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玄菟

玄菟城內，耶律涅虎面無表情，看着眼前的，玄菟郡守將叫做朴里會，可惜的是，這個朴里會運氣不好，雖然是出身朴氏大族，卻來到玄菟郡，最後落入耶律涅虎手中。

「兄長，這個高句麗的女人真是好滋味，皮膚光滑細膩。」耶律相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過來，一臉的滿足之色，顯然剛剛發泄了一番。

「帶着這些女子，還有金銀財寶，離開這裏，我們換個地方。」耶律涅虎淡淡的說道：「朴里會的女兒，你沒有動吧！」

「這個不是準備敬獻給兄長的嗎？」耶律相哥想也不想，就說道：「如此女子，就應該敬獻給兄長。」

「不，不是給我的，是給天子的。」耶律涅虎搖搖頭，說道：「在大夏軍中，只要抓到美貌的女子，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天子，記住了嗎？」

「敬獻給天子？」耶律相哥嘴巴張的老大，沒想到大夏軍中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他忍不住說道：「那皇帝陛下現在有多少女人啊！」

「聽說江都宮中佳麗三千，美女如雲。」耶律涅虎眉宇之間多了一些嚮往之色，這是對中原繁華的嚮往，東北苦寒之地，哪裏有中原讓人羨慕，草原上部落每年都興兵南下，實際上，不就是因為這個緣故的嗎？中原有無數糧食，有無數的金錢和美女。

「真是幸福，我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多女人就好了。」耶律相哥臉上露出羨慕之色。

耶律涅虎冷哼了一聲，忍不住說道：「等你立下了足夠的功勞，陛下就會裂土封疆，那個時候，就能在自己的領地上作威作福了，朝廷是不會管你有多少女人的，只要你自己能夠養得起。」

「那是再好不過了。」耶律相哥似乎找到了一個奮鬥的目標，他右手按著戰刀，笑呵呵的出了鎮守府，這個時候，整個玄菟城內一片混亂，一陣陣慘叫聲和痛哭聲傳來，但更多的是契丹人得意的笑聲，陽光照耀下，絲毫掩藏不了的是城中的罪惡。

惠真的大軍兩天後才殺來到玄菟城，城中一片寂靜，昔日的繁華消失的無影無蹤，隱隱可聽見禿鷹的哀嚎聲，等到他進入城池的時候，心中一片冰冷，鮮血已經乾涸，城池中到處都是死屍，讓他感到憤怒的是，死去的都是男子或者是老婦人，那些年輕的女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惠真身形顫抖，他沒想到自己面對的局面居然是這樣的，這可比京觀更加的殘酷，更加的讓人心驚膽戰，惠真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人，但此刻，他心中發冷。一個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敵人還不講規矩，這才是最恐怖的。

大夏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對付這樣的中原上國，無論是乙支文德也好，或者是惠真也好，心中都隱隱有了一絲對策，但現在他心中無底了，這個大夏實在太厲害了，稍不如意，直接屠城，這還是傳說中的天朝上國嗎？

遼東城，乙支文德得到了延壽的稟報之後，整個人都啥了，尉遲恭從西而來，從懷遠城開始，一路就是屠殺，生活在遼水邊上的高句麗邊民被大肆屠殺。現在輪到了玄菟城，而且是整個城池的百姓都被屠殺。

「蓋蘇文的兵馬到哪裏了？」乙支文德感覺自己的牙疼，他得到消息，對面的大營仍然在建設中，這都多少天了，仍然是在建設，這得放多少兵馬到裏面，大夏難道真的決定動手了？若是如此，恐怕得發動整個高句麗所有的兵馬，這才能擋住敵人的進攻。

「還沒有消息。」惠真苦笑道。從遼東到新羅，好歹也有千餘里，騎兵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能到達呢？而且蓋蘇文會不會聽從乙支文德的調遣都不知道。

「他上次說打到哪裏了？錦江附近了？」乙支文德皺了皺眉頭，說道：「錦江周圍山脈起伏，新羅在哪裏抵擋的很厲害，短時間內想要突破錦江防線有些問題，不如在那裏修建要塞，擋住新羅的反攻，然後再做考慮。」

「大人所言甚是，不行的話，讓百濟先上也行，畢竟新羅和百濟之間的仇恨更深，現在百濟已經入局了，想撤退都很難了，等他們那邊廝殺完畢之後，我們再殺過去也不遲。」惠真想了想說道：「中原王朝實際上最看重的還是禮法，大皇帝陛下需要的不是領土，畢竟這裏距離中原太遠了，他需要的是我們臣服他。」

