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和親

第一百零三章 和親

這日,竟是又下起了雪,不過比起前段兒日子也是小了不少,飄飄揚揚地,看着倒更顯得悠閑自在了。

不過,這官家余府卻是鬧得不可開交。

已不知餘妙音在家中砸碎了多少瓷器了,後來自己屋裏沒東西可砸了,就砸每頓盛吃食的碗,後來乾脆給她換成了木碗。

要說她為何這般鬧騰,余家當家又為何不好好罰她一頓,還不是因着接到了她要去和親的聖旨,還是嫁給她甚為不喜的大漠二王子。

說來,她還真是最後一個曉得的,畢竟去沒去那次壽宴的人都曉得了這事兒,也就她成日裏鼓搗著要怎麼將余錦瑟給弄沒了,竟是一絲風聲都沒察覺到。

余家主母聽了余家當家的話也是嚴防死守自己的嘴,就是怕這人鬧將起來,聖旨下來了,再跟這娃子曉曉理,她該是知曉輕重的。

余家當家和余家主母想得好,奈何餘妙音真的是被寵壞了,竟是大嚷道:「你們就是想將我賣了去換取你們的榮華富貴,我死也不嫁。」

要說余家當家沒這個想法是萬萬不能的,由著自己女兒胡鬧這般多年也是有着他們自己的考量的。

如今大漠同大昱的關係還算不錯,餘妙音嫁去大漠,無疑給他們余家多了個籌碼,到時候就算站錯了隊,他們失勢了,這新帝還是要顧著大漠面子的,到底是不會將余家逼入思路。

余家當家最後只能將餘妙音給關在屋裏了,余家主母則是每日來勸著。

余家主母就算是不乏有嫁女為自己在這后宅立根基的想法,但到底還是存有慈母心腸的。況又是留在她身邊最久的女兒,這冷不丁要嫁去那般遠的地方,又眼見着她那般鬧,自是不舍、不忍的。

「妙音,聖旨已下,哪裏還能容得了我們余家抗旨不遵啊!你是我余家的女兒,你早該曉得會有這一天的,都怪我,都怪我當初只顧慣着你……」

余家主母說着竟是落起了淚,再多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

餘妙音哪裏見過自家母親這般啊!要曉得,這余家主母向來強勢,在她面前也多是慈愛模樣,這會子她也心軟了,眼淚也止不住地『撲簌簌』流了下來。

鬧了這幾日其實她也累了,可她還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般嫁去大漠。她等了那人那般多年啊!

一時,屋內竟只剩兩母子的啜泣聲,聞者只覺凄惶不已。

哭完了,餘妙音也下定了決心,『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自己母親面前:「娘,是女兒任性,女兒一定聽話會乖乖嫁給大漠二王子的,你就放心吧!只是……」

余家主母聽自家女兒同意了,是既欣慰又心疼,就要上前將人給扶起來,奈何自家女兒不願起來,只好給她擦著臉上的淚痕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女兒希望能在臨行前見渡遠一面,她畢竟是女兒牽掛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的人,算是讓女兒去做個了斷好不好?不論他見與不見我,我都會回來乖乖嫁去大漠的。」

話罷,餘妙音便朝余家主母跪了下去。

余家主母在余家后宅立了這麼多年,到底還是有着自己的思量,心中頗為掙扎,卻是不敢輕易答應。

餘妙音知曉自家母親還在猶豫,跪着上前幾步,將她的手拉住,再開口求道:「娘,這是女兒最後一個心愿了,求你了。若是你不放心,儘管吩咐人跟着我就好,我不會逃的。求求你了。」

余家主母看着自己女兒哭花了的臉,禁不住伸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著,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見自家女兒面上露出喜色,忙又拉着自家女兒的手叮囑道:「這事兒你爹定然是不同意的,我是背着你爹答應的,你去了,定然要儘快回來,若是你當真逃了,整個余家都難辭其咎。到時,不論是你,還是娘,都是害死余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罪人。」

餘妙音對自家母親磕了個響頭,哽咽道:「女兒知道了。」

餘妙音送走了余家主母,臉上終於是掛上了抹笑意,當即吩咐人去鎮北將軍府送信。

她要好好打扮一番!

衛渡遠去了軍營,這信是送到元福手中的。

他想着送信之人的身份,再想想自家主子對少夫人的態度,當下也沒有猶豫直接將信給交到了余錦瑟手中。

余錦瑟將信左右翻了翻,最後還是沒拆開:「罷了,到底是寫給渡遠的,也是一份多年的心意,就讓他回來自己拆吧!」

要說余錦瑟是真那般大方?倒也不是,她只是想瞧瞧衛渡遠會如何處置,倒不是不信他,只是女子不同於男子的一股子求勝心吧!

