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惑與死亡目擊

警局，審訊室。

「你說……劉全差點殺了你？你確定你沒有在說謊嗎？」鄒嶼坐在虞唐對面，雙手交叉，帶着狐疑的眼神盯着虞唐。

「是的，警官。」虞唐回答，然後將記憶中那天被劉全在半路埋伏、襲擊的一幕幕向鄒嶼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鄒嶼拿來了一張報案登記表，仔細地將虞唐所述一一記錄了下來。

「你稍等，我發個短訊，你填一下這個表」。鄒嶼的神色顯得非常的不耐煩，他把表推給了虞唐。拿出手機給劉潔發了一條短訊，「有人報案說被鎮子上那個獵戶劉全襲擊了，把那起入室盜竊的案子處理完后你帶幾個兄弟去查查，注意安全。」

鄒嶼發完短訊后便回頭打量了一下虞唐，看到他身上穿着校服，便問道，「你是鎮子上中學的學生吧？為什麼大白天在醫院走廊上睡覺？」

「呃……我被劉全襲擊后就昏迷了。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了」。虞唐回答道。他本想和鄒嶼問問那個「死而復生」的劉曳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明明那天晚上是鄒嶼救的他，可是此時鄒嶼此刻卻沒有一點表示，好像忘了這件事一般。但是話到嘴邊，虞唐又收了回去。他現在可是被舉報為疑似精神病的人，照目前的情況，鄒嶼並沒有向他詢問劉曳的事情，這本身就不正常。如果他再和鄒嶼說起劉曳的「死而復生」，估計會被這個暴躁的大鬍子當場送去精神病院。

虞唐此刻還不知道，他這一句話若問了出去，將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

鄒嶼手上辦理過的案子無數，自然也少不了和精神病人的接觸，他對於如何識別一個人是不是精神病還是有一些經驗的。眼前這個少年思維邏輯清晰，對答如流，且面部也沒有呈現精神病人特有的獃滯或者瘋狂，不像是小護士在報警電話里說的，是一個行為異常的精神病人。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聯繫了自己的一位精神病醫生朋友過來給虞唐做一些基本的檢查。

鄒嶼看到虞唐將筆放下了，便將登記表收回，對虞唐說道，「沒事了，等於下我會聯繫一位醫生朋友對你進行精神方面的檢查，檢查完畢后你就可以走了。後續我們調查後會聯繫你的，注意保持通信暢通，那我先走了。」鄒嶼準備起身離開時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虞唐填的表，突然發現表上的聯繫電話一欄是空白的，便向虞唐問道，「你怎麼沒有填電話呢？如果你沒有手機的話填你父母的就行。」話音剛落，鄒嶼便看到虞唐的神色明顯的頓了一下，虞唐低下頭，窘迫的回應道，「警官，我爸媽……出去打工了，奶奶不會用手機。我就算填了他們的手機號，您也聯繫不到我。您要找我的話上學時間直接去學校，放學後去我家就好了。」

「你叫虞唐是嗎？你放心，如果你確實遭到了劉全的襲擊，我們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鄒嶼從虞唐的話中聽出了虞唐的家境，原來這個留着誇張爆炸頭的少年是個留守兒童。從小缺乏父母關照的他既要完成自己的學業，又要照顧自己的奶奶。猜測至此，鄒嶼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他對虞唐的態度也變得好了許多。鄒嶼去給虞塘倒了杯水，又去叮囑了一下自己的同事，讓他們好好照顧虞唐，這才離開了警局。

虞唐離開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進過醫生的鑒定他並沒有精神病，鄒嶼的同事們也沒有為難他，鑒定結果一出來便送他出了警察局。

虞唐一出去便直奔學校，畢竟他還是個學生，按時上下學的觀念早已根植在他的腦海中。當他走到學校時，驚訝的發現同學們居然在操場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還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高考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虞唐疑惑的走了過去，還沒等他走進，王曲便迎了上來。「虞唐，早上怎麼沒看見你？」王曲笑着和虞唐打招呼。

「我早上有點事兒，所以耽擱了。對了，你們怎麼還在一起聊天，不是馬上就要高考了么？」虞唐覺得有些奇怪，便向王曲問了問。

「啊？虞唐你是不是穿越了？現在才高二，離高考還有一年呢。」王曲聽到虞唐這樣問，反而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現在才高二？」虞唐聽得王曲此言，突然伸手抓住了王曲的肩膀使勁的搖晃了兩下，眼中發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啊！虞唐你是不是腦子出了點故障，這麼想高考吶？不過還有幾天就要放寒假了，現在緊張的應該是那幫高三的學長學姐才是。」王曲哈哈一笑，以為虞唐是在和他開玩笑，可是他看到虞唐突然一語不發，默默地走回了教室，王曲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收了起來。和虞唐相處這麼多年，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虞唐，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走進教室，虞唐首先看了一眼黑板。黑板上沒有熟悉的百日倒計時，黑板旁邊，大家曾經開闢了一小塊地方，來記述自己未來的展望，虞唐還記得自己寫的——吃了睡睡了吃。此刻那一小塊地方也消失了蹤跡。只剩下了白色的牆壁。

「難道……我真的穿越了，回到了過去？」虞唐曾經在學校的圖書館借過此類的書籍，當時他覺得這種事件是非常荒謬的。此刻他腦海中回憶起發生的這一幕幕，貌似只有穿越才能解釋了。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小說里的劇情怎麼會變成現實呢？可能他之前的「記憶」只是自己做的夢罷了。

「虞唐你怎麼了？」王曲跟着虞唐也進了教室，虞唐突然回頭，向王曲問道，「王曲，北清河大學的免試邀請，你收到了么？」

「啊？北清河？沒有吧，我不是跟你說過么？那個老師說還要再考一次試來篩選出最後能獲得免試邀請的人。」王曲覺得，眼前這個傢伙，絕對是失憶了。

「呃……我沒印象了，估計是我忘了吧。我有點累，先睡了。」虞唐說着，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放學后，虞唐照例和王曲一同去菜市場買菜。兩人有說有笑地朝菜市場走去，突然，虞唐的腳步一頓，他再次看到了劉全和劉曳。

此時，劉曳正在被劉全攙扶著往家走，估計是剛從醫院出來。

王曲順着虞唐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獵戶父子倆。看到劉曳一瘸一拐的樣子，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哈哈，劉曳天天欺負那些老實的學弟，沒想到蒼天有眼，讓他受了報應。」

「他怎麼了？」虞唐問道。

「啊？虞唐你那天不也在場嗎？」王曲的眼神里充滿著不可置信。「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失憶了吧？劉曳那天正坐在教學樓底下的一棵樹下抽煙，然後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花盆，把他的腿砸斷了，你當時還說善惡有報呢。」

虞唐摸了摸自己的頭，如此重大的事，他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王曲見他沒有反應，也就作罷，沒有再聊下去。

下一秒，他們兩個的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他們看到劉全和劉曳被一輛疾馳而過的大卡車碾到了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