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 我監督他，您監督我

慕念安這邊倒是沒什麼好拍的，童牧早就派了跟拍PD把她的辦公室，還有寰宇娛樂的五層小洋樓都拍攝好了。

寰宇娛樂一家親嘛，而且寰宇娛樂出品的綜藝，目前為止都是童牧監製導演的，那售後絕對有保障。小破棧完結有一段時間了，可粉絲熱情絲毫不減弱。

童牧一合計，反正是他自己的節目，版權都在公司的手裏。不利用白不利用，幹嘛不利用？

於是還光明正大的消費了一波小破棧的熱度跟粉絲。《你好，客棧》是直播模式，沒什麼內部花絮可以曝光，不過主創人員是一波人，童牧就剪了不到三十秒的，有關主創人員是如何製作一部綜藝的畫面。

明明是《看！這就是別人的愛情~》主創人員的創作畫面，結果內容跟戀愛綜藝沒半毛錢關係，修的是《你好，客棧》幾位嘉賓的照片。

一共也就不到三十秒，內容是一閃而過。但明晃晃的莫曲斐和溫煦，有娛樂圈流量的兩座山出現，粉絲肯定得瘋狂。自然嘛，《看！這就是別人的愛情~》第一集的點擊量，妥妥的有了保證。

這就是先拍攝，后剪輯再播出的方便之處了。節目組就明晃晃的溜粉，炒剩飯，粉絲就算心裏都明白，也還是會上當。

馮天知道童牧打算這麼乾的時候，只跟他說了一句：「你別拍綜藝了，去宣發部劉經理手下，混個副經理當吧。綜藝部，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雖然狠狠的嘲諷了童牧，不過馮天沒有阻止他。童牧就想拍個甜甜的戀愛綜藝，可當初慕總不看好這個題材，希望童牧能拍其他的綜藝。他幫童牧說了好話，童牧也跟慕總簽了對賭協議。

所以童牧絞盡腦汁也要讓《看！這就是別人的愛情~》的各項成績都達標，這心情也能理解。對賭協議要是輸了，慕總肯定不會不批童牧的新綜藝，影響不到童牧是沒錯，可主創人員損失就大了。

這些人都是信任童牧，才跟着童牧從電視台離開的，不光是童牧覺得要對這些跟自己出走的下屬負責，馮天也這麼認為。

童牧做綜藝，從來不在乎成績和賺錢。他就是最單純的那種創作者，只想把自己腦袋裏的點子變成現實。至於能不能賺錢，如何賺錢，這都不是創作者該考慮的事兒。這些，是公司要考慮的事情。

創作者就絞盡腦汁進行創作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想，不用考慮。這樣才能保證創作者創作出好的作品來。這也才是一個良性循環。

要是把成績賺錢的壓力，都壓在創作者的肩膀上，那樣創作者哪裏還能創作的出好作品？時間精力都拿來思考怎麼賺錢了。根本就無心創作。

一直以來，童牧都是這麼做的。可現在，他為了給跟自己出走的下屬更好的待遇，不辜負他們對自己的信任，以及放棄了電視台更穩定的工作，他就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了。

寰宇娛樂福利待遇是好，可這些好福利好待遇，僅限於五層小洋樓里的人們。童牧馮天，他們倆屬於五層小洋樓的人。可跟童牧出走的人們，不屬於五層小洋樓。

這些人簽的是聘用制的合同，是合同工。說簡單點，他們就是寰宇娛樂的臨時工。

只拿月薪和提成，沒有任何保障。養老保險啊，醫療保險啊之類的東西，與這些人無關。

這也不是寰宇娛樂刻薄，是典型的資本家醜惡的嘴臉。整個行業都是這樣兒，國內國外都是。幕後工作人員，除了極少數一部分技術工種之外，類似這種跟拍PD和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崗位，都是臨時工。

要是把這些數量龐大的幕後工作人員，都劃為自己的正式工，要享受各種待遇和補助，公司再給他們繳納各種的保險，擱哪家公司都承受不起。

畢竟，開公司是賺錢的，不是做慈善的。

說的極端一點，就算是導演，那也是臨時工。一部電視劇或者是一部電影拍攝完畢了，雇傭合同就結束了。導演就暫時失業了，要等到接拍第二部作品才算重新有了工作。

不過導演這種例子太極端，導演一部片酬就夠吃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了。但性質是一樣的，幕後工作人員的數量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了。

就是一個戀愛綜藝，簡簡單單，照樣需要很多的幕後工作人員。協調的，調控的，雜工的，備用的，這些人打的就是零工，只能是臨時工。

跟童牧從電視台出走的工作人員里，有很多都是這種打零工的。技術含量，真沒有多少。乾的多是體力活兒，跑腿的活兒。

他們跟童牧出走的想法很簡單，在哪兒干都一樣，跟着童牧干，還不用受委屈，童牧對底層工作人員態度很好。最重要的是，在電視台他們也是臨時工啊。一樣的沒個保障。

跟着童牧出走，童牧這人又仗義，對他們還有一份責任在。怎麼想都不虧本。

除了主創團隊的核心人員，成為了五層小洋樓的人，其他跟童牧跳槽來寰宇娛樂的人，都是臨時工。

童牧和慕念安的對賭協議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幫這些人成為五層小洋樓的人，成為寰宇娛樂的正式工。退休之後有寰宇娛樂個他們養老。

