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銀寶,我愛你!」少年滿眼的堅定與忠誠一剎那刺傷了銀寶的心,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這是怎麼了?心忽地惴惴不安忽地像沒了根的浮萍,本來信心滿滿的一切忽地似是沒有了把握,傷心、難過、心疼各種複雜的情緒上涌,積聚著積聚著竟酸了鼻子紅了眼眶。

少年說完輕喃著湊上了唇親吻:「三年來我度日如年,我以為我能放下,我們之間本就是互相利用,我利用你保命,你利用我振興萬家,或許,我不過是你的一個備胎,親人的備胎、少主的備胎、感情的備胎……但我卻一直幻想你是真的把我當親人把我當兒子在養,你疼我愛我,我們只差五歲,你寵我忍我感情定已在親人之上情人……暫且之下吧,你不自知,不要緊,感情的事你只要站在原地不動,讓我來,你只要不後退,哪怕千山萬水我都會朝你走來。」

「……」銀寶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千言萬語堵在喉間出不了口。

「如果你想用感情俘虜我,讓我徹底忠於你,那我告訴你,你贏了,我柳蘇,不,我萬銅寶已經離不開你了。」

一字一句都那麼的……赤誠!少年的心啊,純潔起來,其實就這麼簡單:我看上你了我離不開你了無論你最初目的是什麼現在目的是什麼將來還有什麼陰謀我都不管了不顧了,我就是賴定你了!

「銅寶……」銀寶伸手撫上他的臉龐,頭又開始疼了,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哪裏出錯了?記憶中畫面重疊,一張張臉一幅幅圖交錯出現,她閉緊眼睛緊蹙著眉,滿臉的痛苦。

銅寶見狀,也急了,忙輕揉她的太陽穴,不住地哄道:

「銀寶,你別想了,放鬆,快放鬆……我不逼你了,銀寶……銀寶……不想了,咱不想了,好不好?」

「頭……好疼……」銀寶捂著腦袋身子整個蜷縮成一團,銅寶急了,忙使力幫她舒展開身體連連哄道:

「不想了,咱什麼都不想了,你要怎樣就怎樣可好?」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銀寶已經幾近昏厥,閉着眼說着胡話,滿頭的汗。

「怎麼突然這樣了?銀寶銀寶,別想,別再想了,我們走,走的遠遠的,今晚就走!」

銀寶還在頭疼呢,她心裏有很不好的預感,是什麼?記起微末卻尋不到蹤影,有什麼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哪裏出漏子了,他是誰?他是我兒子?我和他到底什麼關係?我們都做了什麼?為何看着他我會心疼……心疼到連什麼都願意給他?好像欠了他很多很多般……

鼻尖淡淡清香,思緒沉澱,昏迷……

銀寶是再度睡過去了,也是這一睡,一切將由此改變!

*

銀寶睡的不踏實,很不踏實,感覺身下的床在不停的搖晃,顛簸的厲害,床……銅寶這孩子真是鬧死了,當初的一個不堅定竟著了他的道,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悠悠轉醒,才睜開眼頓覺天旋地轉,這是怎麼回事?又犯頭疼症了?

「銅寶……」

「娘……我在呢。」自從銀寶瘋症老不見好,兩人雖有了那夫妻之實,銅寶卻不敵銀寶的淫.威,還是不得改口的喊她娘。

「我們這是上哪去?」待銀寶發現自己在馬車上而不是在家中時,心中有些訝異。

「娘,你忘啦?前日你答應我要去白陽城賞花的,說若是那裏氣候宜人就住下的。」

自從那夜銀寶病症複發,銅寶連夜帶她離開了琅琊城,本快要揭開的謎底再次封上,他隱瞞了很多,隱瞞了有人慾帶走銀寶,隱瞞了那夜出逃的艱辛……

轉眼,銅寶帶着一直迷糊不清狀況的銀寶東躲西藏已經有個把月了,也虧的三年來他留了心眼,將勢力範圍小心地一點點地在大秦各處滲透,才能這樣險險避過那一系列的追蹤。

其實,在仙樂齋那夜過後所有的謎團就已漸漸浮現,在皇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銀寶竟然失憶?卻又不似完全失憶,好像腦子裏有兩個意識在掙扎徘徊,是誰讓她如此猶豫不決?

