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軍費
漠北,格爾漠大營。
坐在帥座上怒髮衝冠的正是塔吉爾,格爾漠的主帥,亦是格爾漠的二皇子。
「顧明宸這是什麼狗屁毒,隨隨便便就讓易國人破解了,還說是魏究艋研究的毒,他毒宗的名號果真是徒有虛名!」
「二殿下,這凌王提出來合作可真是沒什麼誠意啊。」
塔吉爾聽聞此言,一掌拍在桌子上。
營帳內,聶雲葳進來發現段朝煜和段煦垣的神色都不太對勁。
「發生了何事?」
段朝煜面色深沉:「奔州傳來消息,耿荀最近在查他父親受賄案的賬目。」
聶雲葳早就知道耿荀千里迢迢來到奔州肯定是因為這件事,她並不意外。
「然後呢?與我們何干?」
「賬目跟父王有關係。」
聶雲葳心裏「咯噔」一聲,心一瞬間跌到谷底。
奔州是漠北的大後方,耿漸璋作為奔州知府,經常與段煦垣打交道。
耿漸璋出事之前,段煦垣曾經與他交接過一次糧草和藥材。因為京城到奔州,其中有層層關卡,為了避免戰事延誤,漠北的軍費是按季度直接交到段煦垣手裏的。
那一次交接,因為奔州也遭到風沙的破壞,糧食收成極度少。耿漸璋便與段煦垣商量,能否少補給一些糧食,因為奔州的百姓生活也很不易。考慮到奔州籌糧的難處,京城的補給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奔州。
所以段煦垣給了兩萬兩銀子,權當收糧的貨款。他也給京城兵部遞了文書,上報軍費的去向。
可是遲遲沒有收到京城的回復。因為邊關戰事吃緊,段煦垣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排兵佈陣上,暫時顧不上文書和京城的回復。
今日,耿荀親自送了信來,對這兩萬兩提出質疑。
他懷疑這是蓄意栽贓陷害,父親這邊確實搜查出了銀子,數目卻沒有兩萬兩這麼多,兵部也沒有軍費支出的記錄。
段朝煜把這件事講完之後,聶雲葳早已眉頭緊鎖。
從知道耿荀任奔州知府開始,她就知道耿荀一定是沖着他父親的案子來的。
凌王和聶昭蘊大婚時,聶雲葳聽到費荊煬和龐狄似乎提到了鎮南王府。
那時她心裏已經隱隱不安,祈禱著耿漸璋的案子千萬不要與段家有任何牽扯。
但是現在,耿荀已經查到這個份上了嗎?
可是聶雲葳卻不能勸他。他父親含冤撤職,死的不明不白。就如同她的喪母之仇一樣,不得不報啊。
況且耿家父子對聶雲葳和母親多有關照,於她母女二人有恩,她不能不顧及這些。
段朝煜心裏亦是惴惴不安:以前的小打小鬧放之任之,這次耿荀直面段家而來,她會站在怎樣的立場上呢?
「去奔州。」許久,聶雲葳說了這句話。
段朝煜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跟我一起去,父王走不開,我們去查一查那筆軍費的走向和源頭。」
段朝煜望着她,默不作聲。
「你聽我說,這件事我們要找到父王清白的證據。要查給耿荀看。」
段朝煜倔勁上來:「我父王當然是清白的,何須耿荀信或不信?我現在只問你,信耿荀還是信我父王?」
「你只會這麼維護父王是嗎?我們找出證據,查明事情的真相,讓耿荀、讓那些懷疑父王的人相信不是更好嗎?可不可以不要一遇到耿荀的事情就這麼衝動?」
段朝煜無法反駁,他心裏自然明白聶雲葳說的都有道理。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不能不在意耿荀。他時時刻刻都會搶走聶雲葳,現在還想往父王身上潑一盆髒水。自己總不能打他一頓,警告他不許懷疑父王。
「我去。」段朝煜低聲說到,聶雲葳總算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騎了一匹馬又往奔州趕。之前煉藥,後來又往返奔州補了兩次葯,這已經是第四次來了。
耿荀還是那麼溫潤如玉,臉上輕輕淺淺的笑容找不出一絲漏洞和破綻。
這次聶雲葳沒有寒暄:「信上提到的軍費,是什麼情況?」
耿荀的笑容僵了僵:「你沒必要摻和到其中來。」
「我現在是段家的兒媳,你若是向京城告發,治罪的話也有我的份兒。我擺脫不了,也不可能撇清。」
耿荀看了看段朝煜,眼裏滿是敵意。
「那筆軍費是那些賬目上最大的一筆款項。其他的所謂贓款,我一筆一筆的查清了,都是子虛烏有,我父親沒有受賄。現在只剩下這一筆數額最大的賬。」
「我父王說兩萬兩軍費支出,他給京城遞過文書。」
「我身為兵部侍郎,確定兵部沒有收到漠北的軍費文書。」耿荀絲毫不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