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世間循環
「不要！」鍾凱欣迸發了最後的氣力，她竄了起來想要搶奪那把匕首，可她離的距離實在有點遠，這麼短的時間不足以阻攔匕首的下降。
可江俊彥沒有束手就擒，一向自詡為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他竟然直接一頭撞在兇手的腦門上，趁著兇手頭暈目眩之際，又一腳蹬踏過去。剛剛曹姚沒有踹到的襠部，現在江俊彥直接讓兇手捂檔疼痛。又是一個轉身，江俊彥躲過匕首的襲擊。
這個時候，鍾凱欣也已經沖了過來，她一腳踢在兇手的手腕上，緊跟着肘部直接下壓，死死的摁住那人的喉嚨部位。畢竟是練過形體，加上力量柔韌性都不錯，鍾凱欣控制住兇手也給了江俊彥和曹姚機會。他們兩人一左一右衝上來死死摁住那個人，三人完全不讓兇手動彈。
也就在這個時候，路過的行人們終於反應過來，他們衝上來幫忙制服，在同時，警察終於趕到了現場。
失控的狀況還沒結束，因為江俊彥已經徹底憤怒了。即使旁人在拉扯，可他的拳頭也在一次次的砸在那人的臉上，直至將那人的兜帽砸開，他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實則，這人就是爾旭東！
「停手，你會打死他的！」曹姚一把抱住江俊彥，「俊彥哥，你冷靜下。」
「老子要打死他！老子要打死他！」江俊彥的雙目通紅，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齊樂樂倒在血泊中早已經沒了知覺，能讓江俊彥如此動怒，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結果。誰都沒想過，原本歡快的一頓晚餐，到頭來確是這樣的結局。世事無常，誰能預料下一秒自己的命運？
救護車將齊樂樂帶走，江俊彥也和救護車一起趕往醫院。鍾凱欣擔心江俊彥失控，也一起跟了過去。曹姚則先跟隨警方回去做筆錄，詳細說明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沒做好心理準備，以至於當醫生從急救室出來，沖着江俊彥和鍾凱欣搖頭后，江俊彥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他傻傻的站在那裏，雙目瞪大，過了好久，看着裏面推出的屍體后，一言不發的跟了過去。
鍾凱欣和江俊彥認識這麼久，從來沒看過江俊彥這般模樣。以前睿智冷靜的江俊彥此刻像一個遲鈍的老年人，滄桑且凄涼。
齊樂樂說最近的他們都有所改變，曹姚卻說其實他們沒有變，或許這才是本來的面目。誰能更準確的評價江俊彥？恐怕只有鍾凱欣。
曹姚說的沒錯，表面上玩世不恭到處留情的江俊彥，實則內心卻很柔軟細膩。他之前不敢深愛，是因為害怕感情的背叛。正如胡楚光在分析江俊彥時所說，往往表面風流之人可能最痴情。江俊彥的痴情很難給人，而一旦釋放，又很難收回。
沈夢婷已經傷了江俊彥一次，但是至少沈夢婷從頭到尾都沒和江俊彥在一起。而齊樂樂卻真的讓江俊彥決定動情，這是一個從內到外，從生理到心理都給過江俊彥各種慰藉的女人。
沒多久，曹姚跟着警察也回到醫院。在得知齊樂樂死訊后，曹姚忍不住痛哭。她的閨蜜就這樣走了，可她卻無能為力。
「兇手的身份已經確定，是爾旭東！」
「孫旭科！」砰的一聲，聽到曹姚說出名字后，江俊彥憤怒的一拳打在牆壁上，「這個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他。」
「俊彥哥！你別衝動！」鍾凱欣趕忙拉住他，道，「你得相信警察，這些壞人一定會被繩之於法。」
旁邊的警察也趕忙道：「是的江俊彥，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把真相查清，還你們一個公道。」
「還要查什麼！這不就是孫旭科想要泄憤報復我們嗎。」氣的渾身發抖的江俊彥又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道，「是我害死了樂樂，是我害死了樂樂。我特碼就是混蛋，我就不該跟孫旭科摻和任何事情。」
這番話更加刺痛鍾凱欣和曹姚的內心，她們很清楚，如果不是她們設計要幫助卓樂峰。江俊彥也不會和孫旭科翻臉鬧掰，齊樂樂也更加不會被孫旭科派人誤傷。
爾旭東此次的目標顯然就是江俊彥，但是爾旭東沒算到齊樂樂會為了江俊彥不要自己的性命，更沒算到江俊彥在憤怒的情況下爆發了這麼大的潛能，再加上鍾凱欣和曹姚危急時刻也激發了求生慾望，三人竟然聯手將爾旭東制服。
這一晚很長，而後面幾天，對江俊彥他們來說，依然難熬……
