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解體
醫院。
虞唐進病房前特意在醫院的走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穿着，雖然相比以前沒有特別大的改觀，但至少看上去沒有那麼邋遢了。在走廊的鏡子上，這個把自己頭髮和衣服整理整齊，用清水沖洗乾淨了臉頰的少年看着自己那被這淳樸的鄉村賜予的清秀臉龐點了點頭，這才提着水果走進了病房。
虞唐剛剛推門進去，便聽見一聲充滿怒意的貓叫。小橘子看到這個和昨日有些不同的少年疑惑了不到一秒，便通過氣味判斷出了這個兩次讓它摔倒在地的仇人。夏衍清本在閉目養神，聽到小橘子的怒氣沖沖的喵叫便睜開了眼睛，用幽深的眼光打量着眼前這個穿着潔白乾凈的校服，提着水果籃子不知所措的少年。
「恢復的怎麼樣了？」虞唐見氣氛有些尷尬，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還行，謝謝你的水果。」夏衍清平靜的回復道。
「呃……那個，真的對不起哈」虞唐摸了摸自己再次變得通紅的耳根，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少女古井無波的眼睛。
「沒關係，你走吧，我想休息了。」夏衍清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小橘子趴在夏衍清懷中，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不懷好意地盯着虞唐。
虞唐來之前其實心裏曾經模擬過無數的情景，如坐在夏衍清旁邊幫她削個蘋果啥的，此刻被無情的現實擊敗了，只能把果籃放在了夏衍清旁邊的桌子上，灰溜溜地走了。
剛出醫院，虞唐便被一記悶棍敲到了背上。
「媽的你敢還跑？綠毛你把那小子的戒指給老子取來，紅毛你和我一起把這小子往死里打！」耳邊傳來了劉曳充滿痞氣的聲音，無法反抗的虞唐只能抱住自己的頭縮成一團，任憑劉曳和他的小弟毆打。
「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虞唐抓住這兩人打累了休息的間隙，想要找機會逃離這個巷子。
「去你*的」還沒等虞唐說完，他的肚子就吃到了一記沉重的踹擊。痛苦加劇的虞唐差點兒失去了意志，只能繼續蜷縮著，一動不動。突然他感到脖子上一涼，那個綠毛的小弟居然取了一把水果刀，把他脖子上的紅繩割斷了，再用手一繞，戒指便連着紅繩被他取走了。綠毛吹着口哨，捏著紅繩的尾端，轉了幾圈后甩給了劉曳。
「我*，這他媽可是個好東西啊。這小子特意用紅繩綁起來戴在身上，他這麼重視這玩意，肯定就是他家的傳家寶」劉曳摸著這個戒指，貪婪的說道。
「這是我的東西，你別碰……」虞唐發出了最後不甘的聲音。
「現在是我的了，臭小子！」劉曳和他的兩個小弟發出了猖狂的大笑。
「這戒指這麼漂亮，老子就先嘗嘗戴奢飾品是個啥滋味，等會兒咱們去鎮上那家金店再給他賣掉，有了錢今晚咱們大魚大肉安排上，哈哈哈！」劉曳說着便把戒指往自己的手上套去，還特意讓兩個小弟一左一右把虞唐架起來，想讓虞唐親眼看着自己的戒指易主。
虞唐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戒指被劉曳套到了手指上。
劉曳向他露出了輕蔑的表情，可是下一秒，他的表情慢慢的僵硬了。劉曳的眼睛盯着綠毛小弟，驚恐的說道，「為什麼，我的手不聽使喚了……」。綠毛小弟一開始以為老大在開玩笑，便走上去拍了拍劉曳的肩膀，「大哥你開什麼玩……笑」。
前半句還沒說完，綠毛便驚恐的看到，劉曳的身體在他這一拍之後，居然直接憑空消失了一半。最後一個笑字還沒出口，劉曳的血便濺到了綠毛的臉上，緊接着，噴涌而出的鮮血將綠毛的身體完全染成了紅色。在場的三人都被嚇壞了，而綠毛更是當場癱坐在地上，褲襠里傳來一股騷味。
「救……我」，劉曳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少了一半，向綠毛髮出了最後的求救，可是話剛說完，他的頭顱和另一半的身體也開始逐漸解體，最後消失。鮮血向四周瘋狂的飛濺著，染紅了四周長滿青苔的牆磚。只有那枚戒指沒有消失，落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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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那個劉曳戴上了這枚戒指之後就消失了？然後他的血就往外噴？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我們只在現場發現了他的血，他身體的其它器官呢？是不是你們殺了人之後故弄玄虛，編了個理由騙我？快給我老實交代！」警察局裏，一個濃眉大眼的警官對着本就害怕著發抖的三人怒吼著。
警官叫鄒嶼，是這個邊陲小城的派出所所長。
「哎喲，警官啊，劉哥就是想帶着我們搶這小子的戒指拿去賣錢，然後大家一起喝酒啊，我真的沒騙你啊。」紅毛小弟還算有些理智，帶着哭腔向鄒嶼說道。
至於虞唐，因為被劉曳和他的兩個小弟狠狠揍了一頓，本來就已經處於昏厥的邊緣，還看到了這輩子從沒見過的極度血腥的場景，再聽得這一聲怒吼，腦袋一歪便昏了過去。而綠毛經過劉曳的死這一刺激已經瘋了，此刻對鄒嶼如炸雷般的詢問聲置若罔聞，跪在詢問室的角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裏還念念有詞。
「那個小子昏倒了？馬上安排個人送他去醫院，還有那邊角落瘋了的綠毛小子，也一起送去。至於這個紅毛，先留着，我再問他點事兒。其他人，給老子把這個鎮子還有周圍十幾個村子給老子全部走一遍，再分一組人出來把這三個人這幾天的行蹤全給我弄清楚！」鄒嶼剛剛轉頭安排好自己的下屬工作，一個小警察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向他遞上了報告書。
「報告鄒老大，鑒定結果出來了，這枚戒指就是一個金制的裝飾品，雖然純度的確挺高，但絕不可能讓一個人憑空消失」。「這戒指是這個小子的么？」鄒嶼指了指一旁昏過去的虞唐，得到紅毛肯定的答覆后他便坐在詢問室外的椅子上，點上了一根煙，對着樓道的燈光看着物證袋裏那枚染著鮮血的戒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