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輪迴（結局）

接觸法則可以說給乾清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本有很多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全都迎刃而解，對於生命、宇宙和本源的關係他也有了全新的認知。

人類本就是永生的。

只是和重啟議會所追求的永生不同。

重啟議會追求的永生是在本源宇宙中，而非時空內。

時空會有涅槃的一天，任何生靈都會在那一天死亡，然後回到本源世界，再由時空法則牽引復活。

如果用簡單的一句話來概括重啟計劃，其實就是改變人類的復活點，由時空復活，變成由人類創造的新法則世界中復活，這樣人類就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命運。

想要完成這一點，光是改變時空法則是做不到的，因為改過的法則會自行修復，只有徹底銷毀，才能真正做到改變。

但是改變談何容易，如果沒有重啟議會，人類根本不可能開啟重啟計劃。

重啟計劃的關鍵核心就是重啟議會，議會本身的作用是給人類一個容身之所，讓他們能擺脫時空法則的束縛，而摧毀所有的時空法則就是為了讓人類失去「復活點」，從而用法則改變生靈從本源復活的規則。

那麼，法則能決定人類復活的方位，是不是同樣能決定其他的事情？

乾清的思維延伸到一些沒有人探索的地方，他開始考慮，如何用法則來改變現有的局面。

9時空的陰謀能說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也能說是有點意外的，但乾清很早就已經看清楚，他一直都是一枚棋子，想要自己做棋手，必須要脫離現有的棋盤，然後自己重開一盤。

讓自己脫離公共視線是他計劃的第一步，9時空的出現只是幫他完成了這個步驟，這樣別人才不會去關心一些與他相關的事情。

小波是個非常可靠的助手，乾清能做到的他同樣能做到，而乾清做不到的事情他也能做到。

一直以來，乾清表面上把小波看成助手，其實他早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波的身上，只有小波才能在危難時刻離開原本就和他無關的棋盤，只有他才能新開一盤棋，然後佈局天下。

此時，背負着所有人類，不，背負着乾清的所有希望的小波已經徹底脫離乾清，成為時空法則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

「失敗了？！」最強術士瞪大雙眼，他不敢置信地感受着宇宙中的法則，按照計劃，當所有的時空法則消失，所有時空內的存在消失時，新的法則將會取代舊的法則。

重啟議會的存在就是用來取代原先時空法則的，原本只要重啟議會掌控所有時空本源，就能作為新的「時空法則」立足於本源宇宙，而現在，沒有成功。

「缺失時空本源。」驀然感受着宇宙中的缺失感，很快找到了失敗的原因。

「怎麼會……」最強術士滿是不相信的表情，所有的時空重啟他可是都參與的，時空的誕生與毀滅都在計算之內，是不可能有變值才對，但現實打敗了他，計劃有變。

「快，快找！」他反應過來，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剩下的時空本源，重啟議會無法補上時空法則的空缺，那本源宇宙將會發現並恢復整個時空法則，屆時重啟議會千億年來的努力將付之東流，他不在乎什麼罪人不罪人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無法做全人類的上帝了。

另一邊，小波時空。

小波化身的時空中空空如也，又或者說應有盡有。

一切都是虛幻的現實，又是現實的虛幻。

因為缺少生靈的本源，時空內所有被創造出來的生靈都是有缺失，比如說他們在死後無法重新復活，只能等小波再次將他們創造出來，記憶會消失，甚至連世界、星域都會周而復始的死亡和被創造。

