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桫欏之林

第3章 桫欏之林

玉家。

玉府北邊最為偏僻的地方,一片青蔥蓊鬱的桫欏樹,極目望去,如一塊浮於昆崙山巔泉水之中的碧玉,清澤閃耀,熠熠生輝,清冷而又神秘,還透著幾分孤高的幽冷。

桫欏林的最中央,有一方斜月狀的湖泊,一幢精緻淡雅的竹屋便坐落在湖泊周邊,被湖泊包納其中,湖的兩個尖尖相對,一條白玉鋪就的小路自桫欏林外圍一直通到湖尖,路側是沉香木製的圍欄,上面鑲嵌著各色珍珠瑪瑙,每隔九步掌燈之處放着精緻的琉璃燈盞。

竹屋周邊有一棵木樨樹,比竹屋高出不少,遮擋住了桫欏林中本就不算盛極灼烈的陽光。

上好的墨色帝瀾竹被打磨地晶瑩剔透,屋內擺設整齊乾淨,矜貴淡雅之間染了幾分優雅清寂的氣息,精緻奢華的琉璃燈盞即使是在白天,都流轉着七彩的光芒,檐角之處,鑲嵌著幾顆夜明珠,清雅別緻,淡然清幽。

雕刻着繁華精美花紋的古色鏤空木窗邊,上好的沉香木製的墨色輪椅之上,坐着一道清癯修長的身影,一身墨衣,背影挺拔如竹,如瀑的墨發傾瀉流了一身,似乎有墨色光華來迴流轉。

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一派單調的墨色,卻已經是恍如從水墨丹青之中緩步而出,與窗外繁盛的木樨樹交織在一起,美得如同寫意山水,如詩如畫,帶着萬物靜好的高貴與清矜。

外面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隨之,一道白色的身影掀開竹簾走了進來,「公子,今晨一道賜婚聖旨落到了安家大小姐的身上,賜婚給連世子。」

聲音成熟沉穩,面容亦是俊朗沉靜,看不出任何錶情。

另一道玄色身影也隨後從外面走了進來,腳步之間有些急匆,看了一眼坐在窗邊的墨衣男子,聲音有些不忿地說道:「公子,南宮皇室欺人太甚,當年是連樞折了你的雙腿,如今安家退婚,陛下竟然將安家大小姐賜婚於連樞!」

「懷書!」那位率先進來的白衣男子低喝一聲,以眼神示意對方不要再說。皇室的事情,豈是他們可以隨意置喙的?!

被稱為懷書的男子將臉扭到一邊,神色之間依舊寫着不滿與憤恨。

白衣男子取了一件墨色的披風從後面搭在玉子祁的肩上,緩緩道:「公子,今年是第五年了,估計是連世子要回來了!」至於連世子與安家的這一紙婚約,對公子來說,確實是尷尬而又諷刺。

「我與安家已經退了婚約,以後嫁娶,各不相干!」聲音很輕很涼,如玉嶂山巔在暖陽之下初初消融的雪水,又似暮春的晚風拂過萬里竹林,清涼入骨,淡薄如月,絲絲縷縷的涼意扣在了骨血之中,卻,極為好聽,單是聲音,便足以讓人沉溺其中。

那是一種令人驚艷的聲線!

「可是公子,賜婚給誰也不能是連王府啊,這不是擺明了下公子您的面子么?」懷書看着坐在輪椅之上的玉子祁,不甘心地開口。

然後將目光落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身上,問,「懷硯,你說是與不是?」

懷硯沉吟了半晌,才聲音沉靜地開口,「安家不過退婚三日,陛下便急着賜婚給連王府,這件事情,確實太過了!」畢竟連世子和自家公子之間,可是五年前就有了折廢雙腿的仇恨。

玉子祁低低一笑,聲音清涼淡漠,夾雜着一股子無所謂的薄淡,「這件事情,五年前便已經決定,拖到現在聖旨才下,有何過與不過之說!」

「陛下就快將連王府偏寵地沒邊了,這下連樞回京,還不知上京被他攪成怎樣的烏煙瘴氣!」懷書神色忿然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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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相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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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桫欏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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