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長夜

意識到這一點，再聯繫起元始至尊當初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我開創元始滅魔訣，橫掃魔域，誅殺魔王。帶領三百弟子死戰於天道山，未曾後退半步，無愧於天地。」

「神魔二族篡改天道，終將自取滅亡。」

直到真正了解這段歷史，看到元始至尊帶着門生死守天道山的場面，方羽才能理解這番話語當中，蘊含着多麼堅定且強大的力量。

「嗡嗡嗡……」

方羽面前的場景急劇發生變化。

光芒一閃，他的眼前，就只剩那座千瘡百孔的天道孤山了。

經過當年那般慘烈的一場大戰後，天道山仍然能留下這麼一座孤山，沒有完全被夷為平地，已算相當頑強。

這座雖然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卻仍然屹立十萬年之久的天道孤山……似乎也象著着一種精神力。

那便是……天道永不死。

「哥哥！」

方羽還望着天道山出神，就聽到後面小球的叫喊聲。

他回過神來，回過頭去。

此時，小球發現自己忽然可以跑動了，便在橋上快步跑來。

整座橋樑搖晃地更加厲害。

為了不讓橋樑崩塌，方羽立即一躍跳到小球的身前。

小球雙手環抱住方羽的大腿，泣聲道：「哥哥，我剛才又看到師尊的背影了，但師尊還是沒有回頭跟我說話……」

方羽看着小球，又想起元始至尊最後的選擇。

用自爆來拖住紀萬古，把自己的三十二名門生傳送回元始古城……

那麼，之前所聽說的那段歷史……元始至尊在天道山一戰當中並未當場死去，而是重傷之後回到元始古城……應該不是真實的情況。

「離火玉，極寒之淚……你們兩個回答我一個問題。就是元始至尊選擇自爆之後，還有活下來的可能性么……或者說，來到天道山的本就是元始至尊的一具分身……」方羽眼神閃爍，在心中問道。

「主人，自爆之後的存活可能性是極低的。」極寒之淚答道。

「不用說什麼可能性極低，就是不可能活下來。」離火玉開口道，「這種級別的修士的自爆……不存在弄虛作假的可能。」

「那如果是分身呢？」方羽眯眼道。

「元始至尊若只有一具分身就能重創神魔二族，那他為何不直接真身降臨，把神魔二族碾碎了？」離火玉反問道。

方羽沉默了。

他知道，離火玉說的是正確的。

當年的元始至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帶着三百門生應戰。

而最終的結果，他做到了最好。

唯一沒有料到的……是那十二個叛徒。

若沒有那十二個叛徒，元始至尊不會被重傷，那場大戰的結果也許會變得不同。

「十二個叛徒……」

方羽回想起傳承之地中的十二道怨靈，眼神微微泛冷。

在那一戰後，神族篡改了歷史，把那十二個叛徒說成了是被元始至尊拋棄的門生。

同時，又把元始至尊描繪成一個窮兵黷武，好戰暴戾的形象，讓如今的各個族群，乃至於人族本身……都對元始至尊充滿鄙夷和嫌惡。

尤其是那十二個叛徒的後代……對於元始至尊更是恨之入骨。

比如須玉泉，甚至還鑄造了元始至尊行跪禮的雕像……

一個對人族做出過如此巨大貢獻的強者，被抹黑到如今這般模樣。

「神族……」

方羽眼神冰冷至極。

神族之主紀萬古，讓雲隕大陸上的人族陷入到萬古長夜之中。

直到今時今日，仍然處於黑暗，還看不到一絲的光明。

「那種級別的自爆，能把紀萬古轟殺么……」方羽眉頭緊鎖，心想道。

「這個真的就可能性不大了。」離火玉的聲音響起，「雖說元始至尊這樣的存在自爆的威力會很恐怖，但你得結合當時的情況……第一，當時元始至尊的道源已經受損了，自爆的威力自然也大打折扣，說不定連三成都沒有。第二，紀萬古當時還處於全盛狀態，不可能不防不躲……」

「總得來說，紀萬古會受傷，但傷勢程度就不好說了……至於被轟殺，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當然，這是我的看法，不一定準確，說不定還真就炸死了。」

方羽沒有說話。

但他的內心，還是贊同離火玉看法的。

畢竟，從場面上來看，哪怕一眾手下都被重創，紀萬古也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迹，仍處於巔峰狀態，氣息滔天。

這種情況下，元始至尊哪怕自爆……也絕無可能直接將其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