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遺世獨立

(1)遺世獨立

/名^書)樓(WwW,MinGshuLou.CoM)再回到八八年春,蕭濤濤從北京歸來。/名書樓www.mingshulou.com名書樓/

生活和工作,並沒因為去了趟北京就有所改變。

下午四點光景,辦公室竟然就剩下蕭濤濤一個人留守在陣了。學前階段,總有幾日清閑,溜腳打幌走人也在所難免。

蕭濤濤坐得有些無所事事,起身走出辦公室,站到樓道上去,舉目朝遠方眺望。

二月早春,時季還很冷冽。雨在樓前紛飛,風則在空曠的樓道上張狂……

蕭濤濤如塑的身影,與高聳的大樓相互映襯;在路人匆匆掠過的眼光中,是一派的遺世獨立。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徐徐吐出一口長氣。似乎,這就吐出了心底的全部積鬱。雖然事實事實上不可能,但,感覺總之舒坦了一些。

她搖搖頭,披肩的散發相應地拋出一道流線。隨即轉過身子,將兩隻手抄進衣袋,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向樓梯口。

「蕭濤濤――」

蕭濤濤應聲駐步,向侯在樓梯轉彎處的中年男人回報微笑:「噢,陶老師,您來有事?」

「剛去掛了個電話……」

他們並肩下樓。*名書樓*www.mingshulou.com*名書樓*蕭濤濤沒做打聽。

好奇心屬於青春年少。蕭濤濤自認為已經涉過了滄海桑田。

走在教授身旁,蕭濤濤感覺從容泰然。

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時候,蕭濤濤剛從少女第一次美麗無比悲慘不堪的夢中醒來,認識到除了愛情,世界上還有很多可以讓你去熱愛的事情。睜大眼睛尋覓一番之後,選定今天這位享譽盛名的教授,就任自己各個意義上的導師,純屬一廂情願。

蕭濤濤過後知道,教授對她的印象,初初可不怎麼樣。

那只是初初。

蕭濤濤今日之從容,倒不是在於讓教授終於認可了自己,也不在於一天比一天更多的獲得欣賞讚許。

做人之道,首要不為任何改變本色。

現今眼下,感覺著這份勝利,蕭濤濤不免有點飄飄然……

「今晚,有空閑吧?」所以無愧導師,隨時能引導你迷途知返。^名書樓^wwwcom^名書樓^

「您有事?」蕭濤濤反問,藉以掩飾一時的忘形。

「一會有個車來,我們去觀觀燈會。」

燈會!

獨獨是燈會?

一份與此有關的記憶從深處冷丁刺進心臟。

沒有鏡子,蕭濤濤仍可以想見到,自己因觸痛而緊鎖的雙眉。

噢!延。

她凝眸。再次看見那二十三歲的男孩……

一隻足球拎在網袋裏蕩來蕩去……

他就用他踢足球的腳,踢開了她虛掩的房門,然後……

他走了。

永不掉頭。

兩年前,正是在去燈會的路上感覺到延抵近她,用他堅硬的膝蓋。

他們走過了道德的邊界。延以他少年的激情喚醒了她一直處於冬眠的野性。

於是,一切的一切依次發生,然後結束。

就這麼回事情。

然而並非如此簡單。在以後長長的一段日子裏,蕭濤濤總也擺脫補了一種感覺。感覺延,還在一條小路的盡頭,在一座山包的背後,在搖曳的蘆葦旁邊――向以往曾經那樣――情急地等她盼她……

即便事實已經強迫她接受,但是生命的某個部分卻固執地不時在提醒:他們幾乎走到過。

不可思議的是,蕭濤濤對於延居然拒絕讓她送行的痛心,竟甚於離別本身。

「你以什麼資格?」

二十三歲。延根本還只是個男孩。難怪他能毫不在意,漫不經心地,就給了你最最深刻的傷害。

蕭濤濤附註著延。那時分,延正滿愜意地仰叉叉躺在蕭濤濤鬆軟彈性十足的沙發床上。

就在十分鐘之前,延還曾那般熱切狂烈,不可阻拒。

延那付沒心沒肝的神態,撩撥起蕭濤濤心底一股強烈的**:狠狠咬他一口,或者,輕輕吻他一下。

事實上,蕭濤濤沒有動作。

延在蕭濤濤無聲的附註下,垂下了眼帘。

到底,蕭濤濤親自送走了延。

蕭濤濤清楚地記得,是那一年七月的第一個夜晚。

她眼睜睜地看着延,隨同列車一起後退。

退入火樹銀花的七月……

蕭濤濤永久地記住了,那位容貌並不美麗的女詩人的美麗詩句:「我們的七月,在告別。」

兩年過去,蕭濤濤眼前晃動着:延,在空闊的足球場上,單單為她一個人拚命奔跑的身影。

她保存着延最初的微笑,還有他眼底的憂鬱;以及,他笑容中,那股子令她無奈又沉迷的孩子氣……

「蕭濤濤――」

也只有導師,才不枉有這份耐心。換了別人,保不住早已經把蕭濤濤撇開甩下。

「噢――啊?」蕭濤濤掙出悵惘,做沉吟裝。心底並不真正關心:「都有誰去?」

「奚全,廣輝。」

前者是教授的夫人,蕭濤濤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後者是那位選情人也會選蕭濤濤,而蕭濤濤選丈夫也輪不上他的那一位。他是教授的學生兼同事,又是蕭濤濤的同事兼學友,又兼老師。

這類邏輯學裏面的交叉關係,在學院圈子裏;很普遍。

「嗯……」蕭濤濤避開教授的眼光,不便吐口說累。

北京歸來就消除不了的感覺。^名*書(樓(wwW,MinGshuL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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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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