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翹首以盼

故事發生在民國年間的青山鎮桃花村。

夜顯得靜悄悄的，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夜遊魂，一切都顯得平平淡淡。

青山鎮醫院籠罩在夏季的夜色中，在暗黃色的照明燈下顯得高大還有幾分詭異。只聽見裏面時不時地傳來病人失控的尖叫聲和哭聲。聽着哪裏是個醫院啊，簡直就是一個精神病院！

留守值班的葛靖醫生手中拿着一張年輕姑娘的照片，緊皺的眉頭在心裏默默地說道：張聖靈，你知道我多需要你嗎？快點回來吧！

他正看着，聽見病房裏再次傳來孩子的哭叫聲，他連忙將手中的照片塞進口袋裏，站起急步走出辦公室，快步向病房走去。

他推開病房門走進去，看見病床上的男孩還在嚎哭，他的父母在病床前手足無措焦急的喊著孩子問他到底哪裏痛？見葛靖急匆匆走進來急忙喊他。

「葛醫生，快看看我們的娃到底怎麼了？」孩子的媽媽轉頭焦急地沖葛靖喊道。

葛靖過去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然後從口袋裏摸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翻看着孩子的眼睛，然後轉頭安慰孩子的父母，「還是沒有任何異常。我給他吃一片鎮定劑，看看能不能睡一會。」

葛靖說着將小手電筒放進白大褂口袋裏，又摸出鎮定劑交給孩子媽媽，「給他服下。」

「葛醫生，我們孩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孩子爸爸焦急地沖葛靖喊著，一邊幫着老婆喂孩子吃藥。

葛靖看着病床上的孩子依舊皺着眉頭說道：「以我這些年的臨床經驗來看，你家孩子身體沒有病。」

「那沒病孩子為什麼一直哭喊啊？」孩子媽媽將鎮定劑塞進孩子嘴裏看着葛靖焦急地問他。

「你們孩子好像是中邪了，要不就是嚇掉魂魄了。」

「啊？那怎麼辦？」

「真的嗎？」孩子父母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種病我也沒辦法，只有等她回來看了。」

孩子媽媽馬上急着問葛靖：「葛醫生，你說的「她」，是桃花鎮上的那個張聖靈嗎？聽說她有陰陽眼，出生的時候天降七彩神光護體，你說的是她嗎？」

葛靖點點說：「是她。」

「可是去哪裏找她呀？聽說她在外地上大學呢。」孩子爸爸一籌莫展地接過話題。

「你忘了葛醫生是那個聖姑的男朋友。」

孩子媽媽撇了一眼丈夫，然後再次轉頭對葛靖說道：「葛醫生，那請你女朋友回來一趟吧，給我們孩子看看，路費什麼的歸我們出。」

「學校放暑假了，她這兩天就回來了。你們不要急。我已經跟她說了，她會很快趕回來的。」

「那太好了！謝謝葛醫生。」孩子媽媽臉上露出希望之色。

「不用客氣。讓孩子睡一會。你們也休息吧。」葛靖說着急匆匆轉身出去了，因為另一個病房裏傳來了女人的怪叫聲，在這樣的午夜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下午，青山鎮醫院大門口，張聖靈從黃包車上下來，拉着皮箱、肩跨皮包，轉頭對黃包車車夫道了一聲謝謝，然後拖着皮箱急匆匆向醫院裏走去了。

年輕的黃包車車夫看着她漂亮的背影眼睛裏流露出愛慕之情，戀戀不捨地將目光收回，轉動黃包車頭離開了。

張聖靈腳步沖衝來到醫院內科門診室，見房門開着，她止住腳步，放下手中的皮箱，聽着裏面傳來沉穩熟悉的聲音，是葛靖正在給病人問診。

張聖靈不想突然闖入，於是坐在走廊里等候着。

等著另外兩個病人拿着處方急匆匆走了，張聖靈才走了進去。見葛靖正在看着辦公桌上的x光片，看都沒看她嘴裏問道：「你哪裏不舒服？」

張聖靈輕輕地坐了下來，微笑着看着全神貫注正在看x光片的葛靖。她喜歡聽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很有男人味，她很喜歡。

葛靖看完光片放下，皺着眉頭有些奇怪地看向旁邊辦公桌旁的病人，為什麼不回答他的問話。突然他眼前一亮，緊皺着的眉頭剎那間就舒展開了，見旁邊端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戀人——張聖靈。

「聖靈，你回來了。怎麼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葛靖看着眼前心儀的戀人激動、高興地說着，目光緊盯在張聖靈的那張嬌容上，這張臉是他看不夠的臉。

張聖靈有着一張迷人的嬌容，有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此刻正看着他笑呢，帶着幾分調皮，看得他心裏痒痒的。

葛靖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聖靈的頭，將幾根被汗水沾在臉上的髮絲溫柔地撩到耳朵後面。

聖靈看着他眼睛濃熱的情意，急忙轉移目光，臉上頓時潮紅一片。

葛靖看着她羞澀的目光躲開自己，忙收回手，「今天晚上不是你的畢業典禮晚會嗎？你怎麼跑回來了？」

「你不是急等着我回來嗎？所以我就急着回來了。到底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我。」

葛靖聽了心裏有些感動，他看着聖靈身上得體的白色連衣裙，心想：白色永遠是她的最愛！

「我是怕你知道了急着跑回來。畢業在即，我不能影響你的學業啊！」葛靖說着站起來將聖靈的皮箱拉進了門診室里。

聖靈已經站了起來，一掃臉上剛才的調皮和溫情，嘴裏嚴肅地問葛靖：「是不是醫院裏出現了怪異的病人？」

「是的。」

「走，快帶我去看看。」

葛靖點頭，放下皮箱問聖靈：「你要不要喝口水？」

「不用，我不渴。」聖靈說着就往外面走去。

葛靖趕緊跟上她的腳步。

聖靈一邊走嘴裏一邊急切地問葛靖:「是個什麼樣的病人？有那些癥狀？」

葛靖告訴她，病人是個兩歲的男孩，來醫院已經有兩天了,病情很是奇怪，給他做了全面檢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他一直哭鬧不休，夜晚哭得特別厲害，還時不時地大喊大叫。

