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羅藝稱王

長安城，李淵看着李世民傳上來的奏摺，遞給身邊的裴寂，說道：「二郎建議讓朕收杜氏之女為義女，準備和竇建德和親，你認為如何？」

「可是杜若曦？」裴寂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大變。他忍不住說道：「這天下除掉杜若曦，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女子嗎？」

「你認識這個杜若曦？」李淵驚訝的望着裴寂。沒想到裴寂聽到這個名字，會有這樣的反應，這讓他沒有想到，忍不住好奇的詢問道。

「這個，臣準備讓犬子納杜若曦為平妻。陛下，難道我大唐真的沒有辦法對付李煜和竇建德嗎？」裴世炬忍不住冷哼道。杜若曦的美貌他是知道的，若不是自己身份地位在這裏，裴寂都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馬了，現在只能讓他兒子出手，沒想到，李世民居然想用這種辦法來對付李煜或者竇建德，這讓他心中十分不滿。

李淵聽了恍然大悟，難怪裴寂十分生氣了，這件事情放在誰的身上，心中都十分不滿，更不要說，裴寂本身就是一個好色之色，更是一個好面子的人，將自己的兒媳婦送給敵人，沒有當場發飆，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但對李世民這個出主意的人肯定是沒有好感的。

「暫時沒有。」李淵想了想，還是不想欺騙自己的老友，嘆息道：「你是宰相，想必朝中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想要對付李煜或者竇建德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現在，更是如此。不破壞兩者之間的聯合，我大唐就沒有取勝的希望。」

「可是大夏和竇建德遲早會發生大戰的，難道還非要來這一招嗎？」裴寂十分不滿，冷哼道：「陛下，恐怕秦王故意如此，他肯定是知道我是支持太子殿下的，他用此舉是用來羞辱我的。」

李淵搖搖頭，說道：「你啊，真是想多了，秦王是不會這麼想的。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在他看來，只要能擊敗李煜或者竇建德，一個女人又算什麼呢？這樣吧，杜若曦只是一個假公主而已，朕給你兒子賜婚，賜婚臨海公主，如何？」

「謝陛下聖恩。」裴寂聽了心中嘆了一口氣，臨海公主雖然是公主之尊，但相貌姿色比杜若曦這個美女要差一些，只是既然李淵都已經這麼說了，裴寂也是無可奈何。他心中只能是將憤恨轉移到李煜和李世民身上，若不是這兩個人，自己，不，是自己的兒子就能得到杜若曦這樣的關中第一美女了。

「想要讓李煜和竇建德馬上反目，這件事情需要馬上行動，否則的話，對我們東線十分不利。」李淵從一邊取了聖旨，自己親自寫了起來。

裴寂看的分明，心中只能是嘆了口氣，李淵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可惜的是，自己裴氏沒有這個福氣。

長安大街上，向伯玉行走在大街小巷，雖然大夏的江都也很繁華，尤其是大夏鼓勵經商，但不得不承認，論繁華，江都還是不如長安。

「砰！」一聲輕響傳來，就見遠處一個蘭花盆從天而降，跌落在地，差點砸中了行人，向伯玉雙目一陣收縮，徑自朝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走了過去，半響之後，才走了出來，出來的時候，面色凝重。

「李淵想將杜若曦收為義女，和親竇建德，哼哼，倒是好手段。竇建德和夫人關係很好，根本不可能答應和親的，但對方根本不用擔心對方答應不答應，直接送過去就行了，只要在半途中，將這個杜若曦送到滎陽就行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竇建德心中沒有其他的想法，劉黑闥恐怕也會對滎陽展開報復。劉黑闥或許就差了一個借口了。」向伯玉一邊走，一邊想着其中的問題。

現在李唐想要奪取洛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唐並沒有那麼多的兵力，只能是讓劉黑闥在這個時候動手，對滎陽動手。

杜若曦只是一個由頭而已，一個插在大夏和大晉之間的刺，這根刺沒有拔出來，大夏和大晉是不可能聯合在一起的，這才是李淵的根本目的，至於杜若曦的想法，李淵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向伯玉自認為自己的智謀還是可以的，但眼下不行，沒有杜若曦，也會有李若曦之類的，向伯玉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這一類的事情發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些消息傳到李煜手中，請李煜定奪。

