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04
「姜杉，二號會客廳，去接待一下客戶。」
恆源置業二手房交易公司裏面，姜杉正在和一個人聊天打屁，門口便有人探頭來了這麼一句。
「知道了李姐。」
回復了一句，姜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走人，突然被旁邊的小胖子拉住了。
「姜杉，我覺得你還是辭職吧，他們擺明了欺負你。就這個二號會客廳的客人，雖然長的跟天仙似的，但指名要看華瑞小區三單元404房的，誰敢去，還不是都壓給你了。」
姜杉笑了笑。
「無所謂了，好不容易拿到這個工作，我可不想浪費了。」
姜杉走後，辦公室的人炸鍋了。
「姜杉這小子，我真他媽佩服，那房子也敢接。」
「對啊，老子當初剛進來的時候，正午十二點帶客戶去看了一次，就那，出來都是一身的冷汗啊。」
「想不通，明知道是凶宅，為什麼還有人敢去買，真是無語。」
二號會客廳，姜杉進入，一眼便看見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穿着黑色絲襪，黑色短裙搭配一件黑色T桖，簡直就是黑寡婦套裝。
的確如小胖所言，這個女人的臉蛋，十分的精緻，五官就像是捏出來的。
「您好，我叫姜杉，是您的。。」
「我叫舒小倩。」
打斷雖然沒有禮貌，可偏偏舒小倩略帶一絲微笑的表情，讓姜杉心底泛不起一絲怒氣，更何況，他只是一個賣房子的，排除個人情緒，客戶可是上帝。
「舒小姐，這華瑞小區三單元404房，想必您應該看過資料了，本公司絕對不會欺騙顧客。這可是一處凶宅，您確定要去看房嗎？」
舒小倩點點頭。
「確定啊，否則我來這幹什麼。華瑞小區三單元404房，五年前，女主人在屋裏被姦殺，然後分屍，屍塊全部藏在了一睹牆裏面，一年後才抓到兇手破了案，是這樣沒錯吧。」
姜杉有點錯愕，談論這些的時候，舒小倩臉上居然看不到一分一毫的不自然，這膽子，已經不能用大來形容了。
「既然舒小姐都知道了，那我去準備一下東西，咱們立刻出發。」
看着手錶，姜杉說完，又聽到了舒小倩的聲音。
「的確要立刻出發了，現在是下午三點，聽說那處房子，每到下午四點都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好像，那個女主人就是四點整被殺死的，對嗎？」
姜杉無奈，勉強笑道。
「舒小姐了解的還真是細緻，請您稍等。」
看着姜杉的背影，舒小倩嘴角微微翹起。
有趣的小傢伙，你是真不怕呢，還是真愛錢呢？
這個404房間，因為常年賣不出去，提成每年都在累計，別的不說，今天這單要是成了，姜杉單單提成就能拿十萬之多，這種普通的房子，已經算是高額了。
「姜杉，你真去？跟客戶重新約個時間唄，這他么都三點零五分了，你不要命了啊。」
小胖看到姜杉開始收拾東西，真的急了。
半年前，他們一個同事就是無神論者，三點半出門帶客戶過去的，四點半客戶打的120，那個同事直接瘋了，現在還在精神病院。
「沒事，我趕四點出來就行了。」
姜杉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笑臉，在一眾人極度無語和古怪的目光下，出了辦公室。
「行了，坐我的車去吧。」
到了公司樓下，姜杉正要去取公司的看房專車，結果舒小倩直接按了一下遙控器，不遠處的一輛黃色蘭博基尼SUVurus燈光閃爍了一下。
姜杉砸吧了兩下嘴，真有錢，這車全拿下來可是要四百多萬呢。
接着，他就有點奇怪了。
按理說，能夠開得起四百多萬的車，這文城，買棟別墅那根本就是輕鬆加寫意的事情，幹嘛非要來看這處凶宅。
正想着，舒小倩居然直接上了副駕駛，還留下了一句話。
「你來開，我抽根煙。」
客戶就是上帝，姜杉自然不敢有過多話語。
上車拉好安全帶，看到一旁的舒小倩從小包包里拿出了一根煙，姜杉作為一名合格的銷售，自然懂得審時度勢。
當即右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啪嗒一聲遞了過去。
煙剛剛點着，舒小倩卻愣住了，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這種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姜杉手裏的打火機。
見此，姜杉笑了笑。
「我也是昨天在一家店面看到的，挺好看就買下來了，舒小姐如果喜歡，就送給你了。」
這個打火機很別緻，整個就是一個龍形，火焰是從龍嘴噴出里的，吸引別人的目光，自然也十分容易。
舒小倩微微搖頭，深深吸了一口煙吐了出去，看着姜杉，嘆了口氣。
「姜杉是吧，有時候，就是命，你掙脫不了，這個打火機，你可要保管好了。」
這話古里古怪的，姜杉看到沒了下文，當即發動了車子。
到達華瑞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半了。
兩人來到三單元404房間門口的時候，姜杉看了一下手錶，三點四十。
「舒小姐，為了您的安全，我們三點五十五必須準時離開，如果您覺得還需要時間，我們可以明天早晨過來。」
姜杉說完，看到舒小倩沒有任何反應，以為就是默認了，當即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一股陰風便吹了出來，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舒小姐請進。」
房子裏，沒有任何傢具，除了灰塵，打掃的還算不錯，如果不知道這裏是凶宅，估計很多人都會立刻拍板簽合同，畢竟採光、戶型等等都非常適合。
每個屋子走着，姜杉自然也發揮了他本職的工作，吧嗒吧嗒的說個不停，都是那種職業性的介紹術語。
「房子不錯，回去我們就簽合同吧。」
姜杉正說着，舒小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可把他驚訝壞了。
「舒小姐，您確定嗎？」
舒小倩微微一笑。
「廢話！這地段，一百四十平米，才賣四十萬，這便宜不佔白不佔，你說是嗎？」
姜杉也是醉了，第一次遇到這種客戶，爽快的讓他都有點懷疑人生。
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四點五十五，當即開口道。
「舒小姐，我們該離開了。」
誰知，舒小倩臉上卻是詭異的一笑。
「哦，忘了說，想我簽合同，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姜杉其實已經想到了什麼，不過沒有明說罷了。
果然，舒小倩手指點向了四周。
「陪我在這度過四點這個時刻，畢竟我要買下來，總要知道這傳的神乎其神的四點，到底會發生什麼。」
姜杉表情錯愕，好半響才咬了咬牙道。
「好，我便陪舒小姐在這感受一次。」
實則，此刻的姜杉心裏樂開花了，奶奶的，只要你打算買，老子自然給你一條龍的服務。
這破地方，不就是一個陰魂嘛，一個個嚇得跟三孫子似的，哈哈，十萬啊，頂老子賣多少套房。
如果舒小倩知道這個姜杉是純粹的扮豬吃虎，也不知道心裏會怎樣去想。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著，姜杉看着手錶，當秒針再一次的擺動后，下午四點準時到來。
瞬間，整個房子的溫度急速下降，好似到了冰窖中一般，讓人感覺，全身的寒毛甚至都冰凍了起來。
姜杉嘴角微微翹起，這麼嬌滴滴的大美女，精神上可不能出什麼事，否則他的這單大合同就徹底沒了。
正打算出手的時候，突然愣住了，獃獃的看着舒小倩。
後者此刻再次拿出了一根煙，放在紅唇上，另一隻手拿着打火機，啪嗒一聲，火光不但點燃了香煙，同時被點燃的，還有姜杉的靈魂。
因為，這個打火機，居然和他的一模一樣，也是龍形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