笑道：「顧家主。」二人走到季塗身前，顧相知開口：「今日季家主過壽，宴請四方，真是豪氣。」

「不敢不敢，我干澤季家雖是百年老族卻是比不過您手中的秦河顧家，在座誰人不知您顧家主的威名，別看我年老，我還是要仰靠顧家主您啊。」季塗笑說。

商業胡吹了一波后，顧相知見到了一直盯着自己的宋思明，他身邊竟然是季家二小姐季詩，剛說自己是季家的仰靠，這季塗還想正大光明的兩邊通吃！顧相知冷笑一聲，接着看了眼手錶，溫玹因為事務太多說會晚點，自己本來在等他，最終等不下去先來了，這人什麼時候才能到。

宴會廳里氣氛很好，畢竟是正式場合，大家身邊都是同一階層的人物，不會和其他場合一樣帶些不入流的情人。眾人攀談著，推杯換盞間都是生意，正當廳內一片觥籌交錯時，大門再次被推開，外來者踏着優雅的步伐，人群也自動給他讓路，可此人面帶微笑卻並不理會周圍，甚至眼光都不去掃視，臉上歉意的笑都無法抹去天生的傲慢，看似溫和卻給人莫名的疏離，淺色的西裝在燈光的照耀下給主人打了柔光，襯托的本就好看的皮囊更加耀眼，可朦朧的光更加讓人不敢靠近，生怕褻瀆了天神的美。

「溫玹，你遲到了，要受罰。」顧相知笑着拿起酒杯，遞給這個晚來的「入侵者」。

溫玹聽后微笑頷首，「抱歉。」依舊溫和疏離，接着結果酒杯一飲而盡，會場被這一舉動又點燃了氣氛。接着有許多仰慕溫顧二家的人前來攀談，溫玹皆平靜的應對，眾人見這溫玹一視同仁的冷淡也就作罷，都轉去了顧相知那。

夜臨則靜靜的看着那邊的盛狀獨自飲酒，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又一次與黑暗相溶，彷彿本就是深淵中的一員。

人們在酒席中交換探討各自的雄途壯志，推杯換盞間儘是各種生意，若是一個晃眼怕是以為這些都是樽俎折衝的外交家呢。漸漸地夜晚給自己披上更深的被子，宴席中的「演員」們也相繼離場，方才亂鬨哄的廳內已是一片靜謐，季塗走到門口看着天上的月亮正感嘆人世之道，卻覺得哪裏不對，這月亮好像比以往近了些，怕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罷了罷了，日後該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夜臨，你今日去可有察覺出異常？」墨暝坐在高座上詢問。

「並無異常。」夜臨回復，「我派去顧家的探子報，顧家的外來客都離開了，還有一個據說是簡歸與懷星河救下的女孩還在顧相知身邊。」

墨暝揮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北方局勢開始緊張，六道不知為何開始逐漸撤手與溫家的合作，宋家也開始頻頻挑事，本想兩頭討好的季家現在更是左右為難，這些大家族之間頗有劍拔弩張之事，連累的下面的小家族也是坐立不安，生怕一個站錯隊落得萬劫不復，不過北方總體上還是顧家為尊，不像南方才真是五族鼎立，不過儘管顧家為大，若是其他一旦聯合起來也夠嗆，季語是季家長女，按理說就該是下一任家主，可季家二小姐季詩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她倆並非一母同胞，季語的母親早年去世了，父親再娶了宋家的小姐，這便有了季詩，兩姐妹從小不和，更何況當年季語的母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族之女，並無什麼娘家勢力，而季詩卻有舅舅宋家為靠山，現如今一個與顧家交好，一個卻與宋家從小的情誼。

