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出身即是原罪

宮闈之中，哪裏有那麼多的善心之人，哪怕是楊若曦也是如此，以前或許是大度，但現在或許是廣結善緣，畢竟秦王已經失去了登基的可能。

他看着自己女兒的高興的模樣，心中微微有些懊惱，若自己的官職再高一些，不說其他的，和長孫無忌差不多，女兒在宮中也不會如此的小心翼翼，還要仰仗別人的鼻息生活。

「你在宮中多加休息，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只要保護好你自己，保護好你腹中的胎兒就好了。」鄭繼伯還是很關心自己女兒的。

鄭觀音聽了點點頭，又低聲說道：「按照宮裏的規矩，任何一個嬪妃只能生兩個孩子，女兒這次若是生了女兒？」

鄭繼伯聽了面色一緊，說起來李煜很奇怪，宮中雖然女子甚多，但生孩子的時候，多是二十左右，而且除非極少數的皇妃，每個皇妃只能生兩個孩子，無論男女，都是如此。這讓人嘖嘖稱奇。

「不管是男是女，相信皇帝陛下肯定會喜歡的，要是女孩更好，沒看見長公主在朝野上下多受寵。」鄭繼伯強笑道。

鄭繼伯說的有道理，在大夏，公主比皇子受寵，皇子每日習武、讀書，要求十分嚴格，公主卻不同，雖然都是需要習武和讀書，但要求卻很低。

但對於后妃們來說就不一樣了，皇子講究的是傳承，就算是后妃老的時候，最起碼還有一份依靠，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蕭后那樣，年過五旬，還是和三十歲的女子一樣。

皇帝也是喜新厭舊的人物，歷代皇帝，女子到了三十多歲的時候，就減少侍寢，到了四十歲是少之又少。誰知道李煜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鄭繼伯帶着一絲擔憂出了皇宮，他也是當着鄭觀音的面安慰自己的女兒，可是實際上，鄭繼伯自己也是有些擔憂，有個皇子外孫比公主要威風的多。

「鄭大人。」剛剛出了掖廷署，就見遠處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正是張正。

「張大人。」雖然同為外戚，可是鄭繼伯卻看不上張正，一個郡望而已，仗着宮中有個嬪妃，有些姿色，就在京中耀武揚威。雖然大錯沒有，但有些小事還是能看出其中的一二來。

張正感受到鄭繼伯言語中的冷淡，心中有些不滿，卻沒有說出來，畢竟這是他唯一的選擇，當下笑呵呵的說道：「怎麼樣，前門新開了一家好去處，鄭大人可否賞光？」

鄭繼伯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張大人在前面帶路。」

無事不登三寶殿，張正既然來找自己，肯定是有緣故的。鄭繼伯還是決定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青樓顯得比較清幽，地方更是幽靜，很少有人前來，或者說來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張正和鄭繼伯兩人進來之後，只是上了兩杯香茗，然後讓人上了歌舞，身邊連一個陪酒的都沒有。

「張大人，有事請說吧！」鄭繼伯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張大人來見我，應該是有要事吧！」

張正聽了，頓時正容道：「下官這次請大人前來，是想請大人出面，讓魏徵彈劾馬周。」

「馬周？你真的以為他的那個府邸是他貪污來的？不要小覷了馬周，此人在東北可是一個厲害人物，在你沒有弄清楚他錢財來源之前，我勸你不要動他。」鄭繼伯搖搖頭。

「馬周何許人也，不過是一個寒門子弟而已，現在卻能身居高位，這如何能行？像他這樣的人，日後若是位居宰輔，那將我們這些世家子弟放在什麼位置？」張正一臉的憤怒之色。

鄭繼伯聽了只是淡淡的說道：「這是陛下所下的聖旨，誰敢放肆？而且，魏徵是誰？他想做的事情，無人敢阻攔，若是他不想做的事情，也無人敢讓他做，張大人太高看下官了。」

鄭繼伯也不是傻子，沒好處的事情，讓他去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馬周現在雖然被調查，可到底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誰知道皇帝陛下是什麼想啊。

「現在鄭烈為刑部侍郎，鄭兄為其兄長，昔日的滎陽鄭氏族長，現在卻屈居其下，下官為大人感到憤怒啊！」張正忽然說道。

鄭繼伯冷哼了一聲，他明知道張正是在挑撥離間，可是想到這件事情，他心中還是很憤怒的。當初的鄭烈算什麼，若不是因為有個好女兒，這滎陽鄭氏，哪裏能輪到他手上，看看現在的鄭氏都成什麼樣子了，哪裏還有當年關東世家之首的模樣。

