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出來混,要講義氣

第六十九回 出來混,要講義氣

「主公,天水太守張既派人前來求援。」尹天剛回到南安,荀攸便稟報道。

「嗯,幾天了?」

「堅守八天了。」

「嗯,差不多該到極限了。命令部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增援天水。」尹天點了點頭,嚴肅道。

「主公,還有一事,尚需主公定奪。」荀攸突然話鋒一轉,不再說天水的事。

「什麼事?」

「前番主公前去追擊韓遂。其部多逃散,趙將軍隨後跟進,於路捉了萬餘散兵,如何處置?」

「選五百精壯編入我軍,其餘就地安置,令其歸農。」尹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對於他來說,降兵的處理向來是有固定模式的,好的給老子打仗,不行的也給老子種地,總之,一個也不浪費,根本不用費神。

「主公,這些人都是降兵,另外,閻行楊秋等人所領部隊也剛剛投靠過來,軍心不穩,此時大戰在即,若是生出事端來,如何是好?不如暫且令其駐紮城外,待主公退了牛輔再行編入軍中。」荀攸的話當然也是有道理的,對於降兵降將的處理自古以來都是軍中大事,尹天如此草率的處理,確實令人擔憂。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一個人要背叛他的主公,至少該有所圖吧。說到底還是利益二字。有為財的,有為名的,也有為權的。他們一入我軍,我便委以重用,財名權,他們都有了,還能有什麼不滿?沒有不滿就沒有背叛。」

尹天這個半吊子叨叨出自己的想法,按說也就只能算是一點兒淺見。他並不知道,就是他的這點兒淺見,卻道出了真理。一個人投靠你,是不是真心,或者他會不會背叛你,我們不需要諸葛亮式的未卜先知,只需要看利益二字就行,關鍵就看投你或叛你對他有害還是有益。

而就目前來看,閻行等人投尹天,無疑對他們是有莫大好處的,相反背叛卻是有百害也無一益。故而,是可以相信他們的真心投靠的,至少,在現階段,他們並沒有背叛尹天的理由。沒有理由就沒有動機,沒有動機就沒有背叛。

這番話深深的震憾了荀攸。原來,令自古多少英雄費盡心機的軍國大事,在尹天的眼裏,變得如此簡單。對於尹天的崇拜又無意間上升了一個台階,要是讓他知道,這位半吊子哥其實只是個混街頭的小混混,不知會作何感想。

「嗯。」荀攸點了點頭,接着道:「既然如此,我軍實力大增,另外,安定太守賈逵也率兵三千前來助陣,加上南安的三千守軍,我軍總兵力已有近三萬人。敵方總兵力是我們的三倍。但張濟所部態度不明,似乎不願意力戰,到現在他也沒有參與攻城,只是遠遠的駐紮着。若是除雲張濟不管,對方尚有兵力六萬餘。這樣一來,他兵力只是我們的兩倍。再說,牛輔、樊稠二人也並不是鐵板一塊,攻戰之際,定會各有私心。」

「哦?看樣子,你已有對策了?」尹天樂呵呵的盯着荀攸,他知道,這傢伙準是又憋了一肚子壞水呢。

「臨陣之際,只打牛輔。」

「只打他?」

「對,樊稠來,我們就閉門不出,他牛輔一來,我們就往死里打,多打他幾次,牛輔自然就會不滿,他與樊稠之間就會生出矛盾,必然會懷疑樊稠跟我們有什麼說不得的關係,甚至是樊稠已經投靠我們。到那時,主公靜待其變就可以了。」

「你比我還狠。」尹天搖搖頭,看着荀攸嘆道:「陰險!」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使得荀攸愣了一愣,一臉無辜。

。。。。。。

「大人,城快守不住了,撤吧。」亂軍之中,一名都尉拉住張既的衣袖,哭喊道。

「胡說,主公將天水交給我,我豈能拱手送人?」張既甩開了對方,厲聲喝道。

「大人,將士們苦戰多日,傷亡過半啦,剩下的也人人帶傷,就要守不住了,撤吧大人,我跟兄弟們保你出城。」

「不,主公援軍就快到了,我們要堅守。」

「大人,已守了十日了,敵軍已經進城了,撤吧。」

「不用多說,主公交給我的天水,我說什麼也不能丟,要走你走,我不為難你,誰無妻兒老小,你快走吧,去稟報主公,就說我張既誓與城池共存亡。」

這樣一樣,這名都尉就不能算逃兵,他只是奉命去報告情況。在尹天面前也說得上話了。張既的苦心,都尉自然是懂的,他很清楚,張既是要救他一命。

「不,大人不走,我也不走,我李三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好,好兄弟,走,殺敵去。」張既說着,揮劍砍死一名近身的敵軍,向前衝去。

