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攔住

葉榛榛在椅子上點頭：「我說什麼土豪這麼浮誇，連這種翡翠都隨手送了，要麼是不知道價格，要麼就真是大富，胡家老太爺那個級別就太合理了，等我老了，我追誰好呢？也不知道那年的小鮮肉輪到誰了，我也備點東西，等著到時候送小鮮肉用。」

那邊彭飛敲門：「悅然姐，我想跟你聊聊。」

打理團隊的工作之一就是要跟團隊中的人溝通，現在彭飛是當家門面，只要不是說走，要聊什麼都行。

「怎麼就不能帶着我一起啊？」葉榛榛問。

彭飛默默說：「聊些心事。」

葉榛榛嘴巴張的能塞下雞蛋，瞭然的點頭，又拉過蘇悅然：「別劈腿，真的，我奉勸你，哪怕他現在再紅，你也要把持住啊！」

蘇悅然呵呵。

***

去了頂樓的小露台，蘇悅然先問：「是問肖啟啊？我還打算留他在戰隊里發點通告再回去做藝人，重點一定還是在藝人上面，他的臉很好，辨識度也高，唱歌跳舞都沒問題，打遊戲顯然沒那麼好，讓他回去是負責任的做法，雖然這不夠兄弟情。」

彭飛問：「蘇總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他啊？」

蘇悅然扭頭吹風，笑說：「不然呢？難道是跟我表白嗎？」

其實剛才她也看到了，肖啟聽說有漂亮小姐姐問彭飛聯繫方式之後臉色就差了許多，對比一開始出來看到彭飛眼淚都要落下來的樣子，什麼怕被扔下，葉榛榛還在裏面坐着呢，肖啟怕的從來不是怕被戰隊扔下，而是怕被彭飛一個人扔下吧？

小孩子感情的事情，她盡量不做干涉，時間能去印證的還是交給時間，現在多說無益。

能走下去的人就算相隔千山萬水也能走下去，走不下去的就是面對面也一樣會分開。

她也沒什麼偏見，只希望小孩子能更多為自己負責，如果暫時想不明白的，就拖到成熟一點之後再考慮更好。

彭飛過來蘇悅然旁邊：「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對我太好，可我也不知道。」

年少懵懂，不說破也不反感可也許也沒有到非常喜歡的地步。

「現在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得好好想想了，想不明白的時候我當然是建議你先別戀愛，畢竟我是資本家，你戀愛影響訓練對我來說損失很大，可如果有很好的人選，也可以。」蘇悅然說。

「我是覺得他不太適合做電競，他好像想真的留下來，可他不適合，我怕他耽誤了。」彭飛撓撓頭，單純的眼睛裏寫滿了關心。

「如果各自走到不同的職業選擇上面去，相處的時間一定會變少，可能就會漸行漸遠了，可也不是他盯着在這裏或者你盯着在這裏，就不會分開，他大概還在這裏三個月，然後去lindy那邊公司推出道，我這邊預計是這樣，讓彼此都成長的戀愛才是好的戀愛。」蘇悅然說。

少年心思，也是複雜。

***

coco被金瑞帶着進了別墅里，現場一片起鬨聲，彭飛臉上一紅，看着穿着性感的coco有些不知所措。

coco一頭金髮，皮膚雪白，頗有漫畫人物的樣子，看起來完全是二次元美少女，我見猶憐，倒是很主動，直接過來彭飛身邊坐下，跟其他人宣佈：「不要吵，我就是來找彭飛的。」

然後把手上拎着的袋子給彭飛：「我烤的餅乾，你嘗嘗。」

那邊彭飛都不知道怎麼伸手好了，金瑞過去沒過來滿場發餅乾，大家都笑作一團，只肖啟一個人臉上有些漠然，看着coco，又看彭飛。

coco滿臉笑意湊在彭飛身邊，又低聲說些什麼。

「我，我東西掉外面了，我去找一下。」肖啟站起來，說這樣一句，轉身就往外走。

彭飛看着肖啟出去，也站起來：「那個，我跟肖啟一起去找，待會兒回來。」

平常大家都是打打鬧鬧親昵慣了的，誰也沒當回事，只又coco臉色不善的看着彭飛快步出去。

***

別墅小區環境很好，還有人工湖，湖邊有亭子，平常還會有些小動物散養在草皮上。

肖啟也不是真的要找東西，也不知道去哪裏，就在這晚風裏到處走，看見湖邊的亭子，慢慢挪過去坐下，看着湖面荷葉愣愣的。

一回頭，看見彭飛站在亭子外，正看着他。

四目相對，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彭飛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一直在亭子外面站着，面面相覷。

