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聯手

劉武周點點頭，他環顧左右，說道：「李世民的兵馬已經進入襄國，後續的兵馬也即將進入趙郡，距離我們還有些路程，周圍雖然有一些散兵游勇，但算不得什麼。」

「陛下若是這麼想，就錯了。」劉滔看了一眼宋金剛，宋金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陛下，看這天下兩分，陛下的機會比較小了，關鍵是這場戰爭，突厥人兵鋒強盛，但到現在為止，他們的軍隊已經趕到疲憊了，冬天要來了，突厥的貴族們都將糧草和奴隸運回草原，在中原並沒有留下多少糧草，而中原的百姓，大多都是在南下，以後想掠奪的可能性也比較小了。我們的糧草即將不足。」

「你是什麼意思？」劉武周這個時候有些緊張了，他聽出了自己的妹夫好像不看好突厥人。

「這個時候，兄長應該做好準備了，天下兩分，兄長認為突厥人在中原還能堅持多久呢？」劉滔站起身來，她身上披着銀白色的戰甲，絲毫沒有影響她纖細的身材，手執銀槍，說道：「突厥人不可靠，唯有靠自己。這個時候，并州空虛，我們返回并州，趁機南下晉陽、上黨，奪取并州之地。」

宋金剛也出言說道：「兄長，當初若是突厥人，我們已經在晉陽站穩腳跟了，順勢南下，奪取上黨，也是十分輕鬆。現在也是一樣，李世民已經調李孝恭領軍東進，并州空虛，這樣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回去？」劉武周搖搖頭，說道：「我們現在依附於突厥人，現在若是回去了，突厥人會找我們算賬的。」劉武周也知道這個時候并州的情況，但他不敢回去。

「不，擊敗李世民之後，打開局面，立刻回去，回去之後，興兵南下，索取并州，然後聯合大夏，合擊李唐，我們仍然可以在突厥人的支持下，和大夏平分天下。」宋金剛雙目放光，說道：「若不是大夏大勢已成，想要擊敗大夏，需要強大的水師，臣願意先擊李煜了，眼下只能對付李淵。」

劉武周聽了連連點頭，宋金剛的謀劃得到他的認可，只要完成了宋金剛的部署，自己未必不能成為和李淵、李煜一樣的人物，甚至那個時候，聯合李煜，反過來對付突厥都是有可能的。

「兩面夾擊李世民應該是可以的，從明日開始，加速速度行軍，早日趕到襄國郡，擊敗李世民，然後就返回馬邑，准本南下。」劉武周心中十分高興，好像面前有一條光明大道擺在自己的面前，只要是機會到了，就能走向光明的明天。

「陛下所言甚是。」宋金剛夫妻兩人連連點頭，三人又商議了一番，這才找個帳篷休息。

夜晚，劉武周大軍已經進入睡眠中，這個時候白天天氣晴朗，晚上的時候，又是比較涼爽的時候，這些士兵睡的十分舒爽。

只是在大軍數里之外，大隊人馬已經聚集，戰馬銜枚疾進，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在大隊人馬之前，數百鳳衛緩緩前進，不時的可聽見一陣悶哼聲，一個個人影從暗處被射中，墜落於地面上。自從僚人臣服於大夏之後，鳳衛開始徵召僚人，這些僚人行走在山林之中，宛若是在平地上一樣，這些人利用毒箭可以輕鬆射死，躲在暗處的暗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有火把連連閃爍，連續有數里之多，大軍之中，李煜看着遠處的火把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手執長槊，催動了戰馬，戰馬緩緩而行，戰馬的速度逐漸加快，而遠處的大營中，劉武周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陛下，快起來，敵襲。」宋金剛闖入大帳中，燭光照耀下，面露驚恐之色，大帳外傳來劉滔慌亂的聲音，卻是在召集兵馬。

「該死的，我們的哨探呢？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劉武周匆匆忙忙的穿上盔甲，等到他出了大帳的時候，大營中仍然是一片混亂，稍微讓劉武周感到慶幸的是，一部分軍隊在劉滔的指揮下，已經擋在柵欄前，大營中火光籠罩，照耀遠近。

李煜望着遠處的軍營，嘴角一笑，敵人準備好了又能如何，若是這麼簡單，李煜又怎麼可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后營中，李大望着遠處的黑暗，黑暗之中，一片混亂，李大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身後的騎兵宛若是下山的猛虎一般，朝後營殺了過去。

劉滔已經整頓好一部分軍隊，正準備給敵人迎面一擊，沒想到，背後傳來一陣怒吼聲，她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面色蒼白，她注意到正面之敵，忘記了后營的情況，后營中還沒有人指揮，很難對敵人形成有效的防禦。

