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零 遺願

三二零 遺願

  不等夥計下來,便慌忙向樓上跑去。直覺得腿腳發軟,只好手扶著樓梯把手,一步一步的急切的一路小跑,心裏還不主地胡想着:「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以這幫人的性格早就把桌子掀了!」

  小跑到樓梯的拐角處,便碰到了自己的夥計,壓低聲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夥計一臉茫然的搖搖頭說:「不清楚!東堂主沒說,我也沒敢問。不過,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老闆您可小心點兒!」義首堂能夠雄霸義首城,手段自然十分的殘忍、毒辣,夥計不免擔心的提醒老闆。

  龍鳳軒老闆神情沮喪的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疾步轉過樓梯向天字型大小包廂走去。抬頭便看到鐵青著一張臉的趙志東。這時趙志東也看到了他,隨即他看到趙志東陰沉着臉對他不停地招手。

  當即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一路小跑的過來,嘴裏不住地說着:「哎呀!原來是東堂主!怠慢!怠慢!您有什麼吩咐啊?」

  「吩咐?」趙志東冷冷的笑道:「我們那兒敢啊?倒是您秦老闆的膽兒越來越肥了!進來說話吧!」

  龍鳳軒秦老闆走進包廂,看到義首一刀只坐在坐上首,心裏一震:「這的是多大的人物啊?連義首堂的總堂主都得作陪!」不由得心裏叫苦。躬身向義首一刀道:「總堂主!請問小店有什麼怠慢啊?」

  義首一刀用手指了指桌上所有的菜,氣憤說道:「親老闆!今天為義首堂在你這裏宴請貴客!可你給我們準備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每一道菜肴的樣式、顏色都很好!可為什麼為什麼每一道菜都沒滋倒味兒的?」

  「有話好好說!不要咋咋呼呼的!」李天說,可心裏卻在想:「剛進包廂時,明明聞着這些菜明明有料汁兒的味道,說不好吃自己興許會信,可怎麼能說一點兒味兒也沒有呢?」

  金少雲、謝廣安、鄭德勝則是一臉疑惑的相互看了看,然後狐疑的端起面前的酒杯飲下。

  「呸!呸!呸!」三個人幾乎同時都把嘴裏的酒吐了出來,他們的反應自然嚇壞了剛拿起筷子,想要夾一口冷盤嘗嘗的秦老闆:「不可能吧?這可是陳年老酒啊!不會這酒也有問題吧?」

  金少雲、謝廣安、鄭德勝三人也是納悶兒,都在心想:「真是出了邪了!剛進包廂的時候,他們可都是聞到菜香和濃郁的酒香的,怎麼這會兒……」

  「你們都不要胡亂猜疑了!也不要怪罪秦老闆了!」酒桌上唯一沒有動筷子的普陀,幸災樂禍的說道:「這些菜的味道和老酒的香氣,早就被這位李天大人吸走了!」然後,對着李天得意說:「難道這些你不知道嗎?看來你也是剛到陽間啊!」

  「普陀!」義首一刀也是窩火之極,心裏說話:「普陀啊!普陀!我義首一刀對你不賴啊!你是對這李天心生怨恨,但你也不能讓我下不了台啊?看來真是被所有人捧壞了呀!既然你不給我留半分顏面,難道我害怕了你不成?就算你再怎麼得師寵愛,我就不信你的師門還會因為我得罪了你普陀,就要滅了我義首堂?」於是,一聲呵斥住普陀:「你要是不願待在這裏就滾得遠遠的!這裏沒人巴結着你留下!」

  一直以來,義首一刀都想通過普陀山關係躋身於修佛界,所以平日裏,總是對他言聽計從,這無形中更加慣的他驕橫跋扈。可他就是不明白啊!現在坐在他們面前的,修什麼的義首一刀他是不知道,但他卻知道:這人想要滅殺他們這裏所有的人,可以說就是抬抬手的事兒。他是想躋身修佛界,但前提也要活着啊!

