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協議
「王子,屬下覺得此次求親之行危機重重啊。」
阿那齊鮮少見過霍爾一本正經的樣子,感到新奇:
「何出此言啊?」
「我們進京一路以來,遇到大大小小不下十次的刺殺,王子覺得,會是誰想阻攔我們?」
阿那齊換了衣裳,正在整理衣襟:
「可能是老三,可能是老五,也有可能是別人。霍爾,也許有很多人都想阻攔我獲得易國的支持。」
阿那齊換上了正裝,他從小在沙漠長大,皮膚黑到發紅,卻掩蓋不了其五官的精緻和身姿的挺拔。
阿那齊一行離開鎮上的驛站,還有幾里地的路程就到京師了,阿那齊很是期待。
「殿下,來了。」段朝煜遠遠看到阿那齊隊伍的旗子。
顧明宗站在隊伍前列,氣宇軒昂,聲音洪亮:
「孤奉父皇之命,特於城門口迎接二王子入京。」
阿那齊打量着他,非常客氣的回應:
「皇上客氣,太子殿下客氣。」
霍爾因為一路以來的遇刺,心裏非常不快。顧明宗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他便面露凶色。
段朝煜見狀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太子身前。
「霍爾!不得無禮!」
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段朝煜對那個又胖又壯的霍爾印象非常不好。
阿那齊被安排在皇家驛站住下。
聶雲葳和耿荀從一個書法大師家裏出來時,聶雲葳滿臉落寞。
找了這麼久,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耿荀不忍看她如此沮喪:
「沒關係的,慢慢找,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耿荀送聶雲葳回王府,在門口遇到了剛剛從宮裏回來的段朝煜。
段朝煜已經兩天沒有見到聶雲葳人了。
上次爭吵過後,她住到了偏房。段朝煜傷勢好轉之後,她便每日早出晚歸,不見蹤影。
此時,段朝煜眼見他們倆站的那麼近,耿荀望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含情脈脈,心裏好像有一萬匹馬呼嘯著踏過。
他裝作看不見耿荀一般,拉過聶雲葳的手就要往裏走。
聶雲葳原本就情緒低落,她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開段朝煜的手。
耿荀見她一臉的不情願,便上前拉住段朝煜的手:
「放開,你弄疼她了。」
段朝煜眉頭緊鎖,迎面對上耿荀的目光:
「她是我的妻子,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讓我放手?」
耿荀更是毫不讓步:「就憑你保護不好她這一點,我便有資格叫你放手!」
段朝煜聞言臉色更黑,聶雲葳瞥見他緊緊握住的拳頭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他扭過頭來盯住聶雲葳:
「聶雲葳,已經很晚了,跟我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耿荀聽到他如此憤怒的語氣,火氣也「噌」的冒起來:
「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下人!你經常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段朝煜再也忍不下去了,另一隻手抓住耿荀,怒吼出聲:
「我們夫妻間的事,與你無關!我讓你放手!」
大門後面有家奴偷偷探頭出來,他們竊竊私語,彷彿在議論什麼。
聶雲葳非常疲憊,尤其是面對這樣的段朝煜。
「耿荀,你先回去吧,這裏到底是王府,莫要叫有心人捕風捉影。」
耿荀也不願讓她在王府難做,溫柔的對她說:
「好,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新的線索再告訴你。你放寬心。」
聶雲葳目送著耿荀離開,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謝謝。
段朝煜見她盯着耿荀離去的背影,醋意如火山一般爆發。
聶雲葳被他扯着手腕拖着走。她踉踉蹌蹌,幾次站不穩。
段朝煜一腳踹開房門,將她按在門板上,兩手支在她身體的兩側:
「你這幾天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是。」
「你們都做什麼了?為什麼這幾天都不來見我?為什麼要搬到偏房去?」
「查筆畫的事情,僅此而已。」
聶雲葳今天異常的累,累到根本不想跟段朝煜說話。
準確的說,是不想跟他吵架。
「我累了,早點休息吧。」
說着就撥開他的胳膊,想要出去。
段朝煜的額頭青筋暴起:
「你一個有夫之婦,整日跟未娶妻的男人混在一起,聶雲葳,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也不必如此作踐你自己的名聲吧?你們兩個不清不楚的待在一起好幾天,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聶雲葳抬起頭來,盯着他的眼睛,眼神空洞:
「隨便你怎麼想,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你我是什麼關係?一紙協議而已,何必這麼較真?」
段朝煜一聽「一紙協議」四個字,幾乎瘋癲。
他將她攔腰扛起來:
「今日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一陣天旋地轉,聶雲葳仰面看到了床頂上水藍色的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