肖啟先笑了笑，看起來陽光燦爛的樣子：「彭飛哥，你怎麼也出來了？不是陪女朋友呢么？我這邊找東西沒找到，外面風挺舒服的就待一會兒，很快就回去了。」

彭飛過來他旁邊，也坐下，低聲說：「她不是我女朋友，風挺舒服的，我也坐一會兒。」

肖啟笑起來會有種小孩子的樣子，十分可愛：「彭飛哥現在好紅的，沒有coco也會有其他女孩子喜歡你，電競這個圈子最不缺美女，我再努努力練一年，如果教練讓我上場呢，可能我也會有粉絲。」

彭飛說：「你現在就有很多阿姨粉，你來這邊就是為了吸粉立人設，然後還要回去做藝人的。」

肖啟的笑容僵在臉上，看着彭飛，問：「我不能留下來嗎？還是要攆我走？我就想在台下，哪怕是個替補，你就那麼討厭我，非要我走，我想在台下看着你都不行嗎？」

大家一直在一起，每天在一起，就是最開心的日子了，就這樣也不行，一定要他走嗎？

他想讓一切停在這裏，他根本不敢想更進一步，他這樣怯懦的看着他，像最普通的粉絲一樣，這樣都還不行嗎？

他還能怎麼樣呢？

一定要徹徹底底的退出他的世界么？

彭飛撓撓頭，看他：「不是啊，是你不太適合這個行業，你本來就不是為了留在電子競技的，電子競技更新很快，我可能也只有一兩年，你做藝人更好一點。」

彭飛看他眼底破碎的表情，又補一句：「你換個行業，我們還是朋友啊，還是能一起打遊戲，我這邊有空了還能一起玩的。」

肖啟卻笑不出來，說：「我也沒得選吧，是蘇總讓你來的對么？她才喜歡說那些專業的詞，什麼人設什麼適合不適合的，我明白我不合適，我也不可能給你送那麼多貴重的禮物，也不會烤餅乾，我明白了，我都知道了。」

「不是，那禮物是蘇總的朋友送的，倒是我的一個粉絲，但是沒什麼關係，送那麼貴的東西應該是他覺得根本一點都不貴所以就送了吧，金教練接下來的。」彭飛急忙說。

可是沒有用，肖啟只看着眼前的一處，目光怔忡。

彭飛這樣定定看着他的側顏，看他平日裏好看的眼睛裏有些水光，頓了頓，忽然衝口而出：「那我保證，你去當藝人之後，只要我還留在戰隊里，我就不跟coco，還有其他那些女孩子在一起行么？」

肖啟倒是愣了，直起身。

這已經是彭飛的極限，他本來也不善言談，平常更多是呆。

彭飛又說：「蘇總說的，各自變得更好會更重要，我會變得更好的，你也加油，我想你當藝人應該很適合，你這麼好看。」

肖啟笑起來，唇角綳不住的上翹。

***

歷史上第一次，月度財務出現盈利。

葉榛榛得意的把文件拍在李鐸面前的桌上：「看到了吧，我就說會盈利的！雖然不多，但是盈利你明白對一個電競公司來說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我們已經跑贏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戰隊了！我們已經進入了全行業的top10，完美！這就叫……悅然姐這叫什麼來着？」

蘇悅然在一邊沙發上說：「粉絲經濟。」

李鐸補充說：「這就叫你本來根本就是想扔錢進去打水漂玩兒，現在這個月盈利……三千多塊，就跟我說超過全國百分之九十五的戰隊，什麼時候能收回投資？」

葉榛榛過來拽蘇悅然。

蘇悅然看過來一眼，說：「上了軌道，形勢一片大好，快了。」

手機響起來，陌生號碼，蘇悅然接電話，對面是張冬梅的聲音：「悅然啊，你哥不知道怎麼回事，接了個電話就要出門，還不讓我跟着，你來說說他啊，這都怎麼回事？」

***

胡宅。

胡康盯着在祖宗靈位前跪着的胡靈，厲聲：「知道錯了嗎？」

胡靈不說話。

胡康狠狠發聲：「打！」

胡靈身後早有傭人手裏提着皮鞭，「啪」的一聲抽打在胡靈的背上，背上衣物剎時間被抽爛，胡靈背上登時出現一道血痕。

舊傷新傷全都合在一處，血肉模糊。

胡靈一聲不吭。

胡康問：「知道錯了嗎？」

胡靈不答。

傭人看胡康，胡康一個眼色，第二鞭呼嘯而至，比第一鞭還要更重，打的胡靈身子不由得往前，幾乎要摔倒。

陸熠川和蘇悅然被人帶着一路進來，一進門蘇悅然就看見胡靈跪在祖宗牌位前面，背上血肉模糊，纖細的身子看起來格外的可怖，空氣中彌散著香火的味道，胡康在一邊滿臉激動。

「胡靈！」陸熠川推著輪椅要過去，被傭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