  也許普陀的師門很厲害,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啊!就算他的師門能趕過來,他的師門還會因為他保護整個義首堂嗎?就算他的師門有心保自己的義首堂,可義首堂弟子何止千百萬,他們保護的過來嗎?反正怎麼都是不好受,怎麼都是坎兒,那只有過一段兒說一段兒,先顧好眼前的這位再說吧!好在他的師門屬於名門正派,明面兒上總是有所忌諱的。

  「你!你!」普陀萬沒想到義首一刀如此不給他情面,「噌」的站起來,指著義首一刀支吾了半天,這才說道:「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義首一刀你可別後悔!」說完,轉身氣呼呼的離開廂房,「噔噔噔」腳步極重的走下樓梯。

  「切!」站在門口的趙志東冷冷的說道:「總堂主,你看你都把他慣成什麼樣了?目無尊上也就算了!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打算我們挽留他啊?」

  義首一刀心裏明白:現在可不是逞凶耍威風的時候,一切都只能隱忍啊於是,苦笑着對李天說:「李天大人,讓您見笑了!都是我領導無方啊!」然後又對秦老闆說:「秦老闆,真不好意思!讓你跟着瞎忙活!你趕緊讓夥計把這些撤掉,換一些現成的點心,然後照着桌上這個樣式再來上一份,要快!明白嗎?」

  「總堂主,您就請好吧!」秦老闆點頭哈腰道。然後,急忙退出包廂囑咐門口的夥計小心伺候,接着急匆匆走下樓去,親自安排后廚上菜。這時,他一直七不挨八不靠的心終於落地了。

  龍鳳軒一連來了幾個夥計,很快將已經被李天吸盡味道的八道冷盤和四壺老酒撤下,並上上來幾樣樣式精美的糕點。這時,李天也知道了自己是聞氣味的,便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每個盤子裏一一的聞味兒。義首一刀則是手拿一個糕點問道:「李天大人!我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有話就問。」李天聞着手裏的糕點說道:「我住在這段時間,難免會打擾你們,為了彌補你們的損失,我會盡量為你們解答一些修行上的問題的。」

  「噗通」一聲,義首一刀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大人!請您收我為徒吧!」

  義首一刀突然來這麼一出,李天不由得楞了一下,隨即說道:「用你們的話說,我可是妖邪啊!你就不怕你這麼做有悖天理嗎?」

  「李天大人!」義首一刀陷入了沉痛的回憶之中:「您也看到了!普陀年紀輕輕就如此囂張跋扈,我貴為一幫之主哪裏需要在他面前忍屈求全!說到底:不就是我想通過他的關係,能夠結識到他的山門嗎?可是這麼多年,我換來了什麼?在場的眾兄弟都是看到的!他們這些名門望族,根本就沒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就算我們在世俗再怎麼的呼風喚雨,其實在他們的面前都是浮雲。要不是他普陀必須入世修行,他根本就不會搭理我們。」

  「今天能得到大人的承諾,已是我等莫大的榮幸!」說着,義首一刀神情低落的說:「怎奈我等只是聽聞有修佛一脈,可卻從來沒有接觸過,有哪裏來的什麼問題啊?唯有懇求大人傳我等一套功法。我等必將銘記於心,為您建祠,日夜供奉堂,以謝大恩。」

  義首一刀的話,立時引起軒然大波,在場的所有堂主、主事從來只是聽聞,從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總堂主一直容忍普陀了!現在一片新的世界展現在他們的面前,一個個臉上顯露出難以言表的激動。

  「我……」李天張口就要反駁,但一想到自己現在不就是一具行屍嗎?還有什麼好辯護的?建就建唄,就算以後自己湊足七魄,重聚三魂又怎麼樣?世上不是還有『生祠』一說嗎?想到這些,李天這才說道:「總堂主,不是我藏私啊!實不相瞞我並不是你們這一界的人,我是和兩個陰差辦點事兒,才來到你們這個世界的。我修得是道,所以我是修真者;而你們這一界卻是佛門世界,所以你們這裏應該都是修佛者。體系不一樣啊!」

  「那又如何?」義首一刀一聽有門,急忙辯解道:「我們倒是想修佛啊!可他們不給我們機會啊!若李天大人不棄!我等願肝腦塗地,在這片土地上趟出一片修真者的道路!」

  「這條路會很難走啊!」李天為難的說道:「你想啊!不同的理念!不同的教派!佛門又怎麼會允許別的宗門在此界生根發芽呢?就像你們義首堂,絕對不允許別的門派在義首城待着一樣。」

  李天的話頓時讓義首一刀啞然了,這時的義首一刀沒有和任何人做任何交流,只是一個人沉思不語。過了好久,依然抬起頭來堅韌的說道:「我的師父,我師父的師父,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都是一生渴求着突破,可時運不濟,始終踏不進您說的修佛者的門檻兒。最終,一個個鬱鬱而終!」

  「這是我師門幾代人的很遺憾,我師父更是在他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完成他的、他師父、他師父的師父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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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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