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起床

馬上起床

蘇悅然出來的時候,外面陽光都覺得明媚。

聽見身後的胡老爺子跟胡康說:「家產家產,你還能活幾年?識大勢者,急流勇退,再留在這裏只是礙眼,再沒多一點用處。」

胡康半個字也不敢吭聲。

陸熠川的的傷口都包紮好了,這時候才問蘇悅然:「你什麼時候跟胡老爺子說過這事?」

蘇悅然討好的笑笑:「前兩天吧,正好有事找胡老爺子,也不是什麼認真的事情,就是順便,胡老爺子還是不放心所以試一試,現在胡家沒人反對了。」

陸熠川臉色卻有些凝重,也不多說,只說:「我們回家。」

胡靈背上有傷,蘇悅然推著輪椅推着陸熠川往外走,陸熠川說要回家,這邊胡康就算是立刻搬也要理一理,這樣大的諾,幾乎就是把整個胡家全都給了胡靈和陸熠川,胡靈這些年一直在做公司的業務,上手倒也不是問題,只是缺了胡康這樣持重的人坐鎮,還需要緩一緩。

蘇悅然小心的扶陸熠川上車,胡靈卻也上車來,蘇悅然於是也沒多說,只去坐了副駕駛的位置,把後座都留給他們兩個人。

一路上竟然無語。

等回了家,讓人送了陸熠川上樓進房間,張冬梅拉着蘇悅然在底下咋咋唬唬的問東問西,蘇悅然都搪塞過去了,回頭看一眼樓梯的方向,陸熠川的反應總讓人放心不下,胡靈面上從來都沒什麼表情,跟着陸熠川上樓去。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蘇悅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

蘇悅然開車回家,停好車就看見早上邵涵之司機開的那輛車也停在車庫裏。

他回來了?這麼早?

之前因為找胡老爺子的事情耽誤了他兩天,他的工作應該堆的滿天滿地,忙着開會,可怎麼忽然之間這麼早回家?

蘇悅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一路往屋子裏走,傭人過來開門,她進去,看客廳里也空空蕩蕩的,於是問旁邊的傭人:「邵涵之呢?」

「先生在樓上書房裏。」傭人答。

這倒是個合理的答案,可能是回來了又在書房處理一些公務,蘇悅然上樓去,徑直往書房過去,敲了兩下門,裏面沒動靜,她伸手擰門鎖,門沒反鎖,直接打開來。

書房裏開着頂燈,不過是昏黃的顏色,邵涵之在書桌那邊,卻難得的沒看着電腦,似是在想些什麼事,蘇悅然這樣進來,他也只當作沒聽見一般。

蘇悅然心裏覺得不好,邵涵之如果開着電腦飛快處理公務她還覺得正常,在這書房裏卻這麼安靜就很奇怪。

「涵之?」蘇悅然低聲叫他。

邵涵之略一抬頭,看向她。

蘇悅然快步過去:「怎麼不出聲,我以為你怎麼了?今天這麼早?我以為你要加班,公務都處理完了?」

邵涵之伸手出來,她自然而然的把手遞到他的手裏,他拉過她,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他懷裏去,抬頭看他。

邵涵之問:「今天去胡家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走漏了風聲,她倒不是故意要瞞着邵涵之,而是忽然接到的電話,去胡家的時候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接胡靈走而已,也是邵涵之說的什麼胡老爺子是商業界的長輩,結果去了鬧了那麼大的場面。

鬧到這種地步,她又跟胡老爺子和解,胡老爺子給的補償夠豐厚,考驗陸熠川的理由也夠合理,她真不好再說什麼。

她尤其不想把邵涵之牽扯進來,怕是給邵家添了麻煩,很多事情都希望自己能處理了最好。

「是啊,之前不是跟胡老爺子說好了嘛,胡康讓我們去接人,就去了一趟,人也接回來了……對了你吃晚飯了沒?」蘇悅然試圖轉移話題。

邵涵之說:「上一次要不是打電話過來沒法避開我,你也不會讓我跟你一起去胡家吧?」

又是有點計較的意思了。

「不是!」蘇悅然雙手樓主邵涵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摟住總是沒錯的。

邵涵之卻沒像平日裏一樣攬着她,只說:「胡康那樣的老狐狸,本來就不情願,會這麼輕易讓你們接人出來?」

倒是真沒這麼輕易……

蘇悅然笑笑,抬頭親一下邵涵之的臉頰,聲音故意輕鬆愉快一點:「他是老狐狸,不過有胡老太爺在嘛,一言九鼎,胡老太爺對我哥挺滿意的,要帶胡康去山上清修,等於把整個胡家的產業都交給胡靈了,我哥可能要當上門女婿,大家都挺開心的。」

邵涵之卻說:「蘇悅然,你每次心虛,都摟着我親我一下,你心虛什麼?」

呃……

是么?