聖靈仔細地聽着。倆個人邊走邊說向病房走去。

「照你這麼說，這個孩子不是病，應該是嚇掉魂魄后的反應。」

「所以我急着等你回來啊！孩子父母一直纏着我，非說孩子有病。我說孩子不是病，他們還不怎麼相信。」

「呵呵，葛大醫生也被難住了吧？」聖靈嘴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時，迎面走來婦產科醫生寒冰，她見聖靈走在葛靖身邊，倆個人有說有笑的，葛靖看上去是那麼的開心。

寒冰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化著，然後快步迎了上來，笑盈盈溫柔地問葛靖：「葛醫生，她是誰呀？給我介紹一下吧。」寒冰看着眼前比她年輕漂亮的張聖靈，心裏雖然羨慕嫉妒恨，但還是很溫婉地看着聖靈問葛靖。

「她就是我們青山鎮桃花村鼎鼎大名的聖姑大人！」葛靖很自豪地介紹道。

「哦，她就是張聖靈、你的學生啊！你好，我叫寒冰。」寒冰聽了心好像突然被人用刀子猛刺了幾下，但表情依舊很溫婉。

「我可不敢當她的老師，我還得求她幫我呢。」葛靖說着話目光始終留戀在聖靈身上。

「寒冰姐姐，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我了？」聖靈微笑着看了一眼葛靖，嘴裏回答著寒冰。

「是的，好像見過，我記性不好。」寒冰嘴裏說着，腦子裏快速地思索著，確實見過，那時候聖靈還小，不怎麼起眼，頂多說她長得很可愛。寒冰在心裏暗罵了句：見鬼，她怎麼越來越漂亮了。

「靖哥哥你又逗我了，你本來就是我老師嘛。正因為跟你學了醫學知識，我才去學了醫，還是你們家花錢送我去念的大學，你這個老師當之無愧呀。」

寒冰不想聽見他們倆個打情罵俏，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樣子，於是忙說：「你們快去看看病人吧，吵死人了，其他病人意見非常大，讓我們趕緊把他們趕出去呢。」

聖靈聽了趕緊向孩子的哭聲走去。

寒冰轉身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裏說：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那些鄉下人竟然稱呼她為聖姑。於是寒冰也急步跟了過去。

三個人走進了孩子的病房。

聖靈進去看見孩子媽媽正抱着孩子哄著，「乖寶貝，媽媽讓爸爸去給你糖葫蘆，還有大肉包子，快別哭了。」

爸爸在一旁正焦急地發着脾氣，「什麼狗屁醫院嗎，竟然查不出孩子是什麼病？要是沒病的話，孩子能這麼一直哭嗎？一陣一陣的哭，分明就是身上痛，那裏是什麼邪病。走，我們去城裏大醫院看去，孩子不能再拖了。」

正說着話，一眼看見葛靖他們進來了，他氣急敗壞地沖葛靖喊了起來，「葛醫生，你來的正好，我們孩子要轉院。」

「你等一下，我給你們把聖姑請來了，先讓她給你們孩子看看再說吧。」

孩子爸爸目光立刻看向聖靈，「你就是桃花村的聖姑？」

「嗯，是我。」聖靈說着人已經走到孩子身邊了，彎腰一把抓住了孩子的小手，目光看向孩子的臉，見孩子眉眼緊閉，人中發青，哭喊著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孩子是嚇掉魂魄了，不是什麼病。」張聖靈一邊摸著孩子的手指關節，一邊繼續說道：「孩子的小魂嚇掉在山裏了，你們之前是不是帶孩子去山裏玩了？」

「神了，你怎麼知道的？」孩子爸爸驚愕地看着聖靈。

「是，前兩天我帶着孩子去後山采蘑菇去了，現在不是梅雨季節嗎，山裏蘑菇特別多，我想給孩子采點蘑菇吃，就去了。」孩子媽媽趕緊解釋

聖靈接着問她：「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忙着采蘑菇，就讓他一個人在旁邊玩了。」

「然後呢？」聖靈繼續追問。

孩子媽媽回憶著，「然後我就聽見孩子在哭，我急忙回頭看，見孩子不見了，嚇得我急忙找，看見孩子滾到山溝里去了。」

「這就對了呀，孩子魂魄掉在山裏了。」聖靈說道。

「我也想着孩子可能是嚇到了，我給娃叫過魂了呀，沒有用啊！別人說我們孩子可能是摔壞心臟了，得趕緊來醫院看。」媽媽還是解釋著。

「你沒叫回來。沒事，不要緊張，我現在就去把他魂魄帶回來。」

孩子媽媽聽聖靈這麼說，趕緊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呵呵，不用你帶，我在這裏也能把他魂魄帶回來的。一會不要打擾我就行了。」聖靈說完閉上眼睛，嘴裏默念了幾句，然後睜開眼睛看着床上的孩子輕輕地唱起了召喚聖歌……

說來奇怪，孩子在她抓住小手的那一刻，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