衛渡遠回來就瞧見余錦瑟對他挑了挑眉,順着她的目光他看見了桌上的來信,聽她酸溜溜地說起是誰寫來的時候他覺著好笑,可為了逗一逗人,作勢興緻勃勃地就要拆開來看。

果不其然,余錦瑟不止往他這邊瞟,眼神還有些不善,怕真將人給惹急了,他忙放下信將人攬進懷裏,道:「我怎麼覺著這屋子裏一股子酸味啊?」

余錦瑟知曉這人是又在對自己油嘴滑舌了,懶得搭理他,就聽他又道:「逗你呢!既是不想我看,不給我看便是,我也不會介懷。」

「我那是對你的尊重。」話罷,余錦瑟就從桌上將信給拿了起來,兩人一起看着,「原是約你見面呢,去嗎?」

衛渡遠捏了捏倚在自己懷中人的臉:「你啊,明知道我不會去,偏還這般說,不理就是了。」

余錦瑟點了點頭,對衛渡遠這態度還很是滿意的。

余錦瑟以為衛渡遠的態度已經夠清楚明白了,卻不知餘妙音是如何想的,竟是又來約自己見面,還特特吩咐去京郊的西山坡上看梅花。

她記得玉葉也提過這茬!

雖說是很久遠的事兒了,可她一直記得玉葉有旁的心思,心裏不免會多幾分提防。

她大抵曉得這餘妙音是不安好心了,只是她就真不為自己家族着想嗎?

余錦瑟想來想去還是決意去看看。

臨走時她特意吩咐玉葉,若是過了三個時辰她還沒回來就去尋公主,告知公主她的去向。只是她吩咐的可不止玉葉一個人。

她倒要看看這人該如何做,公主教的,治家自然是要服眾的,到時候這玉葉是辯無可辯。

余錦瑟怕餘妙音還真使出什麼壞招數出來,除了馬夫外,又帶了個功夫不錯的小廝,加之玉草,她這才安心了些。

太子坐在自己的書房,聽了下屬來報,饒有興緻道:「哦?這餘妙音怕不是瘋魔了吧,還真不是一般的蠢。罷了,蠢人也有蠢人的用處。」

「讓人再鬧大些,最好讓父皇也曉得了去,要是鬧得大漠二王子不願娶她更是好。也給那位余大人緊緊皮,免得他總覺著自己是塊寶。」

那下屬得了令,立時下去安排了。

要說他還有何打算,他自然是希望通過這件事令余錦瑟對昱博失望,到時候他再將昱博綁了她父親的事兒一說……

余錦瑟自然會站到他那邊去,到時候這人倒會是很好的一顆棋子。誰叫昱博在向來都愛逢場作戲的宮中竟還能生成個痴情種呢?

倒是好笑至極!

余錦瑟到了京郊的西山坡上,遠遠就見着餘妙音已經坐在那亭子中等着她了。

餘妙音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余錦瑟身後的人,不無諷刺道:「賞個梅都要將馬夫帶上嗎?」

余錦瑟看了眼放到自己面前的茶水,卻是沒有要動的意思,只淡淡道:「我不喜拐彎抹角,你也不是這樣的人,有什麼直說便是。」

餘妙音冷嗤一聲:「憑什麼你就能嫁給渡遠,而我卻要嫁去那個到處都是黃沙的地兒?都是你,要不是你,嫁給他的就會是我。你娘是個婊.子,我看你也是個狐媚子。」

余錦瑟最是聽不得旁人說她母親如何,她立時冷了臉色,厲聲道:「我娘清清白白,哪裏容得你造次?我勸你嘴上積點德。」

餘妙音大笑了兩聲,刻意拔高聲音道:「誰不曉得你娘當初跟恭親王有一腿?結果恭親王不還是沒娶她。」

「我娘容不得你詆毀!」余錦瑟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反唇相譏道:「我告訴你,渡遠娶的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但渡遠就偏不會娶你!你就別在這兒痴人說夢了!」

餘妙音氣得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揮手道:「將她給我抓了,有了她我就不信衛渡遠還是不肯來見我。」

余錦瑟見餘妙音竟是走到了這一步,委實覺著這人可悲。

可現今顯然不是同情旁人的時候,只見餘妙音一聲令下,周圍多出了七八個彪形大漢,正緩緩向她圍攏而來。

餘妙音選的地兒很是偏僻,這裏沒什麼人來賞梅,余錦瑟曉得今兒怕是只能硬碰硬了,暗恨自己不該來的,讓這人任意鬧便是,他們不理,等這人走了就好了。

是她心急了。

逃無可逃,只有硬碰硬了。

余錦瑟帶來的人中也就那小廝功夫不錯,至於馬夫,也就胡亂打一下是可以的。可餘妙音帶來的人,功夫不禁個個都不錯,人數還比她的多。

這不,不過幾下,余錦瑟這邊就顯出頹勢,玉草想帶着她逃,可哪裏逃得過?

余錦瑟猛地將玉草向前推了幾步:「他們要的是我,你回去找公主,我不會有事的,快走啊!」

那些人已經追了上來,玉草狠狠心調頭就往山下跑去了,至於余錦瑟,則是被一群大漢給圍住了,那馬夫和小廝也早被餘妙音帶來的人給捆上了。

余錦瑟倒也不懼,面無表情地直視着面前的餘妙音……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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