「后營破了。」黑暗之中，不知道誰在大聲吼道，短短瞬間，后營瞬間告破。

而劉滔看着大營正前方，無數火把在夜空中閃爍，為首之人，身材高大，他手執長槊靜靜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對大營發起衝鋒，這個該死的傢伙，瞬間她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敵人的殺手鐧並不是正面進攻，而是在後面。

話音剛落，又聽見一身吶喊聲，劉滔朝左邊望去，一顆心頓時跌落在地，左邊大營上空，火焰橫飛，喊殺聲震天，左邊也有敵人殺入了大營中，而且左邊大營也是一片混亂，大家都沒有想到，敵人的兵馬如此之多，從前後兩面夾擊也就算了，對方居然從左營也殺過來了。

劉滔已經絕望的望着右邊的大營，不出意外的話，右邊的大營也必定會有敵人殺出，儘管劉武周的兵馬多集中在前鋒大營和中中軍，但三面起火，前面還有一支強大的騎兵等候，結局已經很明顯了，大營根本就守不住。

「該死的傢伙，我們的上當了。」中軍大營前，劉武周面色陰沉，大聲說道：「這些人是江都那邊的口音，是大夏的人，大夏的人早就過來了。」劉武周參加過征討遼東的戰役，在遼東的時候，聽過江都那邊的口音，大夏軍隊在衝殺的時候，劉武周聽出了其中的口音，一下子明白對面軍隊的身份了。

「那就不是數千騎兵了，而是數萬騎兵。」宋金剛嘴唇直哆嗦，在他面前，大軍正在聚集，看上去也有萬人之多，還有數千騎兵，可就是如此，他心中也沒有任何的底氣。

「就算有數萬騎兵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滅了我等不成？」劉武周畢竟是一代梟雄，哪怕是面臨絕境的時候，仍然鬥志昂揚，他手執長槊，翻身上馬，身後的數千騎兵朝正前方軍隊殺了過去。

四面都是敵人，唯獨正面無人進攻，在劉武周看來，正面不過是佯攻而已，就是為了吸引大軍的注意，讓其他三路大軍加以進攻。正面看上去人數很多，但劉武周認為正面的敵人反而是最少的。只要擊潰正面之敵，自己就有一線生機。

宋金剛緊隨其後，其餘的千餘騎兵，身上穿着鐵甲，手上拿着大刀，每次前進，地面上都會出現四個深坑，這是劉武周親手打造的重甲騎兵，不到關鍵的時候，絕對不會出手的。他相信，只要有自己的千餘重甲騎兵存在，敵人再怎麼強大也沒有任何用處。

「看見黑乎乎的一片，應該就是劉武周親自打造的一千五百名重甲騎兵了，也就是這重甲騎兵，他才能在馬邑站穩腳跟，就是突厥人也不敢過於得罪他。」李煜看見遠處的重甲騎兵緩緩逼近，只是他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為重甲騎兵的到來而有絲毫的擔心。

「李煜真是太大意了。」劉武周看着前方的李煜，仍然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做任何防禦，心中得意，一聲令下，身後的重甲騎兵終於加快了速度。

重甲騎兵的厲害在這個時候終於體現出來了，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天崩地裂，大地都在顫抖，可以想像，若是和這些高速中的重甲騎兵交戰，簡直就是噩夢一樣。

「扔！」然而，一聲冷哼聲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周圍人都聽的十分清楚，一道紅色火箭朝遠方射去，就見兩隊騎兵上前。一人手執火把，一人手拿手榴彈。

一陣火光一閃而過，百步之外，爆炸聲猛然之間響起，戰馬發出一陣陣哀鳴，戰馬上的鐵甲將士被炸的全身是血，連厚重的盔甲在這個時候都不能防禦。

前排倒下之後，後面的重甲騎兵一片混亂，爆炸聲在身邊響起，重甲騎兵有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炸成重傷，有的戰馬不過飛奔不過兩步，就狠狠的摔在地上，身上的重甲騎兵很快就被後面的袍澤踩死。

就算僥倖有逃過手榴彈攻擊的重甲騎兵也只是少數而已，這些騎兵零星的衝到大夏騎兵面前，也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了，面對未知的恐懼，莫說這些騎兵，就是劉武周自己都不敢相信，難道是上天的懲罰嗎？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雙方還沒有交戰，自己賴以生存的重甲騎兵就這樣被敵人消滅？

劉武周騎在戰馬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身邊一些將領們都等着重甲騎兵衝擊之後，跟在後面輕鬆解決戰鬥，沒想到，這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而且還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