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打斷你的腿
段朝煜站在長廊下,抬手準備敲門,手卻生生頓在了半空中。
許久,他的手才緩緩。稜角分明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以她的聰慧,一定早就知道是昭蘊在背後動了手腳吧?
所以,她現在有一些情緒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就算這麼自我安慰,段朝煜還是心慌。
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聶雲葳這樣的性格,他真的怕哪一天她就會不聲不響的離開。
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聶雲葳不要那麼聰明。起碼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抓不住她的心。
一扇門,兩個人。為了同一件事情,懷着不同的心境,露出相同的苦笑。
仿若夫妻間獨有的默契。
段朝煜滿心苦悶,控制不住腳步直奔東宮。
兩杯宮廷陳釀下肚,兄弟倆才開始說話。
「上次見你喝酒這麼猛是因為雲葳,這一次呢?也是如此吧?」
顧明宗了解這個兄弟,也見識過他為情所困的一面。
「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她就在王府里好好獃著,可是我就是特別擔心。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她我有多愛她,可是她總覺得我是虛情假意。只要有一點點變故,我們倆原本好好的關係就會出現意外。她時不時的就會突然退縮。北上途中是這樣,現在回來了也是這樣。」
段朝煜一邊說一邊想到了自己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
這一次是自己有錯在先,因為顧及昭蘊所以沒有馬上救她出牢獄,她怪自己是應該的。
可是之前呢?自己所有的關心都被擋回來,她冷若冰霜,不許他靠近。
顧明宗也知道聶雲葳的性格,確實琢磨不透,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們成親半年了,為何還沒有傳來好消息?如果有了子嗣,她做了母親,你又何須擔心她隨時會離開。」
段朝煜想到了兩個人之間的一紙協議,卻不能對顧明宗說,他們倆是協議夫妻,怎麼可能有孩子。
這會兒真是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為何當初要簽那該死的協議?
顧明宗看到段朝煜這般苦惱,心裏不由得羨慕起來:
最起碼朝煜能光明正大的為情所困,而他,心愛之人求不得,連為她借酒澆愁的資格都沒有。那根本就是一段不能得到任何人祝福的感情。
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他們表兄弟,因為一對親姐妹煩惱到這個地步。
夜已深,聶雲葳準備休息,正要吹燈之時,聽到外面沉重的腳步聲。
聶雲葳起身,還沒來得及出來查看,門便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軀順勢靠在她身上。
眼前的男人滿身酒氣,意識不清,嘴裏還嘟囔著:
「聶雲葳,聶雲葳……你要是敢跑,小爺打斷你的腿……」
聶雲葳發誓,她真的很想把他丟在外面,任他自生自滅,凍死他算了。
喝醉了還不忘嘮叨,還敢揚言要打斷她的腿!
紫竹這會已經睡下了,聶雲葳決定不叫她過來了。
自從段朝煜在漠北大營抱着她睡之後,兩個人再沒有分過床鋪,都是同床共枕。就連在奔州耿荀那裏,都是住一個房間。
後來聶雲葳偶爾提起來要分床,某人就開始耍無賴,說什麼習慣了,分床他睡不着,一定要抱着她睡。
聶雲葳拗不過他,反正兩個人心意相通,而且兩個人睡一起段朝煜一直很老實,乖乖睡覺不曾有過過分的舉動,也就隨他。
但是聶雲葳不知道,兩個人相擁而眠時段朝煜心裏是何等的煎熬,這麼大囫圇媳婦摟在懷裏,能看不能吃,實在是折磨。
聶雲葳攙扶著段朝煜躺倒在床上,拿了自己研製的解酒藥給他服下。
她研製的解酒藥比一般葯見效稍快,藥力也更強。
「水……水……」段朝煜咽了葯感到口渴,忍不住喊到。
聶雲葳倒了茶來,看着他喝下,拿了杯子便要送回托盤。
段朝煜此時一把抓住了聶雲葳的手腕,力度之大讓她倒吸一口氣。
聶雲葳將茶杯放在床頭,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可誰知越掰扯他越用力,最後兩隻手都抓住了聶雲葳的手腕。
聶雲葳來不及反應,就覺得天旋地轉,莫名其妙的就翻倒在床上,映入眼帘的是床頂水藍色的帷帳。
下一秒,一抹深色便覆蓋了聶雲葳的視線。段朝煜竟然欺身上來了!
這人喝醉了力大無窮,聶雲葳推都推不開。
「段朝煜,你醒醒,現在馬上從我身上下去,你聽見沒……」
「有」字還未說出口,聶雲葳的唇便被狠狠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