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尋不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尋不得

余錦瑟掉進坑裏后便昏了過去,直到星星掛了滿天她才醒了過來。

她只覺身下硌得慌,想要動一動卻是全身都痛,好不容易將身子撐起來了卻無力地又倒在了地上。

只是這一倒下來,身子磕在地上更是痛了,她禁不住叫出了聲:「啊~」

她身上的火摺子也隨之而落。

待她緩過這一陣勁兒來,她便伸出手去摩挲著找到了那個火摺子。她輕輕一吹,火摺子燃了起來,發出了微弱的光亮。

她藉著這道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就見這洞子並不大,甚至有些狹小,但石頭卻是不少,不過這石頭跟外面的石頭卻是不一樣,還有些花紋,顏色也是多樣。

只是余錦瑟現下還真沒心思管這些個事兒。

她見洞內沒甚危險便順着洞口外洞外瞧了瞧,卻是只能看見高懸於蒼穹的點點星子,其餘的是什麼也瞧不見,連洞底離洞口有多遠都不知道。

但她曉得,既然從上面摔下來也沒把她摔死,那這洞口便沒有多深,只是因着狹小,看起來陰森可怖些罷了。

可是,無論這洞口有多淺,她都再無一絲餘力爬上去了。

她只能等著旁人來救她,可是又有誰能來救她呢?

王大雖猜到隱一在他們啟程前就送信給衛渡遠了,但真在沙城郊外見到衛渡遠時他還是有些驚訝的。

他忙上前行禮:「屬下見過將軍。」

「起吧,我喬裝而來,喚我公子便是。」衛渡遠臉上是一派笑意,也不待王大改口,便又迫不及待地問道,「夫人呢?」

王大毫不遲疑地又跪了下去:「是屬下的錯,屬下沒保護好夫人。」

衛渡遠臉上笑意盡數斂去,立時翻身下馬,一把將王大提溜了起來:「你說什麼?錦瑟怎麼了?」

「回將……公子,夫人……夫人失蹤了……」

「怎麼失蹤了?」衛渡遠臉上青筋根根暴起,「說!」

王大低垂著頭,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同衛渡遠說了。

「為什麼遲遲不同我聯繫?沙城到營地不過半日的功夫,你們來了多久了?」若是他曉得了,又哪裏會讓錦瑟受苦?

衛渡遠恨,恨自己沒快些來,也憤怒這些個手下的不得力。

王大自知失職,頗沒底氣地解釋道:「屬下現下就是要去尋公子的。」

衛渡遠一把推開了王大,冷冷道:「事後自己去領罰。」

話罷,他就翻身上馬,臉上是再無多餘表情:「帶路!」

衛渡遠着急尋余錦瑟,也不管是不是天要黑了,先是派了一隊人馬在沙城中打聽,自己則帶着另一隊人馬往西風坡去了。

他來這邊關也有幾月了,別的不說,西風坡還是有所聽聞的,正是因為有所聽聞他才更覺膽戰心驚。

這可是個有來無回的地兒,何況還是他一直小心捧在手心的媳婦兒,要是……

他不敢想。

到了狼群被殺的地兒,衛渡遠立時翻身下馬去察看,只一眼他便辨認出了這是誰的手法。

這箭是余錦瑟射的!

他以前教過錦瑟弓箭,也曾在被她纏得沒法子的時候帶她去打過獵,只一眼他便瞧出了這是她的手法。

同自己如出一轍,只是少了些勁道。

當然,他也看出有個人是同錦瑟一起的,而且一看就是個男人,勁兒還不小,能徒手打死一個狼,倒是有些匈奴的兇悍勁兒,手法也像。

後來似乎還來了人,還不止一個!

看狼身上的傷口,他們也是用箭將這些個狼給射殺的,只是他們似乎為了掩蓋身份,箭都被他們盡數拔去了。

射箭的手法不一,但都深諳殺狼的法子,該是常年生活在西北這些個地兒的……

衛渡遠眉頭皺得更深,這隊人馬應該不是來自沙城的,而這射箭的手法卻是跟匈奴人極像……

他們該是匈奴人!

若是匈奴人曉得錦瑟的身份將她擄去了呢?