就連小波，當他的生命周期結束，整個時空都將會消失。

可現在，拖延時間是能做到的。

乾清只是領悟了一部分的時空法則，只能說是皮毛，但小波對時空法則的推演已經超出人類的極限，無限接近於本源法則，只是缺少本源法則的標本，所以不能更進一步。

也是因此，他才能做到在本源宇宙內佔據一席之地，成為「偽時空」。

問題還是在於，他缺少一個時空本源。

他在等，等一個本源送上門來。

在兩人的計劃中，冒用乾清身份的9時空就是最重要的一環，雖說不清楚它會不會真的出現，但A計劃便是利用9時空的本源，來讓小波時空在本源宇宙內立足。

在最強術士和驀然的瘋狂搜尋時，9時空的心思始終在本源宇宙的某個角落裏。

他「盯」著小波時空，試圖想看看這個時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為何從來沒有印象。

而在另一方面，他能察覺到小波時空的缺失，知道他需要本源才能真正被本源宇宙承認，可現在的他一旦與小波時空接觸，絕對會引起身邊的兩人的注意。

他必須要想一個辦法，想辦法到小波身邊去，並把自己的本源無條件交給對方，然後將小波時空隱藏起來，只要能拖到本源宇宙的更新周期，到時候時空將會恢復和平。

他也不想犧牲自己，但最後時刻，小波時空才是唯一的希望，他作為時空方的一員，考慮的該是大義。

「怎麼樣，有感應嗎？」最強術士的神識瘋狂的檢索著時空法則。

時空法則是一體的，任何時空只要在裏面，都會有一份備份，只要掌握完整的法則信息，就能做到在法則內搜索時空是否存在。

然而，小波只是套用了時空法則的皮，真正使用的法則是他自己領悟的，耗費了巨量的能量，非常巨量，反正在地球被重啟前的一刻，上面就已經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包括李超在內，他們都成了犧牲品。

但只要小波能夠成功，一切都會回來的。

時間越來越少。

最強術士的心情愈發急躁，但驀然倒是無所謂，她只是在配合最強術士，真實的心情並不在乎人類如何，而是開始期待人類消失后的世界，準確的說，人類失敗后的世界。

到時候，人類的地位會非常慘吧。

畢竟洗刷了一遍所有時空，順便羞辱了本源宇宙，懲罰絕對會很嚴酷。

越來越近了。

最強術士能感應到即將找到那個落單的時空，但同一時間，宇宙的更新周期也即將來臨，兩者的進度幾乎是同步的，也就是說他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那個時空，才能確保重啟計劃不會失敗。

乾清無法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事情，但他能猜到，也在小波的模擬畫面中看了無數遍的結果，結局都是成功了。

只有用最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才不會引起任何的反彈。

而和平，正是讓時空重回原樣。

「你會後悔嗎？」

小波時空內，小波寄生在被他創造出的乾清身上。

乾清的所有數據和思維方式他都一清二楚，創造一個新的乾清輕輕鬆鬆。

最主要的，他已經習慣了與乾清一體的感受，難以分割。

「不會吧，我會很慶幸，至少在那時候，再也不會遇到超出我能力範圍之外的選擇。」乾清一臉和祥，他的語氣平靜，哪怕知道結局會是失去，但還是沒有後悔。

「就這樣吧，只要能生活在你的庇護之下，我應該會開心的。」乾清得出結論。

「好。」

得到乾清的回答，小波不再遲疑，因為時間到了，是時候露面了。

與此同時，最強術士突然睜開雙眼，他的目光近似瘋癲，快速操控時空法則，使自己出現在小波時空的範圍內。

小波迎上：「你們來了。」

他的口氣像是知道一切一般，但最強術士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一聲不吭，埋頭入侵小波時空的法則，試圖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件事。

「沒用的。」小波一個念頭，打消了最強術士的一切行動，別說是入侵時空法則，就連找，都找不到。

無法從時空法則下手，最強術士仍不死心，他試圖尋找時空的本源，只要能佔據本源，他的計劃依舊能成。

然而……

小波並沒有本源，或者說之前沒有。

「進來吧。」小波無視最強術士，朝9時空道。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真正」的乾清的模樣，還是讓他有點淚目的。

要是能看到真正的乾清就好了。

兩人也沒反應過來，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身邊的9時空與小波融為一體，至此，小波才真正意義上成為了時空法則的一部分。

能被搜索到，但為時已晚。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最強術士雙手捧著腦袋念念叨叨，時空已經重置，可他居然不是其中的一環。

沒人在乎他。

人類已經徹底退出了高層的舞台。

「所以，要把他還給你嗎？」驀然望向小波，她口中的「他」自然是乾清。

小波想了想，點了點頭，道：「謝謝。」

他沒有問可不可以，而是直接道謝。

驀然白了他一眼，彈指間，一束光投射到小波時空內的某個地方。

這樣就好。

「再見。」小波告別道。

兩人的對話真的是少之又少，因為大家心裏都明白，無需交流，各自安好便是。

這場勝利，可以說是屬於時空方的，但最終的勝者其實和人類亦或是時空的關係都不大，小波時空名義上是時空法則的一部分，但實際上他已經超脫，與重啟議會相似，但至少今後不會再有亂七八糟的時空，本源宇宙內只會有一個時空，那就是小波時空。

而乾清。

若干時間后。

他再次從床上醒來，熟悉的早晨，過去的記憶被封存，取而代之的是回到穿越前夕的晚上，這一回，他沒有再穿越。

在今後的人生中，他會遇到語木、筱晴、風鈴子等所有與他相關的人物，會展開不同的經歷，而小波，也會在某個時間點裏出現在他的人生中，就像是兩人一開始計劃好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