「齊樂樂死了！」正躺在自家床上的卓樂峰忽然接到胡楚光的電話，他詫異的起身，趕忙將房門關好后，直接來到自家陽台。又看了看周邊，確定沒人後，他回到卧室，小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胡楚光道：「兇手是爾旭東，已經被警方控制。但是爾旭東拒絕說出幕後主使是誰。」
「這還用問，一定是孫旭科！」
「雖然我們大家都知道是孫旭科主使，可沒有直接證據，一切都白搭。阿峰，最近你最好也小心點，我覺得孫旭科應該已經瘋了。」
卓樂峰忽然想起那天黃小彪對自己大家警告。黃小彪所言孫旭科最近要對卓樂峰還有江俊彥下手，而之後，卓樂峰在街上看見一輛車子靠近自己，且副駕駛位上那人的眼神透出殺氣。如今，爾旭東企圖殺害江俊彥，最終誤殺了齊樂樂。一切都表明，孫旭科確實要魚死網破。
「孫旭科為什麼這麼瘋狂？」
胡楚光道：「警方內部接到匿名信件，內容包含了孫氏的犯罪證據。目前來看，孫久強和孫旭科都會完蛋。我已經查過，那些犯罪證據和張廣勇之前U盤上的內容吻合。只是內容只包括孫氏的證據數據，其他證據數據則被全部撇除。很顯然，這是有人刻意針對孫氏！」
「是張廣勇還是余友泰所為？」卓樂峰不禁思考，「張廣勇認定孫氏會威脅他的人生安全，不排除會給孫氏捅刀。只要孫氏集團徹底倒台，張廣勇也自認安全。至於余友泰，他要徹底解決掉孫氏這個對頭，則他在安京市的勢力將會繼續增大。」
「不管是誰，可以預見，安京市地下犯罪網絡也存在明爭暗鬥，各方都不會太平。越是這樣，我們的任務就越艱巨。你最近必須注意安全，且不可出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卓樂峰想了想，還是道，「那現在江俊彥那邊什麼情況。」
「據我所知，江俊彥在經歷了剛開始的情緒衝動后，現在則平靜了很多。他在處理齊樂樂的後事，同時，我也發現他再次和朴氏兄妹走得很近。」
卓樂峰道：「朴氏兄妹在吉祥街派系中已經失勢，加上警方對吉祥街派系的打擊，朴氏兄妹很難東山再起。他這麼做，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沒猜錯，他是想藉此接近吉祥街另外兩大派系華天安和吉龍天。」
「我也是這麼想。江俊彥此人深不可測，亦正亦邪。齊樂樂之死對他打擊一定很大。可他很清楚，以他現在的能力很難單獨對付孫旭科，所以，他必須要找一個大靠山才能報復反擊。如果江俊彥在吉祥街派系站穩腳跟，將來他不僅會對付孫旭科，也可能會針對你。」
「這倒確實有可能。他一直對我不爽。重要的是，江俊彥對你我的狀態有所洞察，一旦他真的和派系扯上關聯，將來恐有麻煩。」
胡楚光立刻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以後即使在電話中，我們也最好不要說得過於直白，以免隔牆有耳。信息發過後一定要及時刪除，見面時，更得注意周邊情況。」
「這就是說，以後我們得用暗號溝通過了。哈哈，那不如我以後喊你老虎？」
「隨你怎麼喊吧！順便說一聲，那天的Flunitrazepam會有動作，你要擔心餘友泰的問責。」
這才是讓卓樂峰最安心的一句話。之前Flunitrazepam經卓樂峰之手流入到安京市，雖然胡楚光一直讓卓樂峰不要擔心，可這些貨沒有處理，卓樂峰一顆心就會一直懸在。如今得到胡楚光的肯定答覆，卓樂峰總算沒了愧疚感。至於余友泰的問責？該怎麼做就會怎麼做。
只是，卓樂峰其實也不清楚胡楚光到底如何處置這批Flunitrazepam？而從頭到尾，胡楚光針對這批貨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卓樂峰心裏沒底。
掛了電話，卓樂峰長舒一口氣。他又翻開朋友圈，找到齊樂樂的微信頭像，點開一看，確實已經有兩三天沒有更新狀態了。
他和齊樂樂接觸並不多，但是至少兩次，齊樂樂都間接幫助過卓樂峰。斯人已逝，感懷頗多。卓樂峰最能體會江俊彥此刻的心情，因為當年，他也曾這般為馬小敏而傷心。
當年馬小敏因為江俊彥而間接死亡，如今齊樂樂同樣因為卓樂峰而間接慘遭不測。世間的事有時真的是一種循環，你說不清是冥冥之中註定，還是自己非要寫下這個劇本。
余菲娜的出現或多或少打開了卓樂峰的心結，現在齊樂樂也已經死了，卓樂峰覺得他也該去送齊樂樂最後一程，順便，他也該和江俊彥好好談談。至少現在，他們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孫旭科！
拿起手機，卓樂峰撥通電話：「姚姚，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