「難道你還能改變這種局面不成？他現在可是刑部侍郎了。」鄭繼伯不掩飾臉上的憤怒。若是可以，他當然想將鄭烈這個刑部侍郎的位置給趕下來，甚至他認為這個刑部侍郎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大人一個人自然是趕不下來的，但若是等下官取代了馬周之後，這件事情就會變的很容易了。大人以為呢？」張正建議道：「畢竟一個侍郎的位置要比其他人說話更管用，更能尋找鄭烈的錯漏之處，對吧！」

鄭繼伯點點頭，想要找鄭烈的錯誤，唯有位置和他相當的人，而且還是刑部的人，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李綱已經老了，大人若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下官願意推舉大人為左侍郎，這樣一來，等到李綱去職的時候，大人就是刑部尚書。」張正可是付出了許多，居然以刑部尚書這個位置相讓，足見其誠意。

「下官有一女，尚有幾分姿色，久慕令郎才名，願意結為秦晉之好，不知道大人以為如何？」張正又接着說道。

雖然相互聯姻這種事情在有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作用，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可以相互信任的一種方式，唯有如此，雙方才能互相合作。張正生怕鄭繼伯不相信自己，才會用這種辦法請鄭繼伯出手。

「魏徵當年是欠我一個人情，但他會不會幫忙，我並不知道，也沒有這個把握，你也是知道魏徵為人。」鄭繼伯搖搖頭，魏徵這個人在朝中也是一個奇葩的存在，他不結黨，可是朝中無人敢惹他，因為他是一個連皇帝都敢得罪的人，偏偏他得罪皇帝之後，皇帝還不會將讓他怎麼樣。

「魏徵此人，若是沒有證據，自然是無話可說，但一旦有了證據，魏徵肯定會出手的。」張正很有把握，說道：「之所以請魏徵出手，不過是擔心皇帝陛下信任馬周，到時候，想方設法的為馬周脫罪而已。」

「若是如此，魏大人一定會制止這種行為的。」鄭繼伯這才放下心來。

「如此就有勞鄭大人了。」

「你我都是親家，不必如此。」鄭繼伯感覺自己好像並沒有付出什麼，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要鄭烈失去了侍郎之位，這鄭氏的家主族長一定是親家的。」張正感覺自己這筆買賣做的是正確的，自己得了侍郎之位也就算了，還能拉攏滎陽鄭氏，至於自家女兒是否幸福，他根本就不在乎。

「鄭氏族長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哎！我也是不想讓鄭氏就這樣衰敗下去，現在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看看杜氏和韋氏，這就是例子，或是被趕出朝堂之外，或是從此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這就是例子啊！」鄭繼伯站起來，拱手說道：「親家，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先行告辭了，親家在這裏慢慢玩耍吧！」說着就這樣告辭而去，絲毫不理會大廳正在跳舞的美女。

「真是一個老狐狸，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離開。」張正看着鄭繼伯離去的背影，頓時露出一絲奇異之色。

「老爺，那人就是滎陽鄭氏之主？」香風席捲，就見屏風後面出現一個婀娜女子，一臉的狐媚之色，一下子倒在張正懷裏。

「現在還不是，但不久之後肯定是的，只是此人警惕性很高，到了這裏，還守身如玉。」張正搖搖頭，說道：「和那些老牌的世家大族相比，我們這些人還是差了一些。」

「老爺放心，我們遲早會趕上來的，這些世家大族也不是天生就是世家大族。我們張氏遲早也是，到時候老爺就是世家之主。」美女吹捧道。

鄭繼伯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幽靜的所在居然是清河張氏所打造的，他若是在這裏呆下去，或許鄭氏的一些秘密，第二天一早就落入張正之手。

這樣的事情多的很，一些世家大族都會有這種手段，收集消息這種事情，哪裏有青樓妓院來的快。加上，現在大夏威震天下，扶桑、高句麗等等美女紛紛來到中原，從中原男人身上賺取大量的錢財。

而鄭繼伯回到自己的府上后，一紙書信就到了魏徵手上，他在書信中並沒有說其他的東西，只是提到馬周的財產，還說什麼維護大夏法律的公平等等。

魏徵自然是一個聰明的人，從這裏面察覺出鄭繼伯的打算。

「欠什麼東西好，唯獨不能欠人情。」魏徵看着手中的書信嘆息道：「也不知道這些人都在想些什麼？馬周也是這些人隨便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