李三重重的點了點頭,緊隨其後。

張既一劍劈死了一個剛剛竄上城頭還沒搞清楚情況的敵軍,可憐的傢伙,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就已經倒下城去。

回手又是一劍,劃破了另一名撲過來的敵軍的喉嚨,鮮血噴灑而出,濺得張既滿身滿臉都是。

「大人小心。」突然,邊上的李三大喊著,飛身撲向張既。

張既被突然的一撞,穩不住身形,翻倒在地上。當他回過神來,才一眼看見李三胸口插著一支箭。

「李三。」張既一翻身,站了起來,飛快扶住李三即將倒下的身體。他知道,李三是為了救自己而中箭的。

「大人。。。李。。。三,不。。。不能。。。再。。。護著。。。你了。大人。。。保。。。重。」李三說完,頭一歪,倒在了張既懷裏。

「李三。。。。。。」張既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可他已是徒勞,他知道,李三去了。

「啊。。。。。。」張既放開了李三,任由他的屍體倒在地上,吼叫着,瘋狂的沖向了敵軍。

。。。。。。

「哈哈哈。。。。。。」天水城下,牛輔大笑,攻了十天,天水城就快攻下了,他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能拿下這座阻當自己十天的堅城。

為了這一刻,他已經損失了五千名士兵了,還有一萬多人受傷。

經過越艱苦,就越渴望勝利,而當勝利真的要來臨的那一刻,也最讓人得意刻忘形。此時的牛輔大致就是這樣的心態,這座城讓他付了太大的代價,他打心眼裏恨這座城,恨守城的將領士兵,甚至開始恨城中的百姓,城中的狗、雞。。。。。。凡是跟這座城有關的,他都恨,這一刻,他的心理,已經有些扭曲了。

。。。。。。

尹天來得很及時,眼看城破之時,他終於趕到了,果斷下令出擊,僅一次衝鋒,就打退了早已被張既拖得疲憊不堪的牛輔軍。

「張既,你在哪呢?」尹天爬上了城頭兒,四處翻屍體找張既。

雖然就私人感情而言,他跟張既談不上什麼交情,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僅僅是見過一次面而已。可他卻不能不講義氣,他始終認為,出來混,就得講個義字,可如今,他根本不再是街頭小混混了,他手下帶領着一大幫子正規軍。他也明白,現在的情況,肯定跟當年拿菜刀上街砍人不一樣,可他仍然搞不清楚區別,所以,一直以這種態度來管理著這支將會縱橫天下的精銳部隊。

人家為自己拚命,自己不能無情無義。尹天如痴如狂的東翻西搬,看得眾將士一陣眼酸。這就是主公啊,試問,天下間還能有哪個作主公的能做到這地步?沒有,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荀攸有些熱淚盈眶,雖然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是那幫子提刀砍人的粗將領一樣的愛衝動的人,但此情此景之下,他也偷偷的抹了抹眼角。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麼感性的一面,作為一個出色的謀士,得有冷靜的頭腦,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所以,他側過頭,然而卻見呂布、黃忠等一干鐵血戰將也正抹著淚呢。

相互的對視一眼,大家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再不多說,一起加入到了翻屍體的行列當中。

「主公。。。。。。」一聲微弱的聲音響起。

尹天耳尖,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聲音,轉過身去,他發現了,一堆重重疊疊的屍體,一隻手從中伸了出來,微微的晃動着。

「主公。。。。。。」聲音再次傳來,尹天聽得真切,微微愣了一下,趕緊翻。

翻開幾具屍體,終於找到了滿臉是血的張既。

尹天二話不說,就開始瘋狂的扒張既衣服。

這一怪異舉動幾乎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主公,你這是。。。。。。?」張既沒有力氣反抗,只是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傷哪兒了?我看看。」尹天並沒有停手。

尹天的舉動不是兄弟情深,不是朋友之誼,也不是爛好人,更不是作做。他僅僅是要維護他的江湖義氣,出來混,義氣最重,在他心裏,早已根深蒂固了。

「大哥,城門奪回來了,城內的殘敵也已清除乾淨。」正在此時,趙雲風塵滿面趕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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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條褲衩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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