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圍殺

廝殺在繼續，無論是大夏也好，或者是李唐也好，這個時候，都展開了瘋狂的進攻，只是雙方的實力不一樣，大夏士兵越來越多，而李孝恭的手下越來越少。

李孝恭手執長槊，在大軍之中左衝右突，也不知道擊殺了多少敵人，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戰馬已經被擊殺，他自己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手中的長槊飛舞，每次刺出，都有一個士兵被刺殺，漸漸的，他腳下的屍體逐漸堆了起來。

「李煜，傳聞你的武藝天下第一，不知道可有膽略，下來比試一番。」李孝恭面色帶着慘笑，身後還有喊殺聲傳來，他的周圍不過數百人，其他的士兵都已經被分割開來，被大夏士兵圍住廝殺。

「呸！你算是什麼東西，也居然想請陛下出手？」裴行儼看着李孝恭，哈哈大笑，忍不住手執長槊，沖了上去，和李孝恭廝殺在一起。

「倒是一名猛將，可惜了。」李煜站在一邊，身邊的御林軍護衛，看着正在廝殺的兩人，微微露出一絲惋惜來，隴西李氏人才濟濟，李淵父子能夠成就大業，也是與隴西李氏有很大的關係，看看李孝恭這樣的人，武藝不俗，統兵能力也很強。

李孝恭雖然武藝高強，可惜的是，到底是廝殺了這麼久，面對的敵人如此之多，裴行儼的武藝也不簡單，兩柄長槊相互碰撞，發出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只是裴行儼緊繃着臉，李孝恭卻是面色通紅，握住長槊的雙手連連顫抖，在這個方面，李孝恭不是裴行儼的對手，被殺的連連後撤。

「砰！」一聲巨響，李孝恭身形猛的一退，口中噴出鮮血來，然後就在後撤的一瞬間，手中的長槊猛然之間射了出去，朝李煜射來。就算是死，他也要將李煜擊殺。

一道寒光一閃而過，一陣金鐵交鳴聲響起，長槊刺中大夏龍雀刀，飛濺出火花，而在另一邊，裴行儼手中的長槊已經刺中了李孝恭的胸口。

「可惜了。」李孝恭看見跌落在地的長槊，十分惋惜的說道。他不為自己的生死而感到惋惜，只是為沒有殺掉李煜而惋惜。

「朕武藝不俗，早就防着你臨死一擊了。」李煜淡淡的說道。他的確是防著李孝恭，明知道自己已經被圍困，還想要衝殺過來的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已經成了帝王，即將一統江山的李煜，遭遇這種事情，自然是小心翼翼，不能讓自己死在黎明之前了。

可惜的是，李孝恭已經聽不見這些話了，裴行儼一擊已經斷了對方的生機，他雙目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命令李唐投降，元慶，領軍奪取汾陽。看看能不能抓到玄感老和尚。」李煜望着混亂的戰場，目光閃爍，他一定要找到玄感這個老東西，居然想暗害自己，若不是劉神威在，自己還真的有可能被對方算計到。誰也不會想到，單獨的桃花釀自然是沒有問題，但若是加上女子的胭脂，就成了劇毒之物，這是李煜沒有想到的。想到這裏，李煜更是不寒而慄。

正在亂軍之中廝殺的李唐大軍，在得知李孝恭戰死之後，士氣跌落在低谷，面對大夏軍隊的圍攻，四下潰散者不計其數，被斬殺者更多，至於投降者數不勝數。

而在汾陽城上，玄感和尚還在等待着李孝恭的回歸，只是看見了無數騎兵沖了過來的時候，頓時感覺到不妙了，李孝恭上當了。敵人已經殺來了，城中的兵馬不過百餘人，根本就不是對方對手，頂多一個衝鋒，汾陽就會被攻破。

逃還是不逃？玄感和尚看着越來越近的隊伍，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雙手合十，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自殺身亡。在他死後，汾陽城門洞開，大夏騎兵沖入城中，晉陽門戶落入大夏之手。

「陛下，玄感和尚從城上跳下來，自殺身亡了。」大營中，騎兵飛奔而來，拜倒在地，大聲稟報道。

「死了？居然死了，真是好膽啊。」李煜一愣，望着親衛，環顧左右，說道：「這算什麼？還真的為朕拿他沒有辦法嗎？」

「陛下，沒有證據，想要對五台山動手，恐怕會引起天下人的不滿，畢竟佛門在民間還是有許多信徒的，那玄感和尚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才會自殺身亡，就是讓陛下沒有借口對佛門動手。」許敬宗心中暗自驚訝，這個玄感和尚還真是厲害，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發現情況不對，毫不猶豫的就自殺身亡。

