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角斗場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角斗場

青魂對於薛焰的視線直接無視,轉過身去拿屁股對着他。

薛焰對着青魂的背影左看看又看看,大概是沒看出什麼名堂,就掉轉了視線,抬頭再次去看那監牢的圍牆。這圍牆大約有七米高,長寬均約一米五,看上去像個煙囪。隔着圍牆,能聽見狼跳躍撞牆與狼爪撓牆的聲音。

薛焰沒有急着去看那隻狼,而是先問牢畫:「你怎麼大晚上會一個人在這裏?」

牢畫嘆了口氣道:「被人騙來的唄!」

見薛焰臉色很不好看,牢畫繼續解釋道:「她們騙我來,原本是不安好心。不過我不確定這個狼是怎麼回事。騙我來的人也在森林裏,而且這個地方是我自己找來的。她們沒有理由會預料到我會自己跑到這個地方來,更不應該拿她們自己的生命冒險。我想,這有可能就是一個巧合。」

「巧合?」薛焰皺了皺眉,上上下下打量了牢畫一遍道:「你會不會身上裝了什麼東西,才招來了這傢伙。」他伸手指了指監牢的圍牆,那裏頭時不時還能聽見狼的嚎叫,大概是在呼喚自己的夥伴。

牢畫聞言也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全身上下:「應該不會吧!泡溫泉的時候明明已經讓青魂掉了包,難不成她們還做了什麼我沒發現?」

兩人說着話,青魂見薛焰半天都不去審問那隻狼,也有些急了,轉過身掐著小腰對着薛焰吼道:「你磨磨唧唧幹嘛呢?還不去問問那隻狼?有什麼疑惑問它不就都知道了?」

他這一吼,交談中的兩人都呆住了。牢畫不知道青魂為什麼會對薛焰態度這麼惡劣。人家這不是來給她幫忙來着么?青魂這麼拽,萬一人家被氣走了,自己怎麼說也會過意不去的。

她有些擔心的瞄了眼薛焰的臉色,卻見薛焰只是憤怒的瞪了青魂一眼,偏過頭來,語氣平靜甚至有些溫柔的對牢畫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問問那個傢伙。」

咦?他不生氣的么?牢畫總覺得青魂與薛焰之間有些不對勁,她詫異的看向青魂,青魂卻故意背對着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怪哉,怪哉。牢畫正胡思亂想着,薛焰退後幾步,忽地朝那煙囪一樣的監牢飛速的跑了過去,還沒等牢畫驚叫出聲,他已雙腳猛地一蹬,從地面高高跳了起來,在空中一個跟頭,穩穩地落在了七米高的牆頭,負手而立,凝視着監牢裏的惡狼。

那惡狼哪裏經得住閻王這高高在上的凝視,頓時就消了氣焰,俯首貼地,口中發出「嗚、嗚」的哀鳴,就好像受到主人批評懲罰的小奶狗,哪裏還有見到牢畫是時兇惡的樣子?

牢畫被薛焰這個飛身亮瞎了眼,雙眼冒着紅心,捧著臉,張著嘴,看着高牆上的那個挺拔的背影,心中感嘆:大佬果然就是大佬啊!這個特效太特么炫酷了!自己要是能學會這麼一手,還用怕什麼惡狼啊什麼暗算啊,遇到危險這麼一跳,誰還能困得住她?

牢畫此時的模樣,在青魂眼裏看來,與平日那個人前高冷神秘的形象截然相反,儼然是一個花痴迷妹的模樣。他此時不在牢畫的腦子裏,自然不知道牢畫只是單純的羨慕人家這個逃命的本事。他冷哼一聲,對牢畫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牢畫發現了青魂的小動作,伸出手去戳了戳,雖然什麼也沒戳到,青魂卻感覺到了,回頭面對着牢畫。

「青魂,你幹嘛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以前跟他有過節?」牢畫問。

青魂聞言似乎是偏過頭「看」了一眼牢畫,卻什麼也沒說,又留下一聲冷哼。

奇了怪了。青魂沒有臉,牢畫也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但她猜,十有八九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牢畫沒問出來名堂,薛焰卻有收穫。他躍上牆頭以後只是看了一眼惡狼,隨即就跳了下去。一人一狼在那煙囪一樣的監牢裏也不知說了什麼。沒一會兒,就見薛焰飛身又跳了出來,單足在那七米高的牆頭輕輕一點,穩穩落地。這次他沒有翻跟頭,大概是因為他手裏掐著那隻惡狼,不大方便。

沒錯,就是掐。薛焰右手像掐小貓一樣的掐著那頭純黑色惡狼的後頸,從七米高的牆頭跳下來,風華絕代,卻嚇得那頭惡狼和牢畫皆是後背一涼。

「它、它、它……」牢畫向後退了幾步,想要離那惡狼遠一些。可那惡狼此時在薛焰手上,哪裏顧得上牢畫?整個一副蔫了的模樣,再沒有之前半分威風凜凜的氣勢。

「放心吧,它不敢的。具體情況如何,我讓它自己告訴你。」薛焰用左手拍了拍惡狼的頭,示意它說話。那惡狼委屈的嗚咽了一聲,張開口,居然口吐人言:「閻王大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惡狼這一開口,牢畫震驚了,它自己也震驚了,不知所措的張著嘴,半天都沒合上。

「它會說人話?」牢畫不可置信的盯着這隻黑色的惡狼,左瞧瞧右瞧瞧,沒瞧出什麼奇怪之處來。她問薛焰:「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薛焰點頭道:「它前世是個惡人,我喚醒了它前世的語言能力。」

