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問題的關鍵——魚清丸

聶雲葳決定放手一搏，她加大了劑量，每隔三個時辰就喝一碗葯。

軍醫看着很着急：「世子妃，您不能再加大劑量了！您的身體一直沒有緩解，光靠葯撐著，用量過猛您的身體吃不消啊。」

聶雲葳自己明白加大劑量的損害，可是她不能任由自己在沒完成藥方之前倒下。

還有兩萬染病的將士啊！她此時放手，他們只能活活等死。

到時段家鎮守漠北失利，皇上盛怒之下會不會降罪於鎮南王府？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如了他的願？

這兩日聶雲葳強撐著病體，翻看一本本醫術古籍，試圖定下最後的藥方。

段朝煜進來，看到她又在翻看醫書，臉色蒼白的嚇人。

段朝煜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搶過她的書：

「躺下，休息。」

「你別鬧，我還有一點就看完了。」

段朝煜當然不肯給她，兩人拉扯間，只聽見「嘶啦」一聲，其中一頁被撕了下來。

段朝煜怕聶雲葳心疼那書，急忙想把書頁夾進書里。

「你等等……」聶雲葳現在說話已經很虛弱了。

「把書頁拿過來。」段朝煜只得把書頁遞過去，順便湊到聶雲葳身邊一起看那張書頁的內容：

「魚清丸，好熟悉的名字……不是那日你給那個剛發病的將士吃的藥丸嗎？當時軍醫看到你有這個葯都驚呆了！」

聶雲葳口中喃喃自語：

「太好了，太好了，天助易國！」

她轉過頭來對段朝煜露出蒼白的笑容：「段朝煜，我明白藥方的問題在哪了，漠北有救了！」

聶雲葳強撐病體，讓段朝煜召了所有的郎中過來。

「之前的藥方沒有問題，無須改動。最後加的麻塵子和磷草緩解了這個藥方的烈度。所以，葯的解毒功效不足。服藥之前，要先服下魚清丸，配合解毒藥一起即可。」

眾人聽罷紛紛讚歎聶雲葳醫術高明，只是其中幾個年老的郎中面露難色：

「世子妃，這魚清丸是古葯，就算您已經解出配方，製作魚清丸的過程，我等全然不知。這麼多人用藥，我們去哪裏尋這麼多魚清丸啊？」

聶雲葳咳嗽了兩聲，細想了想：確實，用量太多，就算自己有配方，別人也不一定會做。

眾人散去，聶雲葳又咳了兩聲。

段朝煜急忙倒了水來，輕輕的拍背幫她順氣。

「魚清丸怕是只能去奔州做了。這邊沒有器具和所需藥材，也不夠乾淨，去奔州或許可以解決。」

她咳的厲害，段朝煜十分擔心：「奔州是漠北後方，地方和東西都好找，只是誰去做那麼多葯？」

「咳咳，只有我有配方，知道製藥過程。咳，眼下只有我去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做葯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虛弱啊？從這去奔州有幾十里地呢？坐馬車一路上顛簸勞累的，你豈能承受的了？」

「咳咳咳，不坐馬車，咳，我們倆，騎馬去。咳咳。」

段朝煜見她咳的說不出話來，還想再勸阻一下，他真的擔心聶雲葳會暈在半路上。

這裏風沙也大，坐馬車雖然慢了點，好歹能擋擋風沙。

「來不及了，咳咳，真的來不及了。我就先做一點點。咳咳咳，我答應你，一做好葯我就馬上吃了，先把自己治好，再來救那些將士。咳咳。」

只能如此了。

她還在咳，段朝煜連忙去桌上給她倒水。

聶雲葳半躺在床上，突然感到嗓子一陣腥甜，她急忙從枕頭下拿出手帕捂住嘴。

一陣劇烈的咳嗽，展開帕子，上面綠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在段朝煜端著茶杯回來之前，聶雲葳把手帕捲成一團，又塞回枕頭下。

第二天一早，段朝煜就帶着聶雲葳準備啟程去奔州。

段煦垣再三叮囑，一定要小心。

段朝煜給聶雲葳戴上了斗笠，穿上了披風，生怕風沙撲着她。

段煦垣看着眼前蒼白的兒媳，於心不忍：「雲葳，你盡心儘力的醫治將士們，還為了護住朝煜自己染病。段家得此兒媳，是我祖上積德。你，辛苦了。」

「父王不必愧疚，雲葳就算不是您的兒媳，也是個醫者。治病救人，是本分。段氏一脈幾代忠良，雲葳既然是段家人，自該出力。」

一旁的黃劍也頗有些感觸：原本想着這個丫頭平平無奇，誰知還真不是個尋常姑娘。

拜別段煦垣和黃劍，扶著聶雲葳上馬後，自己也翻身上馬。雙手環住聶雲葳瘦弱的身子，段朝煜策馬揚鞭，兩人一馬迅速越走越遠，消失在風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