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護妻的衛土匪

第二十七章 護妻的衛土匪

衛渡遠一夜都沒怎麼睡,看了眼懷裏正睡得熟的人兒,情難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也就準備着起床了。

他怕碰到錦瑟的傷口,又怕她被自己弄醒,動作格外小心。下了床,又給她掖了掖厚衣裳,尋思著今個兒定是要將被子、棉絮這些個取暖的東西給搬下來。

他躺床上一直沒睡着,到了後半夜就覺著似是下雪了,這出了屋就是一陣冷風吹來,饒是他身子底子好剛從被窩裏鑽出來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擺子,有些憂心房裏的人受不受得住。

又見地上積了薄薄一層雪,更覺上山搬東西這事刻不容緩,就怕上山的路被大雪給封了,到時候是什麼也沒有,更是沒有銀子買,那這冬日就更不好過了。

今年也不知怎麼了,這雪似乎格外愛下,日子還格外長,按往年也差不多該停了。若是再下,怕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他忍不住在心裏微微嘆息一聲,轉身去灶房了。他在灶房四處翻了翻,除了籃子裏的那些個肉,果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想着昨個兒余錦瑟跟他說的,不禁一陣失笑,又往深處想了幾分,笑容戛然而止,或許也該去給宋氏母子幾人提個醒兒。

想着,他也就出門去了。

這時候,天還未亮,朦朦朧朧的一片,可大多人家都升起了炊煙。不過,這對衛渡遠倒沒什麼,反正今個兒他就是去找茬的,村裏人人都知曉他是個土匪,昨個兒那事也鬧得大,他不去找宋氏的麻煩才是怪事!

瞟了眼他們家升起的裊裊炊煙,他嘴角不禁勾起了抹冷笑,『砰砰砰』地將門給砸得震天響。

昨個兒衛豐在田裏聽說了那事,一回來就跟宋氏吵了一架,無論她如何說,他就是不信是余錦瑟拿刀挾持的她們。兩人自然免不得吵了一架,可她再蠻橫也是要靠着衛豐的,也不好吵過頭,這火氣自然沒能全撒出來。

經過這事兒,衛芊芊也是跟她生了嫌隙,她心裏頭那叫一個窩火。

這會兒又聽見外面這陣仗極大的敲門聲,心裏頭那是個毛躁,沒好氣道:「來了來了,催命似的。」

宋氏滿臉不耐地開了門,正要說個什麼,待看清外面站着的人,立時僵立當場,抓着門框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衛渡遠一直忍讓著無非是因着余錦瑟,既然這些個人不知好歹,他還真沒什麼忍得必要。他也不管宋氏是個什麼神情,就只看着她。

宋氏被看得心肝一顫,迫於他的壓力,竟是不自覺將搭在門上的手給鬆了。

衛渡遠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大搖大擺地進了門,見宋氏沒跟上來,背對着她,微側頭道:「你這是等着我來關門?」

宋氏嚇得又是一哆嗦,急急忙忙地將門給關上了,她萬萬沒想到這人昨個兒被衙門帶走了,今個兒就回來了,也不知他曉不曉得余錦瑟的事。這樣一想,她心裏更是忐忑,臉上勉強憋出個笑:「你……回來了啊?那個……我這飯還做着呢,你先進屋去坐坐?」

衛渡遠譏笑道:「坐什麼?我媳婦兒都不在這兒了,我來做什麼?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敢打我媳婦兒。」

宋氏心裏那股子火氣又升了上來,那個小賤人,當真是一點餘地也不給她留。她心裏雖說將余錦瑟給罵了個遍,面上卻是不敢顯露分毫,只道:「我哪裏會打罵錦瑟啊,她從小我就是把她當自個兒親女兒來疼的啊!」

她知道就算自己說是余錦瑟提刀要砍她,衛渡遠也是不會信的,也就只能面子上這般說說。

衛渡遠念著要回去做飯,怕余錦瑟醒了又要逞強,難得跟這人繞彎子,警告道:「我告訴你,我衛渡遠的媳婦兒可不是能任人隨意打罵的。」

說着,他伸手就將宋氏的脖子給掐住了。

宋氏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就大喊道:「救命啊……快來救我啊……」

衛渡遠冷冷一笑,猛地收緊了手上的力道,他方才是故意等了會兒再用力的。既是要給人提個醒,人怎麼能不到齊呢?這不,這會子屋裏的人都給吵醒了,衣衫不整地就跑了出來。

幾人見了這一幕,臉色當下大變,宋氏的幾個孩子更是瑟縮在一起一句話也不敢說,衛天賜當即就嚇哭了。

還是衛豐定了定心神,端起了老丈人的架子,臉色鐵青地問道:「你……你這是幹什麼?是想在我家殺人嗎?她好歹也是錦瑟的後娘,你想讓她再背個弒母的名聲嗎?」

衛豐說這話時是一點底氣也沒有,他到底還是怕的。

衛渡遠不冷不淡地回道:「岳父,你這話就不對了,岳母我就只有一個,早早地就離世了。這人我只知道她欺負了我媳婦兒。」

說着,又用了點勁兒,直接將人給提了起來。

宋氏是真真體會到了瀕死的滋味,拍著扒拉着衛渡遠握住她脖子的手,就想讓他放手。可衛渡遠的力氣豈是她一個婦人能比的?

