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表白

夕陽的光線傾斜在軍人挺拔的身姿上，女同學們紛紛興緻盎然的走下班車，靜距離的觀摩著站列整齊的一列列軍人。

向榮警覺的朝窗外瞥了一眼，拽起憂心忡忡的木欣野狂奔下車，在密集的車輛的遮掩下跑出了部隊大門，急忙攔停的士坐了上去，告知了司機目的地。

「你幹什麼？」木欣野驚慌的問道。

「帶你去表白，無論結果如何，只要嘗試做了就不會有遺憾，愛情哪需要那麼多的顧慮，是吧！你整天的魂不守舍表露了你內心的不甘，我知道一個表白成功率超高的地方，那裏成了我很多朋友的定情之地，你只管負責把她約到那裏，其它該有儀式交給我，homie。」向榮挑眉揚起了手。

木欣野會意的擊掌，眉頭漸漸舒展，嘴角揚起一抹會心的笑顏。

天色越來越暗，柔弱的月光與燈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將那條蜿蜒山路的輪廓描繪出來。

飛蛾在燈罩下撲閃著翅膀，發出「嗤嗤」的聲響，木欣野來回踱步，手心冒着冷汗。

「很緊張對不對？放輕鬆，拿出男人該有的氣勢，站在這個山頂上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非常適合表白，待會兒會用到的道具我和我朋友都準備好了，接下來看你表演了，加油！」向榮關切的拍了拍他緊張的雙肩，望見了遠方那由遠而近的光束，急忙帶着朋友藏了起來。

瞥見了于晴獨自從車裏走來，木欣野心不由的狂跳起來，滿臉通紅，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浪漫的煙花突然將兩人圍聚在中央，護欄近旁點滿了用玻璃瓶裝好的燭火，微風習習，悅耳的風鈴聲此起彼伏，極具小清新浪漫。

于晴臉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而後咧嘴笑着走到了木欣野身旁，「什麼情況？」

在煙火的照耀下，她的輪廓更令人動容，木欣野雙頰緋紅，兩眼四處亂瞟，沒有個焦點。

「你不是本該在部隊嘛，怎麼會約我來這裏？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于晴神色緊張的問道。

木欣野剛想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雙唇張張合合，偏不發出聲音，低眉垂眼的搖了搖頭。

于晴俯身撿起了地上的玫瑰花，「你買的，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沒，不，不是，我，我也剛到這裏，是，是我一個同學準備給一個女生表白，但是那個女生有事來不了，他，他就走了，我，我覺得這裏風景挺漂亮的，你，你明天就去美國了，給你送行。」木欣野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語句極其磕磕絆絆，耳根漸漸染上櫻紅色。

疼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那這束玫瑰花就當作你給我準備的送行禮物。」賞心悅目的湊近聞了聞，「特別香，你同學很有眼光。」

向榮待在車裏心急如焚的看着獃頭獃腦的木欣野，不斷的和身旁朋友吐槽着他此刻的愚鈍。

空氣似凝固般，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未開口，注視着煙火逐漸散盡。

「市區里明文禁止不能燃放煙花，所以很久沒這麼近距離的看過煙花了，特別漂亮，只是現在看東西不太分明，四處都是星星點點的。」于晴打破了許久的沉默。

手指下意識地攪合著衣角，「嗯，對，挺美的，點點睡了嗎？」

「本來想帶她一起來的，但是明天要坐那麼久的飛機，就讓我媽帶她休息了，給，這是她親手給你做的幸運餅乾。」掏出了包里的盒子遞給了木欣野，「要我給你說，不要忘了她，她會一直想你的。」

「那你呢？」木欣野突然抬頭目光灼灼的注視着她，「我，我是說，你，你有給我帶什麼禮物嗎？」臉色緋紅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昨天不是就把禮物送給你了嘛！那你給我送什麼禮物？」于晴饒有興趣的笑道。

難為情的咽了咽唾沫，「眼前這一片美景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獨一無二的，你到了美國，永遠都看不見的，這裏的月亮，這裏的星星，這個城市的所有，你到了美國都再也看不見了。」木欣野深埋着頭，眼角有些濕潤。

于晴突然轉身投入了於欣野的懷抱，緊緊的抱住，輕輕的貼着他躁亂的胸口，「你捨不得我和點點對不對？我們會找時間回來看你的，傻瓜，我們也特別捨不得你，但是點點需要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學習環境，我父母和哥哥都在那邊生活，我去那邊生活也能有所依靠，對吧，所以，我的好弟弟，一個人在這裏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學習，將來的你一定會很有出息。」輕聲低語道。

僵直的站着，雙手在靠近她背脊時又匆匆收回，木欣野死死的咬着嘴唇，眼裏堆滿了空洞和難過。

「小野，你現在已經成年了，長得又高又帥，在大學里如果有女生追你或者遇到喜歡的女生，不能再那麼冷冰冰的，友善、陽光一點，知道嘛！」離開他的懷抱，望向了燈火璀璨的遠方，「大學是你以後進入社會的練習場，你在校期間要學會交際，學。」

「你會想我嗎？」深深地吞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艷了。

于晴立馬回頭，眼裏夾着驚疑的光，倏地，嘴角向上牽扯起溫暖的弧度，疼愛的捏了捏他的臉蛋，「我當然會想你，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回部隊還是學校？」

「不，不用了，我同學待會兒會過來，我等他一起回去，你快回去吧！」灰暗的燈光灑在木欣野強顏歡笑的臉龐上。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收拾，再見了。」于晴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了。

下顎突然劇烈顫動起來，目光漸漸灰敗，「一路順風。」木欣野沖着她離去的背影吼道，遠遠的對視片刻，用力的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