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軍刀

重新開張的商尚書省已經徹底融入了大唐的官場體系之中，雖然辦着的還是很多跑腿的事情，不過總算是有點存在感了，尚書省的職能是三省與六部之間的橋樑，遊走貫穿整個六部，至上而下從李二到中書省再由尚書省下發到六部九寺十二衛府。

整個尚書省也因此忙碌起來，並不像最初的死氣沉沉，原以為李二重新起複尚書省只是一個閑置的府衙，沒想到運作起來，尚書省又成了朝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在尚書省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幕，一大群官吏正在忙碌著，坐在上首的尚書令卻在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傍晚，顧青醒來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吃午飯，早就已經飢腸轆轆，官吏們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眼前只有張三這個尚書省侍郎和零星的幾個官員。

「尚書令醒了？」張三遞上一杯熱茶。

看着這個傢伙，顧青開口問道，「都這麼多年月了，你還是不肯說你是誰的人？」

「尚書令，我不是你的敵人。」張三低聲說着話。

「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你是太子的人，還是魏王的人，或者說你是陛下的人？」

「尚書令可真愛說笑。」張三應付地笑着，「下官不說只是因為時機不到，時機到了侯爺自然會知道。」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複雜。」顧青站起身，「你對我這麼防備，我們之間還怎麼推心置腹，罷了罷了！咱們各管各的。」

顧青走出尚書省，張三一路目送着他離開。

李二正在與長孫無忌下棋，落下一子問著伺候在一旁的王欽，「顧青去尚書省做什麼了？」

「回陛下。」王欽低聲回答，「尚書令出了中書省之後就在尚書省坐到了現在才離開，只是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做。」

「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做？」李二嘴角直抽搐，這麼獨特的尚書令還真是大唐開國以來的第一個人，沒誰了！

長孫無忌淡定的下棋，自認為自己經歷了很多了，可是自從和顧青交手以來，他發現自己活的越來越累，這幾年經歷的比自己大半輩子的經歷陰謀詭計還要多，人與人之間的博弈與棋盤上的博弈差不多。

有時候一步錯步步錯，長孫無忌看着李二一子落下，棋盤上的棋局已經瞭然，「臣輸了。」

「你的棋路還是和以前一樣。」李二收拾著棋盤微笑說道，「你處處佈局，卻算漏了眼前的腳步。」

「陛下說的是。」長孫無忌回話道。

長孫無忌心中也知道，自己眼下已經成了李二的手中的棄子，在自己離開中書省之後立刻就讓褚遂良站了上去，君臣歸君臣，情分還是在的，只要自己不再觸碰權力的中心，自己還能活的一世富貴。

「陛下，天色不早了該用膳了。」韋貴妃走來說道。

「臣告退了。」兩鬢斑白的長孫無忌躬身離開。

看着眼前的棋局，李二聲聲嘆息，長孫無忌的棋路還是老樣子，不過下的心不在焉，以前的長孫無忌落子看似閑散但卻是處處埋了陷阱，淡泊了！長孫無忌對官場已經淡泊了。

朝中不少老人都開始退出朝堂了，原本的意氣風發現在都到了隱匿的時候，有時候若不是程咬金還會在朝班上吼個兩嗓子，還真難發覺自己心中的那份孤單。

看着李二沒有反應，韋貴妃再次說道：「陛下，時辰不早了，可以用膳了。」

「你自己吃吧。」李二站起身對王欽說話，「陪朕去凌煙閣走走。」

韋貴妃呆愣在原地，看着李二與王欽離開一直沒有回過神。

「貴妃，這些酒菜都要涼了。」宮女在韋貴妃身邊說話。

「全部倒了。」韋貴妃面色陰沉着臉說話。

「可是……」

「本宮說全部倒了！」韋貴妃尖聲怒罵道，「你聾了嗎？」

「是是是！」宮女急忙去辦事。

韋貴妃憤怒地將茶碗摔碎在地，長孫皇后當初在九成宮走了便好，偏偏還活下來了，這個皇后一直壓着自己一頭，掌管整個後宮，還處處針對自己，連陛下都不正眼看自己了！

新晉的宮女越來越多，自己的年齡也到了衰老的邊緣，可是偏偏比自己年紀還大的長孫皇后處處受到陛下的信任！

自己的如今的身材樣貌家世哪一點輸給長孫家的那個女人了！

她的指尖抓着桌案立刻就想到了顧青，當初是顧青救了長孫皇后，可是顧青手中還有一樣東西，香水！

這件當初轟動了整個後宮的東西就在顧青手中有秘方，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對身邊宮女吩咐道，「告訴家裏的人，讓他們去探探顧青的底，這個香水本宮勢在必得。」

「是！」宮女唯唯諾諾點頭。

長孫皇后正在自己的立政殿給高陽的講解的佛經。

「母后，女兒不喜歡這些東西。」高陽厭煩的放下佛經。

聽到這聲母后，長孫皇后心裏是暖的，雖然不是自己所出，不過高陽就是自己帶大的，又說道，「平心靜氣，你這丫頭就是心思太浮躁。」

高陽笑嘻嘻挽著長孫皇后說道，「母后，我們去宮裏的花園走走吧，這裏怪冷清的。」

看着窗外的明月，長孫皇後點着頭。

高陽走出麗政殿整個人都開朗的起來，「母后，稚奴與小兕子也真是的，自從住在顧青家之後，就忘了母后。」

「他們時常回來看本宮。」長孫皇后微笑說道，「其實母后我喜歡這份清凈。」

兩女散著步，一個宮女走來行禮，「皇后，高陽公主。」

「陛下在韋貴妃那裏就寢了？」長孫皇后問著。

「陛下連晚膳都沒有用就離開的韋貴妃那裏了。」宮女說着話，「之後去了凌煙閣，想必現在就在甘露殿。」

「陛下還沒用膳……」長孫皇后看向甘露殿。

「女兒這就去給父皇準備晚膳。」高陽笑呵呵說着。

「你呀你，就你最機靈。」長孫皇后笑罵道，「讓你父皇早些歇息，最近國事繁重切莫多打擾。」

「明白明白。」高陽灑脫的揮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