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結局
雖然離塵對陳昊君是十萬個嫌棄，但該讓秦素一知道的，他也沒有絲毫隱瞞。
於是，陳昊君走的那天，秦素一親自去送了。
陳昊君見到秦素一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她周圍看去。
「離塵沒來，師兄不用擔心。」秦素一笑道。
陳昊君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自山上一路往下走，身後阿易牽馬跟着，兩人說話也毫不避諱。
「我已經休書一封提前送去無相山了，算時間，這會兒師傅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秦素一道。
「有勞師妹了。」陳昊君客客氣氣，言語中充滿了疏離。
自從知道了離塵的身份，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肖想魔尊的愛人。
面對突如其來的生疏，秦素一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習慣。
生疏這東西一旦生出來了，便會越長越大，秦素一愣了半晌，也疏離道：「師兄大概還不知道，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往後就不便以師兄妹相稱了。」
「啊？為什麼？」陳昊君有些驚訝，「莫不是因為我？」
秦素一搖搖頭，道：「因為我修習魔道吧，師傅覺得這件事情不光彩，傳出去，無相派便再無立足之地了。」
陳昊君沉默了。
當初是他慫恿秦素一去修魔了，而這件事情師傅也是知道的。後來無相派有了些名聲，怕被別派知道是依仗着一個魔修，便動了剷除秦素一的念頭。
當年所謂的求葯是假，想借妖獸的手殺了秦素一是真，沒想到秦素一竟然活着從山上下來了。
陳昊君無奈，只能採取補救措施，由自己親自動手。
若是換做平常，他自然不可能是秦素一的對手，但當時秦素一深受重傷，且自己出其不意，秦素一又對自己十分信任。原以為能夠一擊即中，沒想到秦素一本能反應就是還擊。
自己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發展，秦素一也沒有料到，幾乎是剛動手，下一刻秦素一的劍已經貫穿自己的身體了。
當時為了刺激秦素一，還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可見秦素一現在這個樣子，似乎對當初的事情已經釋懷了。
「是我的錯，多謝師妹不計前嫌。」陳昊君道。
那時候他已經閉眼咽氣了，不知道在秦素一誤殺了他之後經歷了怎樣的崩潰，在走火入魔后被離塵封印了記憶。
此刻秦素一不是不計前嫌，而是壓根不記得這一段的前因後果。
陳昊君言辭含糊，秦素一自然想不到過去的愛人和最親近的師傅會這般算計自己，聽陳昊君這麼說，還以為他是在自責。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只是現在無雙已經嫁人了，師兄你，還是不要再牽掛了。」
陳昊君搖搖頭，道：「無雙嫁去了凌華派，師傅應該很高興吧？無雙現在過得還好么？無相派如今在仙門之中有沒有一席之地了？」
秦素一想了想，道：「這些年我也只見過無雙匆匆幾面，她現狀如何，我也不清楚。如今你回了無相派，想來師傅他老人家會輕鬆很多的。」
秦素一沒有明說自從陳昊君身死，她被逐出師門后，無相派便一落千丈，後來藉著凌華派才勉強在仙門中立足的事情，但陳昊君並不是傻子，聽秦素一這麼說，心裏也有了大致的猜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多時便已經來到了山門口。
秦素一牽過韁繩交到陳昊君手裏，略去了稱呼叮囑道：「你剛醒來不久，不宜過度運功，御劍術還是不要使的好。」
陳昊君自嘲般的笑了笑，順手接過了韁繩。現在就是讓他使用御劍術，他也使不出來了。
「就此一別，再見也不知道是何時了，師妹你......自己多保重。」陳昊君似是有些傷感，帶着些滄桑和頹然，彷彿這十年他不是一具屍體，而是經歷了人世紛擾。
「嗯，代我問師傅好。」秦素一站定在山門口，淡然的道了個別。
陳昊君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情緒複雜，內心波濤翻湧，可這一切在秦素一眼裏，卻早已沒了影響。
當年那個視自己如心尖至寶的女孩，已經徹底不見了。
陳昊君轉回頭去，策馬揚鞭，只留下一道塵煙。
陳昊君回到無相派后境遇如何，秦素一早已沒有了打聽的心思。但無相派身死多年的大師兄突然重現人世的消息，卻似乎是在一夕之間傳遍了仙門的各個角落。
這件事情本就不是辛秘，略一打聽，秦素一用引魂燈復活陳昊君的事情便在仙門，乃至六界之中傳開了。
離塵免不了又是一頓飛醋。
「吃點東西吧。」秦素一端著阿通做好的精美點心，親自端進了離塵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哄著這個醋王。
心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愛吃醋。
離塵正在看着本冊子，見秦素一端著食盒進來，又一臉討好的湊近自己，越發的拿腔拿調起來。
「心情不好，不吃。」
「我知道，你不吃東西也不會怎麼樣，但這可是阿通做的，花了好長時間，費了好多心思呢。」秦素一端起一晚羹湯，遞到離塵面前。
離塵把視線從冊子上挪開，幽幽的看了秦素一一眼。
秦素一忙補充：「我特地吩咐的，你真的不嘗嘗？」
離塵揚了揚手裏的冊子，陰陽怪氣道：「你和陳昊君的事情都被編成話本子了，聽說在外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秦素一眼皮一跳，伸手就要去奪那冊子。
離塵反應極快，冊子往身後一藏，另一隻手握住了秦素一伸過來搶奪冊子的手，一把把人拉進自己。
秦素一手裏的羹湯毫無意外的傾翻出來，灑落在了離塵的腿上，燙的他瞬間皺了皺眉。
「別鬧。」秦素一放下手裏的碗，掏出帕子就要給他擦。
離塵由着她替自己擦褲子，手卻不肯松，還委委屈屈道：「現在世人都以為你們兩才是神仙眷侶，郎情妾意情比金堅，倒是我這個正牌夫君沒人知道了。」
秦素一好笑道：「那魔尊大人打算怎麼辦？也差人寫些話本子出去賣？」
離塵鄙棄道：「我魔族中人才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秦素一一邊誠懇的點頭，一邊暗自腹誹：怕是魔族中人都沒什麼文化，寫不來這些話本子吧。
離塵接着道：「我決定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讓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
秦素一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壞笑起來，揶揄道：「你不是說我九百年前就嫁給你了么？哪有人辦兩次婚禮的？」
離塵面不改色道：「要是世人不記得了，我就再辦一次，務必保證所有人都知道你名花有主，免得遭人惦念。」
秦素一順手朝離塵頭上拍了一巴掌，「胡說。」
秦素一雖然沒有明確表示過同意，但面對離塵的種種要求，還是順從的一一照辦了。
魔尊大婚，喜帖竟然送遍了整個仙門。
紅妝百里，山河同慶，又是足以載入仙史的一幕。
多年後人們議論起來，紛紛表示，魔尊是個奇怪的主，放着魔界那麼多妖嬈美女不要，非喜歡找個修仙的。
不過幸好魔尊喜歡的是個修仙的，否則人魔交戰，少不了生靈塗炭。
魔尊夫人真是......舍小家為大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