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楊辰的掏心掏肺
花店大門開着，但旁邊卻立了一塊上邊寫有「暫停營業」的牌子。
很多過來的客人，都暗罵這裏的老闆神經病，都暫停營業了，還把門開着幹嘛？
楊辰抽著煙，眉頭緊縮，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直至一根煙燃盡，他這才拉開車門，朝着那間花店走了進去，然後回過身，將捲簾門拉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這裏的門開着，就是在等自己。
花店裏間的辦公室，茶几旁邊的沙發上坐着兩人，但桌上卻有三杯咖啡，茶几的對面，是一張墨塵平時自己才坐的紅木椅子。
楊辰走了進去，坐在那張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抬頭看着墨塵笑道：「這咖啡是你沖的吧，月兒的手藝沒那麼差。糖放少了，太苦。」
「我故意的。」
墨塵面無表情，也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覺得咖啡的味道苦一點比較好。」
「嗯，也有點道理，畢竟苦，才是咖啡真正的味道。糖始終是糖，放得再多也不是咖啡。」楊辰放下咖啡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塵。
秦月坐在旁邊，微微低着頭。
墨塵也一樣，垂著腦袋，一縷劉海遮着眼睛。
「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估計明天之前，體內的靈力都用不上，現在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楊辰笑道。
「我知道。」
墨塵平靜道，「所以，我和月兒也封了丹田，抽屜里有把刀，你隨時可以動手。」
「我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嗎？」楊辰突然問。
「沒有。」
「你們當我是朋友嗎？」
「是。」
「那你為什麼要算計我？」
墨塵沉默。
半晌后，這才緩緩將頭抬起，「多說無益，抽屜里有刀，你動手吧，我和月兒保證不會還手。」
楊辰拉開茶几的抽屜，裏邊果然有一把一尺來長的彎刀。
「看起來很鋒利。」
楊辰對着刀鋒吹了口氣，看着二人平靜道：「我想，我對你們揮刀，也算合情合理之中吧！」
墨塵和秦月沒有說話，相互拉着手，閉上眼睛，將下巴抬了抬，把脖子暴露在楊辰面前。
「別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樣子！」
楊辰冷哼道，「我他媽哪點對不起你們了？你們非得把老子往絕路上逼，你們知道老子在上官家遭了什麼樣的罪不？
操，骨頭被一寸寸打碎，經脈被一截截挑斷，老子還被他們灌下了藍銀葯和續命水，暈也暈不了，死也死不了，痛苦感官被放大一百倍，就算是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操，幾天幾夜的折磨啊，鞭子，棍子，朝老子身上狠狠的打，什麼殘忍用什麼，幾天幾夜啊，一分鐘也沒休息過！
我他媽把你們當朋友，連靈寶之地的秘密也告訴你倆，對你倆的事從來不問，你倆說什麼，老子就信什麼，到頭來，你們他媽算計老子，操！
當初，你讓老子去幫你殺上官羽，老子有過二話嗎？老子甚至連為什麼都沒問，就冒着危險幫你們干這活兒！
操，你當老子的命不值錢啊，老子也有老婆，也有朋友，我他媽也不嫌命長，操，到頭來，你他媽居然在算計老子…….」
楊辰罵咧一通，「別他媽以為老子會心軟，這一刀，是你們欠老子的！」
說着。楊辰就朝二人狠狠揮出一刀。
墨塵和秦月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
楊辰在上官家遭到了極大的損傷，哪怕滄雪將他治癒，但丹田任然遭到重創，無法調動體內靈力，至少要明天才能重新恢復。
所以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憑着墨塵和秦月的實力，擊殺楊辰不費吹灰之力。
但他倆卻完全沒有動這個心思，心裏邊的愧疚，讓他們沒有資格抱怨，沒有資格說道歉的話，沒有臉在繼續在楊辰面前活下去。
楊辰來之前他倆就商量好了，兩條命，就算是給楊辰贖罪了。
所以楊辰這一刀揮下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躲閃。
唰——
一刀落下，楊辰冷哼一聲，將刀哐當一聲扔在茶几上，然後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墨塵和秦月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兩捋頭髮緩緩飄落在地。
「為什麼！」
墨塵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大聲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們！」
「我說過要殺你們了嗎？」
楊辰聳聳肩，「我只說給你們一刀，現在這刀我已經砍了，你們的兩撮頭髮，就算是給我謝罪了吧！」
「可是我算計了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你，從讓你去幫我擊殺上官羽的時候，我就根本沒打算讓你活着！
你那麼信任我，把我們當朋友。給月兒療傷，我只要有事找你，你從來沒有二話，甚至連問也不問一句。
