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畏手畏腳

為她畏手畏腳

「什麼是焦銅?」聶雲葳很好奇,但是對於礦石這類東西,她的了解並不多。

「焦銅是一種很普通的礦石,比較劣質。用於製造火炮的赤銅里,如果摻上焦銅,很容易造成火炮在使用過程中的脫鞘。有可能炮還沒有發出去,火炮就已經炸開了,傷的可是自己人!」

段朝煜十分嚴肅,他們事先並沒有想到赤銅會被人動此手腳。

前後一聯繫,聶雲葳馬上明白了:

「他們在赤銅里摻焦銅是為了湊斤兩,一定是偷梁換柱,把焦銅代替的那些赤銅運給格爾漠人了。」

很快,他們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耿荀。

耿荀眉頭緊鎖,雙手暗暗攥緊:

「之前我查過父親的遺物和一些信件文書,確實有一些蛛絲馬跡,但是零零碎碎,父親也沒有寫完整。現在想來,父親一定是發現凌王盜走赤銅的事。以父親的性格,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聶雲葳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段朝煜有些奇怪:「你想什麼呢?」

「你有沒有想過,凌王是怎麼把赤銅送到格爾漠的?奔州地處邊陲,有任何舉動都會記錄在案。按照我們的計算,兩萬斤赤銅摻了一半的焦銅,他們起碼送出去一萬斤的赤銅。這麼大的數量,怎麼送出去的?」

一席話把段朝煜問住了。

不過耿荀很利索的說:「我不能光明正大的給你們開庫房,但是查看這些記錄還是可以的。」

很快,一本本厚厚的冊子裏,聶雲葳發現了不妥的地方:

「段朝煜,你過來。」

段朝煜立刻湊了過來。

「你看,奔州商稅司的這幾次交易,只寫了在邊境與各國交易奔州特產,卻沒有點明具體是哪些地方。這樣含糊不清,太可疑了。」

「是很可疑,時間是易國和格爾漠開戰前半個月左右,而且半個月內來來回回這麼多次……雲葳你快看,看負責此事的官員叫什麼!」

聶雲葳聽他一說,急忙去看,兩個人一同驚呼出聲:

「魯代蜻!」

他們去府衙問過後才得知,這個魯代蜻已經死了。

他原本在一個清閑的衙門做個小小的芝麻官,沒有權力,也沒有油水。

可是後來,他突然就被上面的人賞識,提拔到了商稅司,成了商稅副司郎。

就是那幾次邊境交易,魯代蜻是負責此事的人。但是在他的運送隊伍里居然發現了格爾漠的細作。

魯代蜻不但不承認,反而想伺機逃跑。可是格爾漠的細作說,就是魯代蜻將他們藏在運送隊伍里,準備刺探易國軍情。

當時兩軍交戰在即,鎮南王大怒,事關軍營,並不僅僅是府衙的事,人又是被鎮南王抓到的。耿漸璋就向鎮南王遞了信,任憑他處置。

鎮南王便以叛國罪名將其處死。

段朝煜和聶雲葳對視片刻,想起了還關押在軍營里的魯代蜓。

怪不得,怪不得魯代蜓會對聶雲葳和段朝煜痛下殺手。之前他們一直很疑惑,魯代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寧願做出背叛易國的事也要投靠凌王,甚至不顧自己多年的兄弟俞琨。

原來是為了兄弟,鎮南王殺了他的兄弟,他豈能不恨?

「現在魯代蜓是很重要的證人,他一定還知道關於奔州的其他秘密。現在就把魯代蜓押到奔州來!」

段朝煜當機立斷,聶雲葳卻不同意:「奔州處處是眼線,他留在漠北大營反而安全。」

思慮片刻后,聶雲葳決定和段朝煜一起回大營一趟,看能不能從魯代蜓口中得知些消息。

兩個人還是乘了一匹馬,聶雲葳的騎術還不熟練,段朝煜不肯讓她單獨騎一匹。

途中,兩個人停下休息了片刻。段朝煜一直面色沉重,顯得憂心忡忡。

聶雲葳輕輕的握住他的手:「你不要動不動就皺眉頭。」

段朝煜反手將她的手圈住,摟過聶雲葳靠着自己:

「這灘水越來越混了,我有預感,此次我們絕對動不了凌王。我們這麼查下去,就是正面跟凌王宣戰,太子殿下也會跟凌王撕破臉,你……」

「我知道你不想我卷進來,但是凌王野心勃勃,就算我們現在不管這件事,就憑他對儲位的覬覦,我們跟隨太子與他撕破臉是早晚的事。」

段朝煜輕笑,她果然是最聰明的女子,不用多說任何話,簡簡單單三言兩語,就能打消他的顧慮。

堂堂鎮南王府世子,倒不如她一個姑娘坦蕩。

段朝煜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從前的自己,有沒有因為聶昭蘊而畏手畏腳?

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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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隱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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