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只有我能碰
一覺醒來,聶雲葳就感覺腳傷緩解了不少,已不像昨日那般疼痛。
紫竹攙扶着她在營帳附近散步。
兩人越走越遠,漸漸離自己的營帳也愈來愈遠。
聶雲葳毫無意外的遇到了耿荀。
相隔十幾米,二人對視着。
耿荀的眼中是濃濃的哀傷,他怎麼也想不到,不過走了三個月,守護了多年的姑娘便已嫁作他人婦。
相比之下,聶雲葳就顯得平靜很多。
經歷過巨變的耿荀,褪去了年少的羞澀和稚嫩,那個挺拔的少年現在肩負耿氏一族的重任,他成熟了,長大了。
耿荀心裏有太多話想對聶雲葳說,但是現在青天白日,眾目睽睽。想到今天晚上就能與聶雲葳互訴衷腸,耿荀忍痛轉身準備離開。
「耿大人,許久未見,你還好嗎?」
耿荀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聶雲葳。
紫竹四下看了看,發現好多人都對這邊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有些慌亂:
「小姐,這裏人太多了,晚上再跟耿公子敘舊吧。」
聶雲葳搖了搖頭。
耿荀看見周圍眾多侍衛和婢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
「聶姑娘客氣,在下……一切都好。」
「耿公子剛剛回京,怕是還不知道,我已經嫁入鎮南王府,現在是世子的正妻。」
聶雲葳一瘸一拐的走近耿荀,紫竹小心的扶著。既怕小姐摔了,也怕二人惹人閑話。
段朝煜一大早起來跑去陪太子騎馬,跑了好幾圈才回營帳。卻發現聶雲葳不在營帳里。
她腳都受傷了還跑出去做什麼?
因為擔心她的傷勢,段朝煜跟段真兩個人一起尋找聶雲葳。
「耿荀,我成親了,也就是說我找到了依靠。我過得很好。段朝煜不是個壞人,我的日子比在相府的時候好過。我的傷,你也看到了,不重。最起碼還能走路。」
耿荀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想到從小到大的情誼,心狠狠的抽痛。
「雲葳,我們晚上再說好嗎?我有很多話想單獨對你說。」
聶雲葳搖頭:「你未娶妻,我已婚嫁,你我私下見面恐遭人非議,還是算了吧。你想問我的,我都已經回答了。告辭。」
眼見聶雲葳緩緩的轉身,耿荀深吸一口氣,攔住她的去路。
「雲葳,你嫁給他一定不是你的本意對不對?我知道我當時離開的太突然,但是我們之間……」
「耿荀,你因為你父親的事離開天經地義,我不怪你,也沒有理由和立場怪你。我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和母親的照顧。但是現在,你入朝為官,有你的大好前途,我也成親了,要遵守禮儀婦道。我們還是朋友,但是不能像從前那樣了。」
耿荀彷彿聽見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情急之下抓住聶雲葳的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誰說不能?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你啊!」
聶雲葳抬頭,發現他雙眼猩紅。眼中,是她未曾見過的哀傷。
二人正僵持着,就聽見中氣十足的一聲:
「放開她!」
他怎麼來了?
段朝煜走到二人面前,用力掙開了耿荀抓着聶雲葳的手。
「耿大人,她腳上有傷,不宜久站,我先帶她回去了。」
說罷,段朝煜便要扶著聶雲葳離開。紫竹很識趣的讓到了一邊。
耿荀眼睜睜的看着段朝煜扶著聶雲葳遠去,不知不覺雙手握拳:
憑什麼?憑什麼他就能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扶著雲葳?雲葳身邊的那個位置,原本是屬於他的!
「世子不覺得,橫刀奪愛非君子所為嗎?」
所有人,包括耿荀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向段朝煜喊出這句話。
段朝煜停了下來,怒火已經衝到腦門。
他猛的將聶雲葳打橫抱起,聶雲葳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子,低喝:「你幹什麼?」
段朝煜掃了她一眼,利索的轉身:
「覬覦人妻同樣非君子所為,耿大人說是不是?」
兩個男人對視片刻,段朝煜轉身,又說了一句:
「從今以後,她的手,只有我能碰。」
說罷,大闊步離去。
耿荀如遭雷擊,口中喃喃道:
「你最好守得住她,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