可我卻要把你往死路上推，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把這種王八蛋千刀萬剮！」
「可惜你不是我。」
楊辰聳了聳肩，擺手道。「得了吧，我剛才也罵痛快了，也給了你們一刀，現在心裏邊舒坦了，算是扯平，以後別提這事兒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說着。楊辰又打算往外走。
墨塵情緒已經失控，楊辰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觀念的認知。
像他這樣卑鄙無恥的王八蛋，不應該千刀萬剮嗎？
他突然從茶几上將刀拿起，橫在自己脖子上，大聲道：「你要是不告訴我為什麼，我自己動手！」
「操。你他媽是愣頭青啊！」
楊辰無語道，「行了行了，把刀放下，老子就再跟你廢話幾句吧！」
說完，嘆息一口，只好重新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皺了皺眉，「操，雖然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但老子還是不喜歡喝苦咖啡。」
說着，沖秦月道，「月兒，能給我加點兒糖不？」
「噢…….好……..」
秦月連忙起身去找方糖。她此時也完全被楊辰搞懵了。
從頭到尾，秦月都沒有說一句話，那是因為，墨塵說的，就是她想說的。
這種時候，她無需多說什麼，她是墨塵的女人。墨塵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好了。
但是，她同樣沒料到，楊辰居然會不跟他們計較這件事。
「其實那天我反應過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算計的時候，說真的，老子真他媽想把你給活剮了！」
楊辰喝了一口多放了糖的咖啡。感覺爽口多了，看着眼前這個情緒激動，嚴重懷疑有自閉症傾向的傢伙，不由嘆氣道：「你千算萬算，每一個環節都可謂是天衣無縫，你你卻疏漏了一點，上官家的人沒那麼笨。抓到我以後，會一眼就識破我後邊必定有幕後主使吧？」
墨塵和秦月都沒有說話，耐心的聽楊辰把話說下去。
這也是他們最疑惑的地方，這個計謀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可謂是天衣無縫毫無遺漏。
但唯獨一點，或許是他倆在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內心深處始終遭受譴責，所以忽略了非常重要一個環節。
上官家族的人即使抓到楊辰，必定一眼識破幕後有主使。
而那個時候，楊辰必定也會反應過來，並如實招供。
但楊辰被抓走以後，墨塵和秦月並沒有選擇逃走，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開始後悔了。他們在等待着上官家族的人找上門來，他們無法繼續做到背負這個罪孽苟且偷生。
不過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好幾天過去了，上官家族的人並沒有找上門來，這就說明，楊辰並沒有把他們給供出來。
這是最想不通的地方。
楊辰又繼續道：「不過當我剛準備把你倆說出來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說着。頓了頓，又繼續道，「我被抓走的那天晚上，你突然打電話讓我立刻去滇南，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已經後悔了。
墨塵，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做出這樣的決定，心裏邊肯定背負着巨大的壓力，也是無奈之舉。
所以，我並沒有選擇出賣你們，因為，既然這個計策已經在執行，我不能讓你們的計劃失敗。當時我以為我那這條命肯定交代了，沒必要臨死還把你倆拉上墊背。」
看着二人一臉不解的樣子，楊辰長長嘆息一口，「別問為什麼，我把你們當朋友，僅此而已，即使你倆傷害了我，但我依然相信你們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有一天，你倆拿槍把我給崩了，我也相信那是因為走火，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
墨塵和秦月的嘴角微微顫抖著，沒人知道她們此時心裏邊在想些什麼。
「行了，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其實所有的答案都很簡單，僅僅是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僅此而已，這就夠了。」
楊辰站起身來，道：「我還有事兒，先回去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你倆也別想太多，就當沒發生過，以後咱們還是朋友。」
說着，楊辰就準備朝外邊走去。
「等等！」
墨塵終於控制不住了，紅着眼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來歷嗎？好。現在，我把我和月兒所有一切的秘密都告訴你，從此以後，肝膽相照，我們之間，再不會有任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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