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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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書房內，高湛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見李煜正在看書，趕緊說道：「陛下，您猜的不錯，閣老真的去見裴將軍了。」
「閣老到底是老了。」李煜聽了嘆了口氣，說道：「去，就說朕請他吃飯，冬天到了，應該吃火鍋，吃熊掌。這才是不錯的選擇。」在這個時代，不會有什麼野生動物保護法，人們連吃的都沒有，只要能弄來好東西，那都是能吃的。作為帝王吃的東西就更多了。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高湛心中一嘆，這個時候請裴世矩吃飯，恐怕裴世矩去職已經成了定局，可惜了一代名臣，就這樣落下帷幕，讓人唏噓。
裴世矩剛剛回到府中不久，高湛就進了府邸，裴世矩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陣輕笑，對一邊陪伴的裴宣機說道：「陛下還真是顧念為父的面子，也不枉我服侍他這麼多年。」
「父親，真的要這樣嗎？」裴宣機心中有些不舍，自己的父親即將去職，裴氏的門楣即將衰弱，裴宣機心中有些不舍。
「老夫老了，看看你父親的手臂，已經乾枯了，最近看奏摺，眼睛都已經看花了，連字都看不清楚了。」裴世矩舉起自己的右手，說道：「也該休息一番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惹陛下生氣的，那個時候，就是被人趕走了。」
「是，父親。」裴宣機聽了雙目一紅。
「走吧！去見見高湛，這個人是陛下的鷹犬，可不能得罪了。」裴世矩站起身來，從一邊取過拐杖，緩緩前進，他走到很慢，卻走的很有力。
「閣老。」前廳高湛看見裴世矩親自前來，面色一變，趕緊迎了上去，攙扶道：「閣老派個人前來說一陣就行了，何必親自前來，這不是折煞奴才了嗎？」
「高力士服侍天子，這個時候光臨寒舍，代表的是天子，老臣豈能不來？」裴世矩搖搖頭，說道：「天子賜宴，可是莫大的皇恩，回去稟報陛下，老臣一定會趕到的。」
「既然如此，奴才就告辭了。」高湛連連點頭，他目光掃了裴府一眼，裴府上下顯得十分空曠，顯得十分簡樸，和傳說中的不一樣，這讓他嘖嘖稱奇。
等到他回到宮中的時候，將事情稟報給李煜，李煜聽了嘆了口氣，說道：「閣老是老了，當初朕見到他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去，將朕的龍輦帶過去，不能累到閣老了。」
高湛聽了心中一驚，原來他還認為裴世矩這次恐怕不僅會丟官去職，更是會失去聖眷，現在看來，裴世矩在大夏皇帝心中也是有很高地位的。心中的一點想法瞬間拋之腦後。
晚上，當龍輦出現在裴府的時候，一時間燕京大嘩，暗中觀察裴府動靜的人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因為在這周圍，一個百人隊組成的御林軍拱衛著龍輦。
龍輦緩緩移動，進入皇宮中，皇宮中一片光明，燭光照耀，璀璨若銀河。龍輦緩緩而行，在龍輦內的裴世矩看着周圍，微微一愣。這並不是朝中賜宴的場所，好像是已經進入內廷了。
不過盞茶時間，龍輦來到一個小院前，高湛親自打開龍輦，裴世矩看見不遠處的李煜正帶着一個美婦人站在滴水岩下，李煜也沒有穿龍袍，而是穿着一件青衣，外面罩着大氅，旁邊的美婦也是如此，不過一個是白色的，看上去面容更加的秀麗。正是張桐。
「陛下。」裴世矩心中明白，這是一個家宴，而不是君臣奏對，心中更是寬慰了許多。當今的皇帝還是很念舊情的。
「閣老，請。」李煜親自上前。將裴世矩攙扶下來，說道：「今日是家宴，朕準備了熊掌，蒸的很爛，正好給你補補，這玩意可是大補啊！」一邊的張桐也上前行了一禮。
「老臣謝陛下。」裴世矩臉上堆滿了笑容，任由李煜攙扶著自己，笑道：「老臣可是聽說了，這熊掌啊，就是陛下也很少食用，今日若不時老臣，恐怕陛下不會殺熊吧！」
「為了閣老，殺了一頭熊又算什麼呢？閣老這些年輔佐朕，可是辛苦了。」李煜一邊走，一邊笑道：「還有火鍋，都是朕親自弄的。保證和閣老以前吃的不一樣。」
裴世矩連連點頭，實際上，他都老成這個樣子了，以前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號東西，現在對吃的東西也不在乎了，但是像李煜這樣的禮遇卻很難見，朝中能有個臣子有這種待遇的。
小院很溫馨，張桐親自服侍，李煜和裴世矩兩人雖然是分案而坐，但隔的比較近，兩人並沒有討論政事，而是說着民間的趣事，氣氛也顯得十分和諧。
兩人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李煜才讓人用龍輦將裴世矩送了回去，一場晚宴就這樣結束了，君臣也留下了千古佳話。
「陛下，這是在龍輦里發現的。」高湛手上多了一個小木匣子，急急忙忙的衝進了小院，李煜已經換了一身的單衣，房間內已經裝了火龍，溫暖如春。
「拿來。」李煜讓張桐退了下去，讓高湛打開小匣子，只見裏面放着許多紙張，他隨手取了最上面的一份，看了一眼，最後嘆息道：「裴閣老有心了。你看看，這些隱秘可不是鳳衛和梅花內衛知道的。」
高湛不敢怠慢，趕緊打開其中的幾份，只見上面寫着的都是關中世家內部的隱秘，哪些人忠於大夏，哪些人還在和李唐餘孽糾纏在一起，哪些人和塞外的異族相互勾結，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高湛看了之後頓時滿頭大汗，這些東西，梅花內衛是查不到。
「陛下，這些人該怎麼辦？」高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知道，這些東西是裴世矩平日裏觀察所得，難怪裴世矩這段時間都是和關中世家呆在一起的，感情是為了尋找這些人的把柄。這些東西若是泄露出去，恐怕整個關中世家將會損失慘重，當然，連帶着裴氏也會跟着後面倒霉。
「等等吧！等閣老走了之後吧！」李煜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馬上動手的可能。裴世矩耗費這麼大的力氣，自己不能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