衛豐眼見着衛渡遠不放手,就想着找傢伙事來跟他拼一把,誰曉得他會不會殺了宋氏后,又要來殺他們?

衛渡遠自是知曉衛豐的那些個小動作的,也不想多扯什麼廢話,又道:「我有個規矩,老弱婦孺皆是不傷的,可你?也就勉強算個人吧,這不過一次小小的警告,我告訴你,以後見了錦瑟,你最好繞着點走。」

話罷,他就將宋氏給扔到了地上。

這會子衛豐也提着鋤頭向著他揮來,他一把握住,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瞟了衛豐一眼,道:「你是錦瑟的父親,我不會跟你動手,可你看着錦瑟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卻是不該。」

他躲過鋤頭,隨手扔在了一邊,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想,今個兒的警告也差不多了。錦瑟同他還要待在衛家村,有些事也不能過了,物極必反。

余錦瑟是被冷醒的,迷迷糊糊地伸手往身旁摸去,只餘一片冷硬,她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獃獃地看着屋頂半晌,這才起身。甫一開門,一股子冷風襲來,凍得她直打哆嗦。

衛渡遠端著碗進了堂屋,恰好瞧見了這一幕,笑道:「快進屋去,今個兒又下雪了,外面冷得很,穿厚些就在床上窩著。」

余錦瑟傻傻笑了兩聲就聽話地回了屋,衛渡遠甚為滿意,也緊隨其後進屋去了,他因着手不得空只好用腳將門給輕輕掩住了。

余錦瑟本是想起身幫着關門的,又被衛渡遠眼神給制止了,只好乖乖地坐在床邊,雙眼卻是一瞬不瞬地痴痴看着他,見他碗裏端來的東西,笑道:「你這是哪裏來的東西?」

她又再看了眼衛渡遠手上的東西,一隻碗裏是三個紅苕,另一個碗裏原是麵粉做的幾個饅頭,疑惑道:「不對,難不成這饅頭是你做的?」

衛渡遠見她這般看着自己,面上覺著好笑,將碗放在床里側的小矮桌上便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怎麼?不信你夫君?」

余錦瑟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怎麼會?只是覺著驚奇,不過,真是你做的啊?」

衛渡遠含笑點了點頭:「自然,一些個簡單的我還是會的。」

這話他還真是說的大實話,以前他奶奶不在了,母親又病了,總不能餓著,也不好全靠旁人接濟。那時他還小,個兒也不高,站在柴灶旁邊就只能勉強露出半個腦袋,他只好搭著個小板凳在那兒煮飯炒菜了。

余錦瑟拿過桌上的一個饅頭,一口咬了下去,嘴裏還含糊著就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好吃。」

哪裏有她說得那般好吃啊?況又這般久沒做了,衛渡遠還是曉得自己手藝的,不禁搖搖頭又去盛了碗熱湯來,笑着道:「慢點。」

「這些個東西家裏都沒有?你是去哪裏弄來的啊?」余錦瑟禁不住調笑道,「也沒見你起床氣了。」

衛渡遠苦笑着搖搖頭:「看模樣你倒是要給我記一輩子了,我自個兒起來的自然不會生悶氣了。這些個東西都是去杜嬸家借來的,她那會兒正巧在做飯,還說看你什麼都沒有,打算做好了給你端點來呢。她說是給我了,我想着到時候我們還是還了,他們家也不好過。」

余錦瑟笑的更是甜了:「那到時上門還東西我可一定要好好謝謝她。」啃了口饅頭,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嚼了兩口,突的又想到,「沒人看見你吧?」

衛渡遠看着自己媳婦兒這副有些擔憂,又有點做賊心虛的模樣就覺著好笑。

「看見了又如何?我是光明正大被放回來的,昨個兒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別擔心了。對了,我在衙門裏見着魏三了,他在裏面謀了個職,做了個衙役。」

聽衛渡遠提到以前那幫兄弟,余錦瑟雙眼亮了亮:「他以前就是個機靈的,倒也不奇怪,是他替你說了情?」

衛渡遠眼神閃了閃,面上還是帶着笑:「自然是的。」

余錦瑟也沒多想,就說等安定下來,改日一定要請魏三來家裏坐坐。

兩人用了飯,衛渡遠便要上山搬東西了,余錦瑟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要跟着去。

可衛渡遠是什麼人?見她還傷著,哪能讓她跟着跑啊?又跟她說杜嬸的兒子會來幫忙,她這才徹底消停了。

兩人合計著,到時候東西都給搬完了,還是要給杜嬸的兒子一些工錢的。這年頭,家家都不容易,他們家也有那麼多人,耽誤了一日的工,也少了些進項。

好在東西也沒多少,大件兒的緊著用的,今個兒也就搬完了,至於一些個零碎東西什麼時候搬都行,也就沒再拖着杜嬸兒子一起了。

兩人最後給了杜嬸兒子二十個銅板,管了兩頓有肉的飯,倒是給得十分大方了。

至於後來杜嬸硬是要來還回去,余錦瑟和衛渡遠自然是不肯的。只說兩人早上借了些糧食,這銅板里含着飯錢,說什麼也不能要回來。

杜嬸給的東西都是不值錢的,她是知道的,可見他們堅決不要,又想着自己家境況實在不算多好,也就收下了。想着以後多照顧著兩人就是了。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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