他不敢想像這後果。

他再顧不得其他,轉身上了馬。

「錦瑟應該先是和一個男子一起的,後來又來了一隊人馬,你當時來這兒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麼別的線索?」

王大微微低垂著頭,回道:「回公子,屬下曾在西風坡的背面,也就是狼群很少出沒的地兒見過一撥人,他們不像個善茬,個個長得高大兇猛。屬下覺著不易招惹這群人,也確實沒見着夫人,也就離開了……」

衛渡遠回頭盯着王大,聲音又冷了幾分:「你就是這樣做事的?這裏死了這麼多狼,你覺着他們一點都不知道?」

王大硬著頭皮解釋道:「他們當時說是他們的夫人受傷了,屬下實不好再上前詢問,想着夫人的事兒耽擱不得,也就離開了……」

「是你好騙還是那幫人沒腦子?要是他們曉得錦瑟的身份了該當如何?」衛渡遠厲聲質問道。

王大當即翻身下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認錯道:「是屬下思慮不周,請公子責罰。」

西風坡惡名在外,哪裏會有人無緣無故到西風坡這地兒來?稍稍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了。王大犯這樣的錯着實不該。

衛渡遠不欲多談,冷哼一聲道:「回去自己去領八十大板。帶路!」

王大是一刻也不敢再耽擱,立即引著衛渡遠他們去了他遇着萬鎖一行人的地兒。

只是他們到了那地兒時已經沒了那群人的蹤跡,唯剩一堆烏黑的木炭還留在原地,不時有風吹來,帶走了絲絲縷縷的黑灰。

西北風沙大,隔了兩個時辰是連地上的馬蹄印都見不著了,可衛渡遠猶不死心,冷聲道:「搜!」

一聲令下,眾喬裝的士兵們都四散開來,萬分細緻地開始搜查起那隊人馬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衛渡遠在收到隱一的信后是又驚又喜,唯恐錦瑟在路上遇到危險,又歡喜著不日便能見到她了。

他想來接她。

可他是個將軍,是軍中的統帥,不能什麼也不顧地就走。

他急急將營中的事情安排好,又特特在營中選了幾個功夫不錯的親信,這才喬裝打扮來沙城迎她了,只是還是來晚了一步。

「什麼狗屁大義。」衛渡遠禁不住罵道。

只是他明白,就算時間回溯,他依然還是會將一切事情辦妥再離開。他更明白,若是錦瑟知道了,更不會讓他離開。

此時,夜已深,是愈發冷了,衛渡遠的心中卻是焦灼不已。

既怕錦瑟被匈奴抓了,又怕她獨自一人遇到狼群該當如何?

他攏起的眉頭就沒消下去過。

他看了眼一直跟着他的手下,委實覺著礙眼,伸手讓他將火把拿來,這才道:「你再去尋個火把去別處去找去,別跟着我。」

一聲由遠及近的呼喊劃破了寂靜的夜。

「公子,這裏有打鬥的痕迹。」

衛渡遠當即驅馬上前,一士兵忙從地上撿起那支箭交予他。

衛渡遠看了看,只是一支很普通的箭,只是材質應該是出自大昱的,他再翻過來一看,竟刻着官府的標誌!

「這是官府的羽箭,看樣子沙城的官兵來過這兒,再往前找找。」

若是官兵牽扯進來了,事情只會愈發複雜。

幾人繼續往前尋去,就見一路上有好幾支羽箭,其中不乏沾有血跡的,但不難看出來,這些羽箭無不是擦著那人身子過的。

衛渡遠看着羽箭上乾涸的血跡,籠罩在心頭的陰翳愈發摧人心。

一直到一處斜坡上就再尋不到羽箭的蹤跡,衛渡遠抓着韁繩的手又緊了幾分:「找!」

一個字,似是從牙縫裏迸出來般,聽得人心直發顫!

衛渡遠翻身下馬,看了看四周,最後雙眼定定地瞧著坡底。這坡不高,也不算陡,但人要是從這兒滾下去也是極有可能的。

想着,他便牽着馬往下行去。

衛渡遠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余錦瑟的機會,一路上他都走得極慢,生怕錯過了什麼。

行之一枯樹榦旁時,他不禁止住了腳步,蹲下來細細一瞧,樹榦上竟有一團血跡!

他曉得自己找對方向了。

他站起身來繼續往前尋去,沒走出幾步他便瞧見了一個洞。

他穩了穩躁動的心,這才走向洞口。』

衛渡遠往洞裏探了探頭,卻是什麼也瞧不見,烏漆墨黑的一團,更是估摸不著深淺了。他再往外看了看,這洞口是剛開沒幾日的,土還是新土。

這時候一眾人已圍了上來,衛渡遠頭也不回地對身邊人道:「去將繩子拿來,我下去。」

王大忙道:「不行公子,你身份不同,要是下去有個什麼意外可如何啊?是屬下的錯,屬下該當將功補過,讓屬下去吧。」

「你去?你覺著這裏一眾兄弟,誰功夫能比我好?要是下面真有個什麼,你們下去就得死!」

衛渡遠生氣歸生氣,但還是顧著自己手下兄弟的。

「這土是新挖的,應該不會有什麼野獸在裏面,至於若是有人藏在裏面,我不下去,他也奈何不得我。」

話罷,繩子已拿了過來。

衛渡遠將繩子的一端留在上面讓人拉着,一端繞在自己一隻手臂上抓着,另一隻手拿着個火把人就往洞裏去了。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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