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壽宴(1)

第一百零一章 壽宴(1)

過了元宵節沒幾日就是當今皇上的壽辰,大昱的屬國大漠也早早派了使臣前來,這次領頭的乃是大漠王最為器重的兒子二王子,據說他這次前來,是有向皇上求親之意。

這大漠向大昱稱臣幾十年了,不同於什麼皇親國戚,不是皇上下一道聖旨,送個公主給這王子做王妃就能了結的,還須得問問這二王子的意思。

只是不知這二王子看上了誰……

這日,皇上壽辰,宴請群臣,特許家眷也可帶上。余錦瑟已見過恭親王了,衛渡遠也沒甚好避諱的,大大方方將人給帶來宴會了。

自這新年伊始,皇上身上的病反而好了起來,如今已見大好,皇上便依著皇后的意思決意大辦此次壽宴。

這幾日來的使臣倒是多,所幸都是些不起眼的,也唯有這大漠是最有分量的,正因此才更要慎重。不僅是大漠本身的實力,更要做給旁的小屬國看看。

余錦瑟從未來過此等排場的宴會,雖暗暗告誡自己不要亂看亂說,可一到了宴會上她就忍不住四下張望了。

衛渡遠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余錦瑟的臉,悄聲道:「先落座,別瞧得那般明目張膽的。」

余錦瑟也覺著自己一副土包子的模樣,禁不住紅了臉,也不亂看了,乖乖地坐在衛渡遠身旁。

沒多會兒,余錦瑟卻是見柳園來了,且坐的位置還是親王皇子那一溜的,她覺著很是疑惑,便向衛渡遠那邊微微側了側身問道:「我還不曉得這柳園在這京城裏是個什麼身份呢。」

衛渡遠顯然也看到了柳園坐的位置,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柳園的身份不便在此說,待回去再同你說。」

柳園原來的位置從不在那兒,向來是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如今怎地坐到了親王皇子那一行的中間了?

雖說沒有靠近上位,可突的冒出一個人來難免會引得旁人猜測紛紛,今兒倒是不尋常的熱鬧起來了。

柳園進了宴會後本是要按著以往的慣例往角落尋去的,卻是被一個小太監給引到了這位置,他倒是波瀾不驚,四平八穩地在這個位置坐了下來,也不管旁人心中如何。

這種盛會,按理說皇商余家是不該來的,可皇商余家上面是出過貴妃的,其皇商的地位經歷了三代皇帝也兀自巋然不動,其中盤根錯節甚多,誰都不敢當着余家當家的面說一句什麼商為末。

要曉得,他們是真真的富可敵國!

余穆陽帶着自己妻子和不甚靠譜的余穆寒來了,幾人甫一跨進門就被好幾位大臣給圍住了,說了一通客套話幾人才脫了身。

余穆寒臉上的笑早就掛不住了,在自家兄長嫂子同幾位大臣說着客套話時就忍不住尋餘妙音的身影了,沒見着人,又去尋余錦瑟,這下子尋到了人。

他心下一喜,正要離開去尋余錦瑟說話卻是被自家兄長瞪了一眼,他只好乖乖呆在原地等著了。

這會子余穆陽帶着他去尋余錦瑟,余穆寒自是萬分高興的。

余錦瑟早已知曉這兩人是自己表兄了,為了避嫌,過年了她竟也沒來得及去余府見見人,心中還是有些念想的,這會兒見人來了,忙站了起來問好。

余穆寒也不顧什麼場合,徑自從自己懷裏掏了個簪子出來:「給,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為你備着許久了,可一直沒機會親自送給你,想着今兒你定然會來這宴會我也就帶上了。」

余穆陽的妻子林氏笑得溫婉得體,眼裏也儘是親近之意,竟也從自己袖中掏出了個東西:「穆寒送你簪子我便和模樣商量著送你一對耳墜子。」

余錦瑟許久沒體味過來自親人的挂念了,心下微動,鼻頭忍不住一陣酸澀,眼眶子裏就這般蓄上了淚。

林氏瞧見了忙從自己袖中掏出帕子替她拭淚:「快別哭了,要是讓旁人看了去只怕要說我們欺負了你。」

余錦瑟聽了這話忍不住破涕為笑:「嫂子果然是個頂頂好的女子,謝謝哥哥嫂子了。」

余穆寒應得快:「這才好嘛,也不帶什麼表字了,像是隔了一層般。」

余穆陽從始至終都未說過什麼話,只同衛渡遠默契地點了點頭便算作打過了招呼。

過了新年後兩人都很是忙也就沒再見過,可信還是互相通過的,余穆陽也曉得余錦瑟已見過恭親王了。

他思忖數日,終是做了決定,今兒便是行那抉擇之時。

這邊的互動自是被許多王公大臣看在眼裏,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們心中這起子又多裝了件事兒了。

而在一旁聽到了幾人對話的王公大臣,心中無不掀起驚濤駭浪,這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哥哥嫂子的?

