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寒季將至

「嗚，嗚，嗚嗚……」

在戎狄的號角聲中，攻城的戎狄大軍如潮水般退去。

此時早已日落西山，天色是暗淡無光的，這一戰從清晨打到現在，雖然中途也有過休戰，但比起戰鬥的時間是不值一提的。

僅僅一天的戰鬥，城內外已經佈滿了屍體，其中損失最為嚴重的正是戎狄的兵馬，四門加起來的損失超過了三萬。

守城的燕軍也損失了幾千人，雖然說他們是居高臨下，並且還佔據着弓箭的射程，但說到底這只是單發的弓箭，總有戎狄的人可以靠近的，他們的弓箭也是可以守城的將士造成威脅的。

幾千對三萬，這已經是佔到了很大的便宜了。

「叔父，你安排人去將城外屍體上，還有城內的一些箭矢收集起來，否則的話，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的箭矢會支撐不住的。」

慕容澤對慕容征吩咐道，收回屍體上的箭矢，並且再次利用，這對於大燕這個世界的軍隊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忌諱，當聽到慕容澤的話時，慕容征是有些排斥的。

「我這就去辦！」

不過慕容征並沒有因此拒絕慕容澤，因為他也明白現在的處境，如果不這麼做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城破人亡，而且這種事曾經也出現過甚至他以前也做過。

第二天大戰繼續，燕關城再次成為屍山血海，燕軍還是擋住了戎狄大軍的進攻。

第三天……

第四天……

燕軍在慕容征，慕容澤叔侄二人的帶領下接連守了七天時間，這七天裏守軍有超過兩萬將士戰死，有將近三萬將士受傷，並且處在了一個喪屍戰鬥力的狀態下，也就是說如今燕關城只有五萬將士可以繼續戰鬥。

好在攻城的戎狄大軍損失比守城的燕軍士兵要嚴重很多，不過對於他們兵力來說，損失依舊沒有達到一半。

「今日一戰，已經明顯感受到了寒風了，想必寒冬就在這兩天到來了。」慕容澤凝重的說道。

「這是好事啊，寒冬一至敵必然退去。」何道驚喜的說道。

「對啊，對啊！」

秦戈附和道，宇文騰和大部分千戶都是露出了笑容，看起來他們也是贊同何道的說法的。

「錯了，大錯特錯，接下來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咱們還不能掉以輕心。」慕容澤沉聲喝道。

「這……還請世子示下！」

何道等人面露不解。

「原本我也以為只要守到了寒冬到來，戎狄的人就會退去，我們的危機就會結束，可現在看來恐怕不會這麼簡單的。」

慕容澤沉重的說道。

「請世子殿下為我等解惑！」

眾人連忙說道。

「如今敵軍已經損失了十幾萬人了，我軍也損失過半了，這一戰已經處在了最緊要的關頭，在我看來敵軍恐怕不會就因為冬季到來而退去啊，更何況現在還沒有到。」

慕容澤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眾人。

「澤兒以為戎狄的大軍接下來會如何行動？」慕容征問道。

「集合兵力主攻一門！」

慕容澤回答道。

「前幾日他們同時攻打四門是防止我軍逃了，可是如今的情況已經註定了他們無法剿滅我軍了，在我看來他們將會以攻下燕關城作為唯一的目標，所以他們必然會集中兵力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燕關城。」

「如此一來，那我軍真的會危險了！」慕容征擔憂的說道。

「一面城牆的兵力終究有限，可城外的開闊地放再多的敵人都可以，對守城的將士將是一個極大的挑釁，而且還說不准他們會不會派人去偷襲其餘三門，這一點我們也必須防備。」

慕容澤凝重的說道，到如今慕容澤才明白，他原來所想像的真的太簡單了。

「澤兒可有應對之法？」

慕容征看向慕容澤，其他將領也紛紛看向慕容澤，期待着慕容澤的驚喜。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有一場大戰，我打算撐過明天後，在明天夜裏再次夜襲敵營。」慕容澤回答道。

