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讓步

第兩百零九章 讓步

「我一直沒向皇上提起皇后的事兒,你到底作何打算?」玉葉眼神往四周亂瞟著,就怕有人走過瞧見了他們,「皇后被拉下馬了於你只有好處不是?」

昱弘和冷嗤道:「你別做出這副模樣,鬼鬼祟祟的,讓人瞧著就覺著有鬼。」

玉葉斜睨了昱弘和一眼,道:「你堂堂恭親王世子,要什麼沒有?我憑什麼信你?」

「就憑我們同仇敵愾!」昱弘和勾唇冷笑道,「你不要管,只要照着我說的去做,他們母女二人定然再無翻身之地。」

「況且,你既上了我的船,還想下來嗎?」昱弘和眼中閃過一抹陰鷙,「甭想了!」

玉葉的臉色頓時變得清白交加,一揮衣袖道:「說吧!要我做什麼事兒?」

「四日後,就這個時辰,你同皇上閑聊,裝作無意地說起瞧見我在宮中走動,其餘的你就不要管了。」昱弘和看着池塘中游來游去的金黃色的鯉魚,道,「添油加醋,你會吧?」

他此話一出口,自是又引得玉葉一個白眼。

昱弘和也不管她會如何,徑自轉身走了。只是走到半道上,他又突然停下了腳步:「這事兒你莫要同旁人說,要是你身邊有人背叛了你,你沒了事小,連累了我那就不好了。」

「你……」

玉葉氣得牙痒痒,可又奈何不得昱弘和什麼,只得恨恨作罷。沒法子,誰叫她徒有小聰明,卻是不知昱弘和的厲害之處,竟想着與虎謀皮,也真真是可笑了。

衛渡遠倒是好,匈奴人要和談,軍中左右也無甚大事,一眾將士們又被他給訓服氣了,他便打着沙城知府被抓,暫無甚能人看管沙城,他要好好去巡視一番的由頭,帶着余錦瑟大搖大擺地去沙城遊玩了。

余錦瑟未免麻煩還是穿着一身男裝,看着倒像是一位書卷氣濃厚的玉面書生,不過生活經驗稍微老道些的還是能一眼識出這是為水靈靈的婦人。

余錦瑟一直想着回去,奈何衛渡遠不肯鬆口,她心頭雖萬分焦慮,卻也只能耐著性子等著。

來這世上本就是要好好過日子的,他們既是夫妻,凡是總要有商有量,這才能順順噹噹地過下去,不然最後也只是一對怨偶罷了,誰心裏都不好過。

到了沙城集市上,他們也難得尋客棧了,乾脆直接去知府府上歇著了。這明玉和明月見了他們來,忙同他們見過禮,明月又叨叨著同餘錦瑟說了好些貼心話,這才去準備飯菜去了。

待人下去后,余錦瑟挑眉看着方才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丁實,打趣道:「怎麼?同明月如何了?」

丁實糙實的臉上竟是難得地出現了抹紅暈,嘴巴咧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還……還好……」

余錦瑟暗暗地給衛渡遠使了個眼色,佯裝生氣道:「什麼叫還好啊?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若是你不喜歡明月,遲遲不願同她表明心意,那也別吊著我們家明月,讓我早些給她物色個好人家才是。」

丁實慌了,求助地看向衛渡遠。

衛渡遠瞟了眼古靈精怪的余錦瑟,道:「丁實啊,錦瑟沒有旁的意思,就是想讓想好了。我們都心知肚明,你家世不一般,你家裏會同意你娶明月嗎?作為正妻?願意嗎?」

余錦瑟面上看着似是在捉弄丁實,但衛渡遠明白,余錦瑟這話說得很是認真,既為了對明玉和明月兩姐妹母親的承諾,也為着這她同她們兩姐妹的情誼。

她是真的將這兩姐妹當作了姐妹。

「你要想清楚此事。她們名為奴僕,錦瑟卻是實實在在把她們看作親姐妹的,自是不願看着她們受委屈的。」

衛渡遠言以至此,多的他也不會說了。

余錦瑟看着陷入沉思的丁實,接着衛渡遠的話頭道:「我以前也不過是個農婦,但許多事兒我還是清楚明白的,這大宅門裏,女人明爭暗鬥,若是沒個強大的母家,再沒了丈夫的疼愛,那一輩子就毀了。」

「我自是會護着她們兩姐妹的,可你們家呢?若是門第高了,我怕是也有護不住的時候,畢竟丁家也是不俗的。」

明月端著菜走到屋門前,就見自家姐姐站在門外側耳聽着屋內的動靜,卻是沒有進去的意思,她不知其意,卻也特特壓低聲量道:「姐姐,怎麼了?你怎麼能偷聽公子和夫人說話啊?」

明玉搖了搖頭,示意明月也安靜聽着。

「若是你們家裏人不願意,你又不能許諾明月什麼,我令願給明月尋個為人正直的秀才,嫁過去總也是正妻,還能待明月好,至於家境,倒也不算落魄。有我們夫妻二人照看着,日子定然也是過得去的。」