這些人的數量聽起來不算很多，也就三十多個人。可這三十多個人，每個月光是三金五險的支出，支付到他們退休，這數字可就不小了。

正式僱員的所有待遇，也要給這些人。寰宇娛樂的福利待遇是按照總集團標準的，福利待遇包含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這些隱性的支出，可要比真正的金錢支出誇張的多。

所以慕念安開出了相當苛刻的成績要求，也是理所當然。

她是生意人，開門做生意賺錢的，不是開慈善堂做公益的。她知道童牧的心思，童牧提出要跟她簽對賭協議，她爽快的同意了。

不是她忽然心軟了，而是她清楚，區區一個戀愛綜藝，絕對達不到對賭協議里的條件和標準。既然達不到，那麼就不存在。這種對賭協議，簽了也無妨。

甭管童牧怎麼折騰作妖，達不到就是達不到。區區一個戀愛綜藝想要達到大製作投資電影的成績，想也知道是白日做夢。

馮天看出來慕念安這個生意人的思維模式和想法了，他心裏也明白，這些條件肯定達不到。但他沒有跟童牧說，不想打擊童牧的積極性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馮天也覺得童牧提出要簽對賭協議，這行為本身就不合理。

童牧是有些不切實際，過分的理想主義了。還是慕總心軟，不忍心直接拒絕他，才跟他簽了這個不合理的對賭協議，還算是給了童牧一點點的希望。

這要是擱個腦子正常的生意人，直接就拒絕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還不知道這些的童牧，為了給跟自己一起出走的工作人員們一個保障，絞盡腦汁，拼了命的在想辦法達到對賭協議里的條件和標準。

為此，童牧好幾次都差點要突破他自己的底線了。

最討厭炒作宣傳的童牧，主動開始炒作宣傳了。還去給慕念安買了熱搜，了解童牧的人都清楚，這對童牧而言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童牧在這行幹了將近二十年，行業里的手段他都懂，只是以前不屑去做罷了。可人的底線和堅守的原則，一旦突破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只有零次和一次的區別。

縱然一開始的出發點是好的，是善意的，但突破了底線和原則，就是突破了底線和原則。沒有任何理由。

慕念安嘴上沒說什麼，早晨童牧跟自己坦白的時候，她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帶過了，可等童牧一離開，她就找了馮天。

不是擔心在童牧的絞盡腦汁之下，她輸了對賭協議，得負擔那三十多個人。而是擔心童牧今天可以為了他那些工作人員，買熱搜為節目製造熱度。明天就可以為了別的人和事，做更沒有下限的事情。

她不僅僅把童牧當自己的搖錢樹，她是把童牧當朋友的。她在這個圈子呆的時間很短，可她在生意場中，看了無數這樣的人。一開始的突破下線原則，都是有理有據。

然而，惡，是一點點從小變大的，她見多了這樣的人。從占點公司的小便宜，到最後變成了挪用數額龐大的公款，把自己送進了監獄。這樣的事情，她不是見了一次兩次，而是見怪不怪了。

童牧雖然四十多歲了，可他一直以來有馮天護着他幫着他，他的心性真的還很單純，跟個老小孩似得。這樣單純乾淨的人，一旦被染黑，才是最可怕的。

畢竟這個紙醉金迷的娛樂圈，最是浮華。誘惑太多了，隨處都是誘惑。就算是你定力足夠，可一個不留神，也會給人家算計了去。

慕念安告訴馮天：「我寧願是自己跟老媽子似得天天瞎操心，想太多，滿腦子的悲觀想法，擔心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不想看着童牧變質。」

馮天又是感動又是感慨。

早就聽張經理說過，慕總太重感情，也太喜歡照顧身邊人，總是不自覺的把身邊人都想要照顧好，保護起來。以前還不信，就覺得慕總這種在商言商的生意人，無利不起早，怎麼會是張經理形容的那樣兒呢。

今天才發現，張經理的形容不但沒誇張，反而還減弱了！

慕總，是真心把童牧當朋友的。

馮天打了包票：「有我在旁邊盯着他，他不會變質的。慕總，您就放心吧。以前是我太護著童牧了，讓他變成現在這種過於理想主義的傢伙。不過我都護了他小半輩子了，往後也得護着他呀。您就安下心，我來監督童牧。我保證童牧不會變質。那麼，您只要監督好我就可以了。」

馮天監督童牧，慕念安監督馮天。

君子協議，就達成了。

所以，任由童牧折騰去吧，反正有他好基友馮天盯着他呢。

這老小子，不會變質的。馮天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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