杜氏是京兆郡的大姓，現在杜氏之主就是杜淹，剛剛從王世充歸來，不過杜若曦卻不是杜淹的女兒，而是杜淹的異母弟杜渾的女兒，和杜征、杜淹不一樣，杜渾本身就是庶出，在杜氏只是做了一個執事，處理家族中的商鋪而已。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有朝一日會被冊封為公主，並且還要和親竇建德，這讓他心中十分惶恐，顯然這不是一件好事，竇建德可是大唐的敵人，將自己的女兒送過去和親，一旦竇建德戰敗，自己女兒的性命就很難說了。

「兄長，這件事情，你看，當初不是說，將若曦嫁給裴氏的嗎？」杜渾急急忙忙的回到宅里，找到杜淹，忍不住說道：「那竇建德都是一個老頭子了，還是我大唐的敵人，若曦嫁過去，如何了得？」

「哼，聖旨已經下達，難道你還想更改不成？」杜淹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低聲說道：「你真的以為若曦是嫁給竇建德不成？那是假的，是為了離間竇建德和李煜之間的關係，若曦出了洛陽，就會前往滎陽，成為李煜的女人。懂了嗎？」

「去大夏？」杜渾面色大變，忍不住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說道：「為何要去大夏？這。這如何是好？」杜渾非但沒有任何喜色，反而更加恐怖了，李煜和李淵之間的仇恨天下聞名，看看李煜身邊的女人，或是李淵的女兒，或者是兒媳婦，雙方是生死仇敵，日後若是李煜戰敗，自己女兒的命運是可想而知。

「亂叫什麼？別人想去大夏，還沒有機會呢，你倒好，居然還不要。」杜淹皺了眉頭，冷哼道：「你以為成為大夏皇帝的女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我杜氏無人能入江都，這就是一個機會。」

「兄長，你。」杜渾看着自己的兄長。

「我欲投奔太子，但我杜氏卻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唐身上。」杜淹冷哼道，目光深處寒光閃閃，他和杜如晦關係不好，在洛陽的時候，曾經害死了杜如晦的兄長，王世充被滅，李世民是想殺了自己的，若不是杜楚客說情，自己早就被李世民所殺了，饒是如此，也被貶為庶人，讓他這個族長成為京兆尹的笑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歸順李建成，才有崛起的可能。

只有杜若曦也是意外之喜，可以讓京兆杜氏的影響力深入江都，日後天下大定，無人是何人奪取天下，杜氏都有機會崛起。他看了自己身邊長的又肥又圓的弟弟一眼，目光深處還多了一些嫉妒。弄不好，以後杜氏混的最好的還是眼前弟弟。

「兄長。」杜渾看着杜淹的模樣，心中有些忐忑。

「天下世家，這嫡系和旁支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看看滎陽鄭氏就是一個例子，鄭烈是什麼東西，不也是繼承了滎陽鄭氏之位嗎？但不管怎麼樣，你也是姓杜的，日後若真的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以杜氏為主。」杜淹忍不住叮囑道。

「兄長，這話說的。」杜渾忍不住說道：「難道大夏還能統一天下不成？」

「天下三分，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之後，克明或許可以，但現在，誰知道呢！」杜淹望着遠處，嘆息道：「等事情結束了，就帶着家人去江都吧！」

「是。」杜渾不敢反對，趕緊應道。

杜渾宅院中，杜若曦望着眼前的袍服，臉色不悲不喜，任由母親劉氏擺弄著頭飾，對於小門小戶出來的劉氏而言，自己的女兒居然被冊封為公主，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喜從天降。

「若曦。」杜渾肥胖的身軀擠了進來，看着眼前的衣服和頭飾，微微嘆了口氣。

「父親。」杜若曦臉上頓時生出一絲笑容來，說道：「父親，孩兒這一身如何？」

「若曦，記住了，無論身在何方，都不用擔心，為父很快就去找你。」杜渾並沒有說明白，而是笑道：「這對於你來說，或許還是一樁機緣。」

「女兒明白。」杜若曦哪裏明白這裏面的一切，只是以為這是杜渾對自己的安慰，面對這種局面，就算是杜氏也無法抗衡大唐朝廷。

杜渾最終還是沒有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出來，免得讓杜若曦擔心。他深深的看了杜若曦一眼，在亂世之中，美貌都是一種罪過，自己女兒若是姿色很差，哪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三天的時間，李淵就下旨和親竇建德，並且以王珪、杜淹為正副使前往鄴城送親。太子李建成親自出城送行，聲勢極為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