「這麼說，還真的不能殺了？」李煜冷哼道。他從楊玄感造反到現在，生殺掠奪，在乎一心而已，什麼時候這麼委屈自己了，想殺一個人都難。

「陛下，殺人容易，但殺人心卻難啊！」許敬宗趕緊說道。他還真的擔心滅佛了，古往今來，滅佛者都沒有好下場，當然，尊佛者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哼。」李煜冷哼了一聲，他認可了許敬宗的話，但卻不同意許敬宗的言論，殺了這些和尚，只能是便宜他了，他冷哼道：「傳令裴蘊趕緊北上，他在江都那麼長時間，也該來并州走一遭了。」

許敬宗卻不知道如何回答，讓裴蘊北上，不就是在土地上做文章嗎？不過，他知道，李煜這一刀並不僅僅砍向并州的世家大族的，還有佛道兩宗，尤其是佛門，更是首選的目標。

「帝王一怒，血濺千里。朕倒要看看，這些佛門高僧不知道在廟裏吃齋念佛，居然還想涉足人間的戰爭？莫非還以為這是前朝不成？」李煜甩了甩袍袖。在前朝的時候，那些尊佛的皇帝對佛門尊敬的很，不僅僅給了錢財和土地，甚至在禮儀上，都多有厚遇。

許敬宗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一切怪誰呢？只能說玄感和尚膽子太大了，居然還想毒殺李煜，合該有此劫難。

「陛下，不如等滅了李唐之後，再來計較此事。」許敬宗想了想，還是建議李煜稍微緩一些，大夏尚未統一天下，還是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佛門最擅長的就是愚民，看看董輝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派人封鎖五台山，任何人不得下山。下山者，殺無赦。」李煜點點頭，只是他心中還是生出了一絲戾氣，作為天子，豈能允許自己的念頭不通達，不殺了對方，好歹也要噁心一下對方。

「臣遵旨。」許敬宗聽了只能是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派人查一下，這個玄感是哪個寺廟的，那個寺廟的和尚，全部充軍。」李煜忽然淡淡的說道。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哪裏有那麼容易消散的。就算對方是死了也是一樣。

「玄感和尚來自伏虎寺，乃是伏虎寺的監寺長老。」向伯玉在一邊解釋道。鳳衛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很快就查清楚了玄感老和尚的來歷，居然是伏虎寺的監寺長老，許敬宗化成了一聲長嘆，這個伏虎寺顯然是保不住了。

「不僅是伏虎寺，這背後還有人吧！」李煜忽然幽幽的說道：「有些宮廷中的事情，玄感和尚是如何知曉的，難道就是民間的傳言？鳳衛總得查個水落石出吧！」

「陛下所言甚是，臣立刻安排人手去查。」向伯玉有些擔心了，這若是查下來，也不知道會牽扯多少人，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殺。

「陛下，董輝此人當如何處置？」許敬宗壯著膽子詢問道。

「你認為如何處置？」李煜皺了一下眉頭。

「陛下，此人雖然貪婪無知，也沒有其他的心思，到底是董妃的親人。」許敬宗遲疑道。

「怎麼，不管是無心，還是有心，企圖毒殺陛下就是滅九族之罪。陛下，臣請斬董輝。」向伯玉大聲說道。

「那就斬。」李煜擺了擺手，說道：「你說的不錯，不管是有心也好，或者是無意也罷！事情已經做了，就要承擔責任。」

許敬宗嘴角抽動，看了向伯玉一眼，見向伯玉也是臉色陰沉，頓時冷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李煜處置了董輝之後，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好像是忘記了董婕一樣。

向伯玉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退了下去。

「何必呢？」許敬宗搖搖頭，董輝是該殺，但這句話不應該由臣子們說出來，李煜已經臨幸了董輝的女兒，這個董輝和以前就不一樣了，可是朝廷的外戚，殺他也是李煜的事情，與臣子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李煜並沒有下旨處死董婕，誰也不知道，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命運，若是泯然於宮中，自然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若是生下了一兒半女，恐怕以後有向伯玉的好果子吃。

「傳令下去，收拾戰場，明日大軍南下，直取晉陽，剿滅李唐。」李煜手中的戰刀指向南方，眾將紛紛響應，大軍山呼萬歲，解決了汾陽，下一步就是晉陽，和李唐進行最後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