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告】噓
烏神蜷在雲端做了一個夢。
夜半歌聲悠揚,鮮血汩汩流淌。走在最後的女孩不安地四處張望,倏忽間瞥見血陣之中立着一個白斗篷的人影。
她慌忙間企圖呼喚前面的同伴,卻被那人欺近,猛地一推。
他把一根手指豎在她唇前:噓。
一行三人都被推進門裏,廣播站的門砰然關上。
童話般的遊樂場里,女孩因恐高而落單。腳步漫無目的,忽而停住。
常在夢中出現的白斗篷降臨於白晝。她因恐懼而不敢出聲,他則招魂似的擺手:來。鬼使神差,女孩跟上浮動的白斗篷。
華麗到浮誇的海盜船,新漆的座位底下,端坐着鬈髮洋裙的布娃娃。
「本來都應該是你的。」熟悉的輕呢在耳畔響起,女孩目不轉睛地盯着金髮少女身後戴面具的貓少年。
那分明是記憶中她一次創作的漫畫人物的樣子。
月夜。空曠的別墅。尖叫。甩開的手。獨自跑向黑暗的金髮身影。
「還不明顯嗎?本來都應該是你的。長發,式神,守護者。」
「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問。沒有回答。她看一眼那靜默漂浮的白斗篷,兀自轉身追向同伴離開的方向,「我要去找品月。」
老屋。打開門。白斗篷在窗前佇立。
「你從來不是一個安於平淡的人,不是嗎?」他說。
她疑惑地看着他。「本來屬於你的東西,你一點也不想要回來?。」
她忽然伸手去拉他的斗篷,被他輕輕一躲。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不然你為什麼要躲?」她問。
「你會以為你認識我。」他說。
除夕。「阿姨,品月在家嗎?」
「唔,在樓上呢。小柚子,自己上去找她吧。」
未關緊的房門漏出私語:「……去妖怪夜市看煙花。」
開門。衣櫃「嘭」地關上,所有奪目的光彩被一同帶走。
「你想好了嗎?」白斗篷不出意料地再次出現。
女孩面無表情:「你到底是誰?」
「好吧。」他輕笑,摘下斗篷的帽子。女孩的瞳孔驚恐得微微放大。
他把手指豎在唇前:噓。
獅面男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懷裏多了一把水晶尺。
「小秋姬,你看見是誰把這個塞在我懷裏的嗎?」他問。
然而女孩是不會說話的,她只是盯着他,眼裏藏了森然的懼意。
再一次睜眼,獅面男只看見小秋姬伸手捧向他的臉頰。
他本能地向後一躲,驚出一身冷汗:「小秋姬?我要死了嗎?」
女孩再一次撲向他,但這一次沒有做捧臉的死亡動作,而是害怕似的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衣服里。
獅面男疑惑地抬手,摸摸女孩的頭。
他不會知道,女孩在回憶的畫面。
那個戴了假面的人把手指豎在唇前:噓。
「無修死了。」
子未忽然有些暈眩,但他還是穩住身:死……了?
醫官無修,大家的補血包,最不容易死的人。
老闆只是點點頭,並不打算解釋醫官是怎麼死的。
子未已開始思考怎麼解決這個問題,老闆也樂得不被追問。
如果他真的問了無修是怎麼死的,他又該如何回答呢?
因為無修動了不該動的情,存了不該存的私心。
話說回來,殺死一隻醫官補血包還真是困難呢。
銅鏡彼端的某處,長發老闆秉燭推開一間石室的門。藏冰室的盡頭,淺亞麻色短髮的男子安靜地站在冰里。
「該算死透了吧……」
忽然,像是察覺到了誰的注視,老闆倏地抬頭。
便如注視着鏡頭,他把手指豎在唇前:噓。
烏神緩緩醒來,分不清所見是真是幻,是已然發生、正在發生還是尚未發生。
他步下雲端,降臨開滿彼岸花的山谷。
彼岸花海的最中心,就是他當年埋下紅色鳳凰尾羽「亡」的地方。
「凡是故事總要充斥了謊言與背叛。」他低語,像是在向誰訴說。
「他們都不是安分的人啊。」烏神輕笑,「結局未定,變數猶多,新的篇章將繼續書寫,一起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