只是這酒宴甫一開場沒多久,在場的人都曉得了方才余家和鎮北將軍府搭話的意思。

「陛下,當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臣的姑姑終於是尋到了,還給我余家留下一女啊!」余穆陽說得是聲淚俱下,可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余雪梅的事兒當年許多人都曉得,後來余雪梅失足落崖也在皇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浪,這名字一時成了禁忌。

余穆陽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偷眼瞟了恭親王一眼,就見他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

可唯有恭親王曉得自己心中是何等氣怒,他本意是要將余錦瑟帶回去的,如今余穆陽先發制人,他哪裏還敢明目張膽地將人給帶回府認作自己的女兒?那不是引來口舌,坐實了自己強要了余雪梅的流言嗎?到時候只怕會失信於皇上。

皇后也頗為憂心地看了眼恭親王,見自家兒子不驚不慌,心中稍安,便回身安心觀察著這宴會的態勢了。

余穆陽這一招不可謂不狠,對恭親王狠,對自己也狠。

這官家余家分明是站在恭親王那邊的,可皇商余家這一通鬧,官家余家在恭親王那一派的威信多少會受些波及。

自此,官家余家和皇商余家的不和也搬到了明面上來。

其實,余穆陽也不單單是說為着自家姑姑,他是皇商余家的當家,他要為整個家族考慮。皇商余家為何一直屹立不倒,不僅因着財力,也因着歷代皇帝的寵信。

這寵信,一方面是因着皇商余家對大昱軍隊財力的支持,另一方面是其女眷的一手刺繡向來得皇上青睞,且歷經經年,又有了另一層意義。

若是他們余家再找不出一個會家傳刺繡的女子來,其地位只怕會一落千丈。

況且,他余家同恭親王有仇,他又向來不看好恭親王一派,皇上也頗為忌憚他。樹大招風,恭親王卻還不懂得收斂,遲早會作繭自縛!

至於就這般站到了太子一派?那倒也未必。

就算余家女子嫁到個鎮北將軍府,到底同太子也是隔了層關係的,若是他不表態,皇上也只會覺着他們皇商余家並沒有捲入派系之爭,自也不會過於打壓他們余家。

反倒是官家余家,自現今這位當家的上位后一直太過冒進,整個家族恐也會受其牽累。

雖說這消息着實令人震驚了些,皇上只思慮一瞬便反應過來,當即笑逐顏開道:「那你怎地不將雪梅帶來給朕看看?許多年了,人越老,就越容易想起那些個故人故事來。」

余穆陽的情緒突的沉了下去:「回稟皇上,姑姑已去世多年,徒留一女還在這世上。」

誰都曉得這皇商余家的規矩,余雪梅一走,余家也再無一人會那勞什子家傳綉技。漸漸地,皇上對皇商余家的態度也不似以前,如今找到了余雪梅留下的獨女,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皇上又是感嘆了幾句,最後才道:「可將那女娃子帶來了?」

余穆陽臉上升騰起了笑容:「沒帶人見過陛下臣哪敢將人帶來啊,不過巧的是臣不帶,她還是來了。」

「哦?」皇上露出一副饒有興緻的模樣。

「也是有緣,衛將軍的兒媳竟是姑姑的女兒。」

余穆陽此語出,在座皆驚,眼神不由自主地都看向了那邊。

皇上也開口召人了,余錦瑟只要硬著頭皮到了宴會正中央,然後跪在地上正兒八經地行了一個大禮。

雖說今兒的事她心中有底,可真是沒想到臨到了竟會讓人感到這般壓抑。

皇上面上表情未變:「抬起頭讓朕看看。」

余錦瑟緩緩抬起頭來,見過余雪梅的人都能從余錦瑟身上看出當年那位才情相貌俱佳的女子的身影。

皇上眯眼打量了好半晌,才笑道:「是,是了,跟雪梅那姑娘一般模樣。你娘可是個妙人,可不能給她丟臉。」

余錦瑟又是一拜:「陛下教訓的是,錦瑟定會銘記於心。」

皇上又將衛渡遠喚了上來,大夥兒都不曉得這是個什麼意思,卻聽皇上道:「你們倆就這般成親了朕竟然不知道,罷了,朕也沒什麼好送的,就封個一品誥命夫人吧!渡遠,你可不能欺負錦瑟去,有朕撐腰呢。」

此語一出,滿堂嘩然。

皇后想說個什麼,卻是被皇上一揮手給打斷了,只好將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她心頭清楚,皇上這是在敲打他們母子呢,她不能慌,只能看着。

衛渡遠忙道:「微臣不敢,微臣定會好好愛護錦瑟的。」

余錦瑟和衛渡遠兩人又謝了恩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直在一旁同人飲酒的大漠二王子鷹漠卻是開口了。

「陛下,鷹漠素聞余家三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特特擅長這琴。鷹漠在前幾日的元宵會上有幸見過餘三小姐一面,見餘三小姐今兒也來了,不知能否請餘三小姐為鷹漠彈奏一曲。」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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