哎呦,還有這種操作?牢畫再次兩眼放光的看着薛焰,看得薛焰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了頭。青魂再次冷哼了一聲,將牢畫拉回了正常世界。

看着薛焰像掐小貓一樣的掐著惡狼,又見它委屈至極的吐著人言,牢畫的膽子也大了些,板起了臉,惡狠狠的對着惡狼吼道:「你!就是你!快說說,為什麼要咬我?!」

牢畫一吼,薛焰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惡狼哪裏敢不說,眼角掛着委屈的淚花道:「我餓啊!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細皮嫩肉的……哎呦!」薛焰的大手拍在了狼腦袋上,打的惡狼眼冒金星,險些咬着自己的舌頭。

牢畫見狀暗笑,面上卻依舊是兇巴巴的道:「那你好好說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座山不是被人給管理起來了嗎?怎麼會任由你亂跑吃人?」

說到這,惡狼的眼神開始變得兇狠:「你說的,可是那些人類?他們太可惡!我們原本在這山上生活的好好的。有一天,他們忽然跑來,拿着武器和鐵籠,將我們的兄弟姐妹給抓了起來,關在一座大大的牢籠裏面,每天讓我們打架給許多人看。我們要是贏了,就能吃掉我們的對手,還會給我們的族群分配美味的食物。可若是輸了,不僅會受傷,還沒有食物,全族上下都得餓著。我們每一天都過的非常煎熬。昨天,有人來清理一隻受傷死掉的同伴的屍體,我趁機從監牢的一個破損處逃了出來。他們白天一直都在搜捕我,我只敢夜裏出來活動。」

打架給許多人看?牢畫眨了眨眼。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你是說,他們把你們圈禁起來,專門打架給人看?」

「嗯。」

「除了你們的族群,還有沒有其他動物?」

「有。」惡狼點了點頭。「老虎、棕熊、野豬、巨蟒,都有。他們有時候讓我們與這些猛獸戰鬥,有時候還讓人類和我們打。能下場的人類都很壯實,還帶着武器,也十分危險。我們在戰鬥中即使贏了,最終也可能會死於受傷。」

還有人?牢畫驚悚了。她和薛焰對視一眼,繼續問道:「這個大型的牢籠和那些人圍觀你們戰鬥的地方在哪裏?」

「牢籠就在這座山上面,圍觀的地方就在後山的一個天然的巨大山洞裏。他們把那裏弄的很亮,整整齊齊的,讓那些來圍觀我們的人坐得很高,還用一個圓形的鐵籠扣在上面,防止我們去攻擊上面坐着的人。」

牢畫大概明白了,這些人是模仿羅馬角斗場,讓動物、人在場內進行殘忍的打鬥,以收取昂貴的入場費。沒想到這個和平年代,還有人有這種變態的癖好。

「如果再讓你遇見,你還能認出那裏面的人嗎?」

「可以,只要我見過的,都能認出來。不過我有一回聽見他們說,這個森林也是他們管理的,所以我逃跑后一直沒敢進去。」

牢畫點了點頭,想到自己審問惡狼的初衷,又將話題繞了回去:「你是無意間發現我的,還是順着什麼味道找到我的?」

惡狼搖頭道:「我原本準備今晚趁著夜色去森林覓食,都走了一半了。結果遇上了許多蜜蜂往森林裏面跑,說是有很香很香的花在森林裏,要去采蜜。森林裏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出現什麼很香很香的花?我猜一定是有什麼人在裏面。」

聞言,牢畫挑了挑眉:「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

惡狼立馬嘚瑟了起來:「那是必須的!我可是頭狼!在族群里我是老大,沒點智慧還怎麼做領導?」

頭狼?三人懷疑的看了看惡狼的身材。貌似……有點瘦啊……

「我這是餓的!你們不要這樣看着我,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怪都要怪你們這些人類,實在是喪盡天良,惡貫滿盈,十惡不赦……」惡狼開始滔滔不絕的用各種成語辱罵這些讓它失去家園與自由的人類,全然不覺得自己說出這一番話有多麼不正常。

不怕惡狼會說話,就怕惡狼有文化。惡狼罵了整整兩分鐘,才喘了口氣,一抬頭髮現牢畫和薛焰正在不可思議的望着它,連那個沒有臉的小青人,也兩「手」捂著「嘴」,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薛焰,它上輩子是做什麼的?」

「一個演說家。」

「不是惡人嗎?」

「後來改行做傳銷了。」

「……」

薛焰見那惡狼喘了口氣還想繼續說,掐着它後頸的手又緊了緊。惡狼哀嚎了幾聲,這才接着剛剛的話題說道:「我想,這麼晚了,森林裏還有人,說不定就是在找我的,我就沒敢再往裏去,連個兔子都沒逮著,就跑回來了。我本來想在山裏找點獵物,就遇上了你。」

看樣子真是偶然遇到的。牢畫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感慨起自己這個百里挑一的運氣來。不過這個景區的開發者看樣子有很大的問題。偷偷開發了這樣一個猛獸角斗場,狼跑了還不把前面的景區關閉,居然還讓遊客進森林野營,膽子着實不小。

現在真相大白,這頭惡狼只是與自己偶然遇上,牢畫便沒了計較這件事的心思。這頭狼,該如何處理呢?

按理說,後山有人興建了這樣一個角斗場,還讓猛獸和人搏鬥,這當然是違法的。可唯一的證人就是眼前這頭狼,讓它去作證,會不會成為明日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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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鬼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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