惠真這個時候心裏面還是帶有一絲幻想，認為李煜這個皇帝和中原歷代皇帝沒有什麼區別，只要高句麗向大夏表示臣服，大夏就不會找他麻煩。

「這個？能行嗎？」乙支文德有些遲疑，若真的是如此，一頓教訓之後的，再向大夏稱臣，或許真的能行，但前提條件是自己能夠抵擋的住敵人第一輪的進攻，就好像是前朝一樣，自己抵擋住了楊廣的進攻，然後給楊廣一個梯子，楊廣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不行，總得試試看看。下官願意前往中原覲見大夏天子，向對方表示我們的臣服之意，這樣也能給蓋蘇文足夠的時間歸來。」惠真大聲說道。

「好，既然如此，你就去一趟。」乙支文德決定讓惠真去試試，或許還真的能行。

且不說惠真帶着一腔熱血去見李煜，在錦江上游，永同山區附近，淵蓋蘇文手執戰刀，看着前方的要塞，要塞上新羅戰旗飄揚，無數人影在要塞面前行走，他們手上的戰刀閃爍著寒光，千里鏡下，蓋蘇文看的很清楚，要塞上面站着的是新羅王金白凈。沒想到金白凈這麼快就到達了。

「金白凈來了？」高建明說道。他是高建武的弟弟，和淵蓋蘇文是好朋友，跟隨蓋蘇文南下進攻新羅，準備建立軍功的。

「百濟都已經奪取了大耶城了，按照道理，這個時候金白凈應該在黨項城才是，為何來到了永同，莫非他知道了什麼？」淵蓋蘇文面色陰沉不定。乙支文德剛剛送來的文書，並沒有多長時間，蓋蘇文還在想着是不是應該回師遼東，這個時候金白凈居然來到了前線。

「那就說明他已經知道遼東的事情了。」高建明遲疑了一陣，才說道：「新羅和大夏已經勾結在一起了，而且還不是第一次勾結在一起的，這也能說明，大夏的兵馬為什麼出現在遼東了，只是，你真的決定回師了？」

蓋蘇文聽了一笑，說道：「我猜大夏也只是警告一番，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起進攻的，眼前敵人就是在面前，為何不能攻破他呢？擊殺了金白凈，我們就已經成功了，奪取了新羅，我們就有了足夠的戰略空間，那個時候，大夏來進攻，我們也不用擔心。」

「將軍，莫離支大人派人送來緊急文書。」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見一個士兵急急忙忙的飛奔而來，手上多了一份文書。

蓋蘇文取了信件，打開一看，頓時面色微微一變，忍不住說道：「大夏派出了騎兵一萬多人，從懷遠殺了出來，遼水西岸的百姓盡數被屠殺。而且敵人開始在遼水岸邊修建大營，正在砍伐樹木，隱隱有搭建浮橋的跡象。」

「這麼快？難道突厥人也奈何不得大夏嗎？」高建明失聲驚呼道。大軍向東前進，和大軍修建大營是不一樣的，敵人已經在做進攻高句麗的準備了。

「大夏人已經動手了，恐怕以前我做的事情，被李煜知道了，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來找我的麻煩。」淵蓋蘇文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現在很不甘，眼見就能攻下新羅，可是自己不得不撤兵了。

「遼東還是有些防守力量的，乙支文德當年曾經抵擋過楊廣的入侵，難道這次就不能抵擋李煜的進攻嗎？從李煜決定進攻，等到遼東，最起碼需要數月的時間，我們還是有時間的。」高建明知道自己好友的理想，很想藉著機會，實現蓋蘇文的夢想。

「將軍，莫離支大人派人送來了緊急書信，是八百里加急。」然後這個時候，一個匆忙的腳步聲飛奔而來，一邊跑着一邊大聲喊著。

「快，快拿來。」這下蓋蘇文着急了。八百里加急非大事不能動用，不僅僅是人歇馬不歇，而是在一定距離內，戰馬和人都要換，日夜飛奔。

「大夏開始進攻了。前鋒騎兵攻克了玄菟，玄菟，玄菟被屠城了。」蓋蘇文雙手顫抖，面前的書信滑落在地。他彷彿看見了玄菟城一片狼藉，無數屍體散落在城池中，隱隱傳來敵人的狂笑聲。

高建明早就被蓋蘇文的話所驚呆了，屠城是這什麼概念，當年的楊廣入侵，也沒有如此誇張。現在敵人居然屠城了，難道大夏真的入侵了？

「傳令下去，準備撤軍。」蓋蘇文面色陰沉，這是一個不好的消息，但又不得不為之。他用不甘的眼神望着對面的要塞，就差一點，自己就能攻佔永同要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