銅寶迷暈銀寶將其帶離,避開眾萬家侍衛將她藏起,那可是不知費盡多少腦力損了多少兵將哇,但必須帶銀寶走,否則一切將更無法收拾,讓銅寶下定決心拚死一搏的除了銀寶的病情還有就是那人的出現!他破天荒地地不自信起來,患得患失,他與銀寶已經發展至此,他離不開銀寶了,即使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賞花?我這記性是每況愈下了,你得多提醒我,不然哪天我連你也忘了。」銀寶伸了個懶腰,欲爬起身子,這段意識越來越混亂,想起了些事又忘記了些事,各種複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銀寶個懶人自私鬼怎麼會讓自己受了苦去?想不通記不起那就不想不記了,對銅寶也漸漸有了些許印象,卻不見得記得全,反正就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確實是因為身子骨不行了,所以萬家的事和自己整的那堆事也不再去管,萬家的事自有人接手,自己的事如果沒她點頭外人別想察出分毫,再說眼前不就是最好的接班人嗎?

「銀寶,到了白陽城我們要做什麼謀生好?」銅寶將銀寶放平讓她躺的舒適,邊說着話邊又端來了一碗湯藥。

「謀生?」銀寶現在的意識里是認回銅寶這兒子了,可卻又將另一件頂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到底是何事?她是如何也想不起來,只記得這幾年自己貌似病了,有些事情模糊的記不清,但她還記得三年來她並不都在犯病,身體好時她有幫着銅寶鋪路掃清障礙來着,所以銅寶才能將自己的勢力發展的又快又好。

「嗯,你現在身體不好,我要專心給你治病,不能有半點干擾,這次去向陽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最親近的……我做了兩幅人皮面具,待會給你敷上。」銅寶端起湯碗,先是自己嘗了嘗,待確定溫度適中后才將銀寶扶起喂她喝下。

見她還算乖巧,表情也放鬆了些許,繼續道:「所以啊,我們得有個身份偽裝着才行,雖說白陽城異鄉客多,但也不好整天無所事事,找個營生更能掩飾身份。」

「那我們能做什麼?」銀寶雖然得了失憶症,可還不傻,這兒子肚裏里有幾條蛔蟲她還會不知?治病?易容?不就是要帶着她隱世么?她現在顯然虛著,但確實不記得一些事了,這不記得的事還是件大事,好像丟了個人般,丟了誰?一想就頭疼,就像當初不記得銅寶時,一見到銅寶就頭疼般。在沒恢復之前隱世對她來說再好不過,還有三年的時間,三年後二十五歲大限之日之前她定要搞清狀況!將這生前生后的紛亂事徹底地理清嘍。

銅寶翹了翹嘴,頭微微歪向一邊,還真認真想了起來:「可不能幹老本行,別人一查就查出來了,不能行醫,那該做啥好呢?」

銀寶剛喝了那苦的葯,心情有些沮喪,這葯得喝到啥時候啊?這會靠在床頭蹙著眉根本就沒接銅寶的茬,這兒子是越來越會演戲了,向陽城?大秦的西南向,屬於三不管地帶,官府鎮不住,山賊壓不住,連鄰國探子們也無能為力的城市,人蛇混雜,但卻亂的有秩序,城裏的每個人好像都有秘密般,誰也不會主動問別人的事,真真的井水不犯河水。能拿到向陽城的進城通牒,這小子着實能耐啊。

這樣一座顯眼的城市,萬家要尋來易如反掌,卻也是看似容易實則難,向陽城不買任何組織家族的賬,甚至朝廷,裏頭住的都是些也許在江湖中朝堂上顯赫一時的金主,但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躲起來的強人,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讓人窺探裏頭的秘密,向陽城管事的認人不認組織出了名的,而萬家的觸角確實沒伸到這座城市。

要想進入這座城市,以她萬銀寶的名號也不是沒可能,十一歲那年,金寶就帶她來過一回,要說那回是為何而來?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某日金寶大半夜餓醒卻對啥也沒胃口,忽地佛光一閃,不知從誰那聽來卻硬要說成是夢中佛祖顯靈道那向陽城暮塵寺的齋飯好吃,於是便成天念叨著要帶銀寶去嘗嘗,於是兩人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一兩月就為了吃頓齋飯又返回了菡萏,金寶啊……冤家!銀寶不經意間想起金寶,嘴角忍不住儘是笑意……

那被莫名的病症折磨的失血的蒼白臉色被她那一笑,頓時有了些喜氣,恰如弱柳扶風裏點了幾點胭脂紅,迷煞死個人,那還在一旁假裝苦想狀的少年發覺後轉回頭一瞧,眼都看直了,卻有些吃味,她想什麼想的這樣開心?是關於我的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不給力啊,唉,要把大夥的耐性磨成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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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通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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