這是余錦瑟的聲音,明月聽得清楚明白,心頭感動不已。多少年了,除了自己的姐姐、母親,還有丁實,還從未有人這般為自己着想過。

該是她一直知曉余錦瑟是個好主子,卻不知道原來這般好。

明玉自是知曉明月心中所想,安撫地看了她一眼。

明月這才收斂好自己眼眶中要掉不掉的淚珠,專心聽着丁實接下來的回答。

「我家裏有個大哥,父母不會對我太過約束的。」丁實知曉這話余錦瑟定然是不滿意的,又道,「我在家中是慣來離經叛道的,你們且放心,我會待明月好的。」

想了想,他還是說了實話:「我們家門第其實說來也不算多高,比鎮北將軍府還是要差一截的,我母親該是不會多管我的婚事,依着我父親的脾性,只要夫人擺出態度來,我父親也會答應的。」

余錦瑟輕啜了口茶,顯然是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只能說是個勉勉強強,還是明月在外面耐不住了,從門外匆匆走了出來。

她將托盤放到了桌上,又看了眼一旁的丁實,這才道:「夫人,公子,明月曉得你們待明月好,只是有些事兒還是要明月自己走過才曉得的,起碼,我現下是願意相信丁實的。」

丁實在明月面前是憨厚老實笨拙的,但在旁的事兒上卻是格外機靈,這樣一個男子,不說以後如何,現下的情卻是真真切切的誠摯。

余錦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還真是耐不住,沉住氣些,我也是為你好。就這麼想嫁?」

明月羞得滿臉通紅,反觀明玉,卻是難得地打趣起了人:「對啊,就這麼想快些離開我這個姐姐啊,這麼些年算是白疼了。夫人啊,沒事兒,你也莫要傷心了,明玉還得好生賴着你呢。」

余錦瑟瞟了眼明月,就見她羞得抬不起頭了,只覺分外有趣。

「你這平日裏的伶牙俐齒都去哪裏了?」她這廂打趣完明月,又轉頭調侃起明玉來了,「沒事,我會好生給你物色個品行高潔又知上進的秀才的,到時候要嫁了,可別跟我吵著說什麼我選的日子太長了才是。」

此話一出口,再多的話明玉也是羞得說不出了,只低頭專心地擺着菜。還是明月膽子大些,小聲嘀咕著余錦瑟。

衛渡遠見今日氣氛到了,他又是個不拘小節的,大手一揮:「今日中秋節,正是團圓時,大夥兒一起吃吧。」

吃了晚飯,衛渡遠就拉着余錦瑟出門了。

余錦瑟垂著頭走了會兒,才道:「你怎麼想着這時候來沙城啊?」

衛渡遠也不顧余錦瑟身上還穿着男裝,直接拉住了她的手,雙眼直視着前方道:「今兒是中秋啊。」

余錦瑟不明白:「你方才已經說過了。」

「沙城該是有燈吧。」

衛渡遠笑得溫柔,隨意地擺了擺手,一直跟在暗處的王大提着盞燈走了來。

是盞四角宮燈,四面畫有不同的畫,皆是余錦瑟。有穿男裝的,有穿女裝的,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惟妙惟肖。

衛渡遠接過王大拿來的燈,一揮手,王大又退下了,他這才將燈送到余錦瑟面前。

「這中秋雖說不是花燈會,但是總也有些燈的,就想着送你了。」頓了頓,他又道,「你要回京,我不能同你一起回去,這京城的花燈會又過了,就只能這時候補上了,到時候元宵節再補一盞。」

余錦瑟知曉這是衛渡遠做出讓步了,眼底禁不住湧上了陣陣濕意,伸出好容易養得嫩白的小手接過了花燈。

「總是……我好像總是逼着你讓步。」

夫妻之間,不必言謝,她便將那些個客套話咽了回去。

衛渡遠見余錦瑟這副模樣,壓下心頭的不舍,伸手捏了捏她的秀麗臉龐,道:「也只有你能讓我不斷讓步了,別人想都不要想。」

余錦瑟只覺自己的心似乎跌進了蜜罐子裏,甜甜的,卻又不膩,就讓人覺著歡喜萬分。

「好啦,走吧。」

衛渡遠拉着余錦瑟的手接着往前行去,打算再四處逛逛,看看熱鬧。其實只要兩個人相愛,做什麼都是有趣的。

余錦瑟一直垂著頭瞧著自己的花燈,加之她也不習武,又沒上過戰場,對於一些事自然不夠敏感,更是不知此刻正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們這邊瞧,更是不知那人其實盯得就是她。

但衛渡遠覺察到了。

他雙眼如刃,立時偏頭往他們的右前方看去,就見三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子站在一個賣花燈的小攤販前。

那三人知道衛渡遠發現了他們,但他們卻是沒有掩飾的打算,該說是他們的頭兒沒有掩飾的打算,依然往這邊瞧著。

衛渡遠眼中冷意愈發深厚,帶着余錦瑟停下了腳步。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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