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送給姐姐當花肥

第59章 送給姐姐當花肥

聽着玉子祁這句淡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話語,藍洛沉默了半晌。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方此刻的表情。

那張清癯精緻的臉上,除了漠然還是幾分幽涼之意。

藍洛心下瞬間明了,果然,玉子祁是被爺爺給調戲了!

在心中感慨之餘,黑葡萄般明亮純凈的眸子裏面,更多的是同情和幸災樂禍,揚了揚眉,感慨道:「爺爺果然是我爺爺,豪情萬丈,不拘小節。」

說完之後,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兼帶挑事地曖昧一笑,沒怎麼有誠意地安慰,「不過就我爺爺那姿色,你也不吃虧不是?在天穹,不管是男是女,心儀我爺爺的人都可以繞遮天穹圍個圈了!」

最後一句話,確實是實話。

天穹覬覦爺爺的人,還真是不少。

聞言,玉子祁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眼眸深處,一抹幽芒閃過。

藍洛摸了摸光滑如玉的下巴,似是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只是伸手撣了撣身上飄落的花瓣,「小爺還要賞花,就不在這裏陪你了!」

抬眸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骸,有些惋惜地開口,「如果不是路途太遠不方便,真想把你們送給姐姐當花肥。」

藍洛離開后不久,懷硯懷書才趕了過來。

看着在屍骸鮮血中央卻乾淨地纖塵不染的墨衣少年,二人腳步都下意識地頓了頓。

明明是如此一副殘忍恐怖的場景,可是,卻因為最中央輪椅上清矜雋雅的墨衣少年,硬生生地生出了一抹詭譎的美感。

詭譎暗紅的鮮血殘骸,淡漠出塵的絕色少年。

兩種極端的基調交織疊加,將輪椅上的墨衣少年襯得更加清冷淡漠,周身似乎都瀠繞着疏離的氣息。

令人,不忍憂擾。

「處理乾淨。」終於,如畫的少年微抬了一下眸,嗓音清涼地吩咐。

懷硯懷書這才回過神來,懷硯清理了一條幹凈的路,推著輪椅到了溪畔,懷書則招來隱衛處理這些屍體殘骸,並且抹去了所有痕迹。

「公子,事情查清楚了,這次的刺客,是趙姨娘派來的。」懷硯站在玉子祁的身後,恭敬地開口。

玉子祁垂眸看着湖中追逐杏花的青鯉,本就清涼淡漠的聲音更加涼薄了些許,「她還沒有這個本事。」

「家主在暗中推波助瀾。」懷硯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話語裏面,已經沒有任何意外和憤怒,更多的是漠然,似是早已經習慣了。

其實,也確實是習慣了。

玉家家主玉騰,也就是公子的親生父親。

家主和夫人之間關係不好,兩個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如果不是顧念陛下和謝家,家主只怕早就給了夫人一紙和離書。

是以,對公子的態度,也一直都不怎麼親近。

自從老家主越過現任家主將玉家玉令交給公子,此舉讓家主對公子更加心生不滿,認為是公子奪了屬於他的東西。

這些年,明裏暗中,不是沒有示意威脅過讓公子交出玉令。

暗下殺手諸如此類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畢竟,一個自己不喜甚至是厭惡且雙腿殘疾的兒子,對玉騰來說,根本不可能繼承玉家家主之位。

要剷除對方,也就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有些心酸地看着面前的玉子祁,懷硯眸色沉了沉。

一個無時無刻不想着算計性命的父親,一個不問世事荒淫無度的母親,這對所謂的父母,簡直令人覺得可笑。

甚至偌大一個玉家,除了三少爺和如煙小姐,也就再沒有他人對公子真心。

玉子祁彎唇輕輕笑了笑,清雅斐澈的鳳眸中,沒有任何笑意,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在玉家,玉令還真是勝過一切呢!」

話語很淡,卻莫名帶了幾分說不出的嘲諷。

連樞一個人在杏林中漫無目的地繞了一圈,最後,還是百無聊賴地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容逸坐在一塊大石上,看着從杏林中緩步而來的連樞,笑着招了招手,朗聲道:「連樞,這裏。」

連樞抬眸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去,而是在一棵杏樹陰影下站立。

輕靠着樹榦,神色淡淡地望着不遠處的兩道小身影。

明未憂穿着一身綉著牡丹花紋的大紅色衣袍,小小的身影在杏花樹間來回穿梭,小臉因為跑動而顯得紅撲撲的,鼻尖微微沁汗。

有時候一腳蹬在樹榦上,杏花如下雨一般簌簌下落。

容毓則是一直揪着他的衣袖跟在明未憂身後,被花瓣撒了一聲,怯生生的小臉也露出了笑意。

「我從來沒有見毓兒對着一個剛認識的人笑地這麼開心。」容逸走到連樞身邊,看着笑容明凈的容毓,有些感慨地說道。

毓兒生下來就與尋常人有些不一樣,不僅說話不利索,就連走路,都是三歲才學會的,最開始父親等人都覺得走路晚的人聰明早慧,對毓兒寄以厚望,直到毓兒五歲,才發現毓兒只是智力方面有問題,也就直接放棄了她,從此,毓兒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毓兒雖然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對情緒感知卻是極為敏感,自然能知道府中人對她態度的轉變,本就不擅與人交流相處的她,愈發地孤僻防備。

似是想起什麼,容逸將目光移到了連樞身上,「對了,你剛才去了哪裏?怎麼這麼久?」他領着兩個孩子都等地有些無聊了,就差沒數一數這附近有多少杏樹了。

「隨處走走。」說這句話的時候,連樞眸底劃過一抹幽幽的流光。

「對了,玉子祁和月拂好像也都來了!」說完之後,看向連樞。似乎不管是玉子祁還是月拂,和連樞好像都結下了梁子。

連樞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眼,幽魅的眼尾揚了揚。她還真沒有料到,月無暇那個看上去就一副病懨孱弱到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竟然也會來染苑。

賞花?!

怎麼都不太像那位的風格呀!

「玉子祁就不說了,這五年除了懷硯懷書就沒人見過他,至於月拂,你覺得他那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口氣的病美人,會有閒情逸緻來這裏賞花么?」容逸看着連樞,緩緩道。

停頓了一下之後,用一種『你完了』的表情看着連樞,「連樞,他們肯定是來找你算賬的。」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多年從來不來染苑連樞一回來就出現了,肯定是找連樞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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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相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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