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老奸巨猾
古老太爺看着幾個兒子一眼，深深的嘆了口氣，若不是自己還在，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家產還能保住多久，幾個兒子比自己還是差了一些。
「老爺，有人自稱李煜的人前來拜見老爺。」外面的門房走了進來，雙手遞上一個名刺。
「李煜？他來幹什麼？」古名才面色一變，忍不住說道：「他帶了多少人？」古家才是方城第一豪族，若李煜領軍前來抄家滅族，古家可就不妙了。
「走，去迎接。」古老太爺聽了眼珠轉動，猛然之間站起身來，領着三個兒子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他遞了名刺，說明他不想得罪我們古家，此人不俗，非一般的叛逆可比，甚至可以說，野心甚大。這次來，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三個兒子臉上也露出一絲憂色，跟着自己的老子出了大廳，繞過照壁，很快就看見大門前，兩個年輕人站在滴水檐下，一人腰懸戰刀，一個人卻是清秀，想必那腰懸戰刀之人，就是李煜了。
「老朽古春秋見過將軍，將軍蒞臨寒舍，寒舍蓬蓽生輝。」古春秋看見李煜，也忍不住稱讚一聲，到底是手握重兵之人，氣度不俗。身後的古名才三兄弟也儘速其後行禮。
「不敢，不敢，晚輩冒昧而來，還請老先生莫要怪罪。」李煜笑呵呵的將古春秋攙扶起來，然後親自攙扶著對方，進了古府。古春秋見狀，心中一陣彆扭，也任由李煜攙扶著，兩人走在前面。
古名才三兄弟相互望了一眼，心中一陣膩歪，旁邊的岑文本卻笑呵呵的朝三人點點頭，跟在李煜之後，前進不過幾十步，就進入大廳，分了賓主坐了下來。
「將軍日理萬機，若是有什麼事情，讓人吩咐一聲就可以了，老朽在古城尚有些薄面，只要能辦到的，一定會替將軍辦到。」古春秋心中也很忐忑，說話的時候綿里藏針。
「特地為老先生送一樁富貴。就是不知道老先生可敢要？」李煜笑了笑，好像沒有聽清楚古春秋言語中的意思一樣。
「蔡老四那些人家產？」古春秋略加思索，頓時明白李煜的言下之意，面色一變。周圍的三個兒子先是一陣驚訝，很快就是一陣狂喜。
要知道，古家雖然在方城排第一，但若是論土地和商鋪，這些人聯合起來也是不差的，現在李煜居然將這些東西送給自己，這可是天大的富貴啊！
「不錯，土地、商鋪都賣給老先生，某隻要金錢和糧食。相信這些東西，在老先生看來，應該是很容易辦到的，老先生認為呢？」李煜笑吟吟的望着古春秋，他不相信古春秋不會吃下去，面對這樣的誘惑，可不是一般人能拒絕了的。
「將軍佔據方城，這金錢和糧食，可盡數掌握在將軍手中，將軍何必談賣呢？」古春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而是深深的望着李煜。
「本將軍從來不仗勢欺人，若是一般的叛亂亂匪，自然是想做無本的買賣，但我李璟不會如此，李璟手下，從來不殺良善之人，老先生在方城修橋鋪路、接濟災民，李煜豈能強行掠奪老先生的財物。」李煜笑道：「更何況，那些土地、商鋪都帶不走，李煜留在手上幹什麼呢？」
「將軍準備放棄方城？」古春秋面色一愣，沒想到李煜在擊敗陰世師和元召之後，居然想撤離方城，要知道，憑藉李煜的一萬大軍，縱橫整個南陽郡是很輕鬆的事情，可這個時候，李煜居然想着撤離南陽郡，這是古春秋沒有想到的。
「不錯，方城並非久留之地。」李煜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計劃，而是說道：「老先生仁義，這些東西賣給老先生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聽說將軍在雲陽關可是將這些土地分給老百姓了，在方城為何不實行呢？」古名俊忍不住說道。
「岑某倒是建議將軍如此施行，可以換得方城民心，但將軍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將蔡老四這些人的土地都分給佃戶，恐怕整個方城都會動起來，像古老先生這樣的良善之家，也會受到衝擊。」岑文本趕緊說道。他臉上永遠保持着謙遜之色，讓看人看起來，很有說服力。
古老太爺和三個兒子聞言面色一變，若真是像岑文本所說的那樣，李煜將蔡老四等人的田地分給那些佃戶，古家的佃戶們肯定會人心浮動，甚至還會做出其他的事情來，索性的是，李煜並沒有同意岑文本的建議。
「將軍仁慈，老朽佩服。」古春秋忍不住站起身來，為了自己的家業，古春秋也認為自己應該好好感謝一下李煜，當下拍著胸膛，說道：「將軍放心，那些商鋪和田地，老朽願意吃下來，就算老朽一個人不行，在方城，老朽還有一些薄面，到時候，也會聯合其他人吃下來，絕對不會讓將軍吃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還是老先生開明，不因為李煜是叛逆，而看不上李煜。」李煜哈哈大笑，最起碼糧草是夠了。
「叛逆？將軍真是說笑了。」古春秋搖搖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將軍縱橫天下，從弘農一直殺到方城，認為如今天下如何？」古名傑忍不住詢問道，古春秋也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李煜，等待着李煜的回答。
「自從昏君登基之後，開大運河，沿途百姓民不聊生，困苦不堪，征討遼東，更是喪師百萬，關東一帶義軍無數，豪傑之士紛紛揭竿起義，至於關中，自從楚國公興兵以來，那些世家大族都在摩拳擦掌，不出兩年，天下必定會混亂不堪，那個時候天下百姓必受倒懸之苦。」李煜對大勢的把握自然是超過這個時代許多，指點江山，說的古春秋父子四人是一愣一愣的，甚至連連點頭。
「岑某自關東而來，曾經聽說過一個讖語，讖語上說，楊花落，李花開。這說明楊家的江山或有不保的可能，那昏君曾經做了一個夢，就是楊樹為被水所淹，這無一不是說楊家江山將滅。為此昏君還滅了李渾全族。」岑文本又說道。
「父親，孩兒也曾聽說過『李氏當為天子』之說。」古名才忍不住驚呼道。
「哈哈，這讖語之說，算不得什麼？」李煜搖搖頭，哈哈大笑道。
「讖語或許就是天意。」古春秋忽然望着李煜說道：「將軍以為呢？」
李煜聽了只是哈哈大笑，不在理會，又和古春秋說了，如何賣地之事，才和岑文本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