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更珍惜她

比你更珍惜她

這一日的風出奇的強勁。段朝煜環抱着聶雲葳顛簸在馬背上。

聽着她一聲聲的咳嗽,段朝煜擔心不已:她連咳的聲音都如此虛弱了。

一路平治,奔州城的城門隱隱顯現,越來越近了。

終於到了城門口,段朝煜正打算掏出令牌,有人早已等候多時。

「世子,世子妃,小的奉知府大人之命,在這裏恭候二位。請跟小的來。」

聶雲葳認出了那人:正是那日送那些郎中和學徒去軍營的人。

他翻身上馬,段朝煜也騎馬跟在他後面。

三人兩馬在一處宅子門口停下。

站在門口的高大背影,不正是……

只是,聶雲葳還沒來得及跟他寒暄幾句,就倒在了段朝煜的懷裏,失去了意識。

「雲葳!」

兩個男人同時驚呼出聲。段朝煜甩開耿荀握著聶雲葳的手,打橫將她抱起。

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耿荀帶着段朝煜來到客房。

五六十歲的老郎中在房裏把脈,只是把脈幾十年,從未像今日這般手抖。

一左一右站着兩尊黑面神,其中一個他知道是如今的知府大人,這另一個看着氣宇不凡,與知府大人比肩,也絕對是大有來頭。

老郎中不禁猜測,床上躺着的女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搭脈之後,老郎中嘆了口氣:「知府大人,這姑娘身體極度虛弱,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症。不過還請放心,一時三刻無礙,但是時間長了就……」

耿荀煩躁的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段朝煜坐在床邊,握緊了她的手。

耿荀看到現在的聶雲葳:形容枯槁,面色蒼白,虛弱到一陣風就能吹翻似的。

「雲葳離京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變成這副模樣。世子之前口口聲聲會保護好她,如今看來,世子當真是好本事。」

段朝煜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諷刺,心裏異常的煩躁,卻沒有反駁他的心情。

畢竟,聶雲葳變成現在這樣都是為了護着他。

「雲葳信上說她差最後一步就能解決漠北的怪病,也給我藥材清單,說要來奔州做葯。但是,她沒有說自己也弄成這樣,她是怎麼生的病?」

段朝煜注視着聶雲葳,心裏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湧出:

「是為了保護我,中了小人的詭計。她……也染上了那怪病。不,準確的說,是毒。」

低沉的聲音沒有那日在圍場與耿荀對峙時的氣場與風度,他只想聶雲葳能醒過來,罵他兩句、啐他兩口,再威脅他要給他下猛料教訓他。

耿荀聽到這裏已經是怒火中燒,雙手攥緊,指節發白。

「若你再這樣保護不好她,趁早放手,讓能保護她的人守在她身邊。」

「……你是指你自己嗎?」段朝煜的聲音開始變得冰冷。

輕輕放下她的手,段朝煜站起身來,目光如炬,直視耿荀: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自會護她周全,不需耿大人操心,也無需耿大人挂念。」

耿荀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事關雲葳,他不會退縮。

「至少從前我在她身邊時,她未曾傷重至此。」

說罷,耿荀上前一步,兩個男人之間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

「你若是做不到我這般,趁早把她還給我。你去找你的聶昭蘊,我會比你珍惜她。」

段朝煜聽他如此直接,瞬間失控。指節捏的啪啪作響:

「耿荀,我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也沒有把她還你這一說,她是我的女人,現在是,以後也是。」

「那不妨試試,只要她回頭,我隨時等著娶她。」

說罷耿荀就打開房門離去。

段朝煜頭上青筋暴起:他到現在還賊心不死,時時刻刻盯着聶雲葳。

回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聶雲葳,幻想從前她和耿荀站在一起的畫面,真是……噁心!

耿荀親自去給雲葳準備信中提到的草藥。面色陰沉,腦海中全是聶雲葳昏迷的樣子。

雲葳,你口口聲聲自己過的很好,這就是過的好的樣子嗎?段朝煜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非但不能保護你,還讓你身染重病。

他對聶昭蘊那般情深,心裏又怎會有你的位置?你犧牲的再多,在他心裏也比不上聶昭蘊分毫。

看來,來奔州要辦的事得抓緊做了,趕緊處理好這一切吧。等一切都結束之後,自己就帶着雲葳和紫竹,遠離段家和聶家,去過雲葳期望的那種生活。

為了雲葳,他可以違背父親的遺願,可以不顧念耿家世代忠骨。

父親一生為官,所有的一切都獻給朝廷,最後不得善終。

離開的人已經離開了,他身邊有值得珍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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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隱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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