這天季語又來了顧家，顧相知和溫玹在花園看報表，順便陪桃溪喝茶聊天，「季小姐來了，快請坐。」顧相知說。

「謝謝。」季語禮貌的微笑道，一旁的侍從立刻給季語倒茶。

入座后的季語看着身旁這個女孩許久，想起外界也有傳言說這女孩是顧相知的情人，不過顧相知作為優質單身男，這些年來身邊鶯鶯燕燕也不少，沒有桃溪也會有「桃蕊」「桃子」，可顧相知從沒帶過情人回家，偶有閑情也是隨便就打發走了，這桃溪看起來無權無勢，完全不像是合作夥伴或是哪個家族的小姐，充其量只是一個普通女性，那她何德何能可以長久的住在顧府？樣貌也算不上多美，和顧相知往日的女友比起來差遠了，可看上去卻讓人有種舒心之感，莫非這顧相知轉性了想吃點清淡的？

顧相知看出了季語心中所想，可也沒法解釋，難道大張旗鼓的說那個簡歸厚臉皮仗着兩人獨有的協議一個個往自己家帶人，讓本來清凈的顧府變得雞飛狗跳，今天不是這個吃醋，明天就是那個生娃，時不時還帶上溫玹來個全體失蹤，這溫家主在自家失蹤的罪責可擔當不起，讓人心驚膽戰。不過那幾人也有好處，先是簡歸，促成了六道與顧家的間接合作，雖然最近六道有些反悔，可這段時間以來和六道的接觸確實變多了，藉此又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又藉助六道的影響私下幹了一批心懷不軌的小家族，名義上還與自己撇清了關係，其他人雖然沒什麼事業上的幫助，但也讓清冷的顧府有了絲人情味，想到這顧相知臉上帶笑。

「顧家主今天似乎心情不錯。」季語笑道。

顧相知笑着搖頭，「只是想起些舊事。」

「既然是舊事我就不多問了。」季語淺笑着抿了口茶，「不過我想知道顧家主近日行程如何。」

顧相知好似並不解其中之意，「近日雜事繁多，甚累。」

正當兩人攀談時，一旁的女生髮出了懶懶的聲音，「相知哥哥，我餓了，我要吃慕斯還要喝奶茶。」桃溪拿着手機伸了個懶腰。

「行行行。」說着顧相知立刻對着旁邊的侍從說，「馬上去拿慕斯和奶茶來花園。」

「是，不知要什麼口味？」侍從答。

顧相知寵溺地說「就日常的奶茶和草莓慕斯，給其他人也拿些點心來。」

「那這快的，廚房總是備着許多點心呢，這草莓慕斯更是知道桃溪小姐愛吃就總備着。」侍從回后離開了。

桃溪開心道：「相知哥哥記性真好，還記得我喜歡吃草莓慕斯。」說着又跑到顧相知身邊，把手機遞過去，「你看你看，這個好好笑啊。」顧相知接過手機看了也哈哈大笑起來。

季語看着知道這是桃溪在耍小心思，也不說什麼，畢竟一個平民姑娘鬧的起什麼事呢？可顧相知的態度讓人不免疑惑，他對桃溪明顯表現的很熱情，是在警告自己嗎？為了季家近日與宋家來往更加密切之事？

在兩人一唱一和下，季語沒多久就稱有事離開了。

顧相知颳了刮桃溪的鼻子，「你哪來那麼多小心思。」

「怎麼，我的小心思顧家主不喜歡嗎？」桃溪一臉笑意邀功似的看着顧相知。

「喜歡。」轉而顧相知又冷笑道，「這個季家若是本就打算與宋家交好也就算了，可憑白還要來招惹我，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若想兩邊通吃可不是件易事。」

溫玹放下手中的文件，「六道那邊，態度也是陰晴不定。」

顧相知聽后冷哼，「天氣漸冷了，這些人是想熱鬧一番啊。」

「這有什麼，我相信顧家主能擺平這些。」桃溪說完顧相知突然轉頭看着她，「方才你對我的稱呼似乎更好聽些。」

薄唇的熱氣呼在臉上，燙的桃溪雙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