「為何不在今夜襲營？」

宇文騰不解的問道。

「他們明天要行動，今夜必然會嚴密防守，以防止我軍再次偷襲破壞他們的計劃，至於為何是在明夜，那也和明日一戰有關，我可以肯定的是明夜敵軍的防備絕對不如今夜。」慕容澤自信的說道。

眾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思考慕容澤話中的準確度。

「好了，咱們就按照世子的計劃準備吧！」

慕容征強勢的開口。

「諾！」

「你們都去傷兵營看看，看哪些人能夠繼續戰鬥，然後問出哪些人願意戰鬥。」慕容征吩咐道。

「諾！」

「叔父，這有些不妥吧！」

慕容澤對慕容征的這個安排有些不滿。

「沒有什麼不妥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西府郡，為了大局，而且我也說了必須先詢問他們，願意繼續參戰那就參戰，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慕容征平靜的說道。

慕容征的話讓慕容澤無言以對，因為他也覺得現在的兵力執行他明天的計劃是不夠的，如果傷兵中有人繼續參戰，那無疑是能夠緩解這個問題，雖心有不忍，但他確實對此期待。

……

戎狄大營，

「你們今天應該已經感覺到寒風了吧？」完顏洪烈平靜的問道。

「是不是應該撤退啊？」

一名戎狄武將問道。

「為何？」

完顏洪烈的目光瞬間就找到了開口的那人，同時發出了質問。

那開口的武將面對完顏洪烈的質問內心居然不禁的一顫，遲遲沒有回答完顏洪烈的問題。

「為何？」

完顏洪烈再次開口，這次語氣比上次重了幾分，氣勢也更強了幾分，此時所有人都明白完顏洪烈已經生氣了。

面對如此強勢的完顏洪烈，開口的那名戎狄武將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顱。

也不能說他無能，因為實際上以他的身份是不應該出現這裏的，但誰叫他們的主將是布澤爾兩兄弟了，因為布澤爾兩兄弟的戰死，使得他成了他們部落所派出的兵馬暫時的掌權人。

「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回答本王的問題。」完顏洪烈的強勢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壓抑，更何況首當其衝的人。

「末將以為寒季節將至，我軍將士並沒有帶上足夠的衣物，恐怕難以抵擋寒季的寒冷！」那人強行提起自信，緩緩解釋道。

「本王記得你阿龍部落距離此地好像是最近的吧，也就不到兩百里的距離。」完顏洪烈突然變了個樣子，看起來非常隨和。

「王子說得沒錯，阿龍部落距離此地的確不遠。」

完顏洪烈的突然轉變，讓這名來自阿龍部落的武將有些摸不準完顏洪烈的態度。

「其餘部落的武將都沒有提出撤退為何你這個距離最近的卻提出了撤退，你阿龍部落的人莫不是都貪生怕死嗎？」

原來剛剛的轉變只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完顏洪烈藉著詢問距離的事情，對阿龍部落的武將破口大罵。

「王子是何意，我阿龍部落的人絕非貪生怕死之人。」

似乎被完顏洪烈戳到了痛處，阿龍部落的將領一下子就硬氣了起來。

「既然如此，明日就由你阿龍部落的人為先鋒你同意不同意？」

完顏洪烈緊盯着阿龍部落的武將，質問道。

此時這名阿龍部落的武將如何不明白自己中計了，面對完顏洪烈的質問他再次遲疑了起來。

「莫非阿龍部落的人只有這種膽魄，還是說你，連這點膽魄都沒有。」完顏洪烈再次用出激將法。

「誰說得，打頭陣又如何！」

這就是大燕和戎狄這些異族的不同，作為一個精於大燕文化典籍的人，算計這種不懂謀略，魯莽愚昧的人輕而易舉。

「既然你接下了，那明日就由你帶領阿龍部落的大軍打頭陣，你放心其餘大軍也會跟上的，另外明天一戰我軍只攻西門，本王要的是一鼓作氣拿下燕關城。」

完顏洪烈沉聲道。

「只要進了燕關城，咱們也就不用擔心寒冷，也不用擔心沒有足夠的糧食，本王希望你們能夠同心協力儘快拿下燕關城。」

這些戎狄武將在聽到完顏洪烈的話后神色各異，有激動的，有擔憂的，也有害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