蘇悅然自己都沒感覺到,這樣的小細節被邵涵之早就看在眼裏。

在一起越久,她的小習慣就越容易被拆穿,好像就越難說謊話,他一眼就看出來。

「呵呵,哪有,我又沒說謊我有什麼心虛的呵呵呵呵……」蘇悅然乾乾的笑。

邵涵之低頭看她,她卻覺得有種心慌的感覺,就好像這樣四目相對所有的一切就都被拆穿了一樣,她只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想給他添麻煩,以為自己能搞定,事實上最後她也搞定了,這就好了啊,皆大歡喜。

「你遇到事情,並不會想到找我,這樣大的事情,我最後一個知道。」邵涵之一個字一個字說。

蘇悅然乾乾的笑:「當時有點着急,就趕緊去了,我這不是回來就跟你說了嘛。」

「如果你今天有時間,你會找我讓我跟你一起去?」邵涵之盯着她問。

其實是不會。

蘇悅然舔了舔嘴唇,她不願意說謊,可如果跟邵涵之直說,可能就麻煩了,電光火石之間,蘇悅然想起胡老爺子來。

她今天逼問胡老爺子並沒有言出即行的時候,胡老爺子似乎是……

蘇悅然摟着邵涵之的脖頸,開口:「邵涵之,我們結婚好不好?」

……

避重就輕,割地賠款。

拿着賠款的人怎麼還好意思興師問罪,怎麼好意思動怒?

反客為主,不解決問題,拋出問題。

邵涵之沉默下去,看着蘇悅然,似把她的心思都看穿,頓了兩秒卻還是說:「好。」

警報解除!

蘇悅然才要開心,就聽見邵涵之又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蘇悅然直起一點身體,貼的離邵涵之更近,輕輕咬一口在他的耳垂上,呼吸都落在他的耳朵里,低聲:「逃避真的解決不了問題?」

邵涵之深吸一口氣。

蘇悅然看他的喉結一動,就知道自己穩了,跪坐在他身上,認真問他:「你要不要逃避一下試試看?何況我這個也不是逃避,我想跟你在一起,雖然我有時候會不想跟你添麻煩,可那不是不愛你,我如果總煩你我也怕你會覺得我煩我吵,我也會介意我在你心裏是什麼樣子,邵涵之,我愛你啊。」

甜言蜜語。

蘇悅然等著邵涵之答覆,看起來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樣子。

邵涵之看着她,心裏十萬個清楚她這是拿住了他在這裏故弄玄虛說些好聽的話好哄着他,可……

聽她說着些好聽的話,他的心就是會不可控制的淪陷下去,她這樣在他面前用這樣的目光看着他,就是會不由自主的信了她說的每個字。

邵涵之俯身下去,吻上她的唇。

纏綿的熱吻,須臾邵涵之分開一點,看着蘇悅然,低聲:「你打算怎麼試?」

what?

蘇悅然頓時覺得自己是羊入虎口,什麼怎麼試?她只是打算用結婚套路他,然後加碼**之,可從頭到尾沒打算超綱啊。

「那個……那個……」蘇悅然正找借口。

話音未落,就又被吻住。

一室旖旎,不可言說。

***

蘇悅然腰疼,睡了一晚上起來似乎更疼了。

禽獸,實在太禽獸,以前就很禽獸,現在更禽獸了。

就是仗着她在割地賠款,他就變本加厲,她就知道他這種商人從來不做賠錢的生意,總要撈個夠本壓榨剩餘價值才罷休。

蘇悅然從床上起來,堅持了三秒,又躺下去。

實在是不想動,這樣躺着還舒服一點,渾身酸澀的厲害。

偏偏浴室里水聲停了,有人走出來,她只當作不知道繼續睡,奈何那人俯身吻在她的臉頰上,頭髮上的水珠都落在她額頭,她還強作睡着,那人開口喚她:「起床了。」

她不願意動,他的吻又深入些。

她才是沒辦法了,立刻起來:「我要睡覺!誰讓我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都不能睡的那個人站出來!我現在要睡覺!邵涵之我真的,不讓我睡覺我跟你拼了!你幹嘛……你手拿開……誒你這人你怎麼……」

邵涵之威脅:「起床。」

蘇悅然實在沒辦法,被迫起來,還是不想動。

邵涵之把衣服都拿給她:「今天有事要出門。」

蘇悅然崩潰:「我要出門沒這麼快,我還要洗臉化妝,我不想動。」

邵涵之拎起她的被子,俯身下來,貼近了,聲音裏帶着威脅的意味:「我來幫你起床?」

每個字都刻意湊在她耳邊,激的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昨天的種種回憶一下子全都在腦海里浮現出來,立刻拖着疲憊的身子爬起來往浴室過去:「等我,馬上,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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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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