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3章 當說不當說,我都說了

第1713章 當說不當說,我都說了

當別人口中的柏老闆有什麼好的啊,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也就聽着敞亮,像個什麼大老闆。哪兒比得上待在九爺的身邊?

所以他就把那四間飯館用推土車全給剷平了。

其實柏潤歌心裏邊清楚的很,九爺花了那麼多錢供他念書,培養他,栽培他,不是只為了讓他當一個廚子給人做飯吃的。

套用慕總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了,是要能聽到響動的。

九爺培養他,是為了有更大的用處。

至於做飯的廚子?

滿世界多得是,三條腿的貓不一定好找,但兩條腿兒的廚子,那可就太好找了。

即便心裏明白,可柏潤歌還是把那四間飯館給剷平了。明知道剷平了飯館他也不可能回到九爺的身邊,可他就是……

發泄吧。

鳳九爺還曾戲謔的問過柏潤歌,他問:「你把那四間飯館都改成棺材鋪,是改給我看的?對我的決定不滿意?」

一點都不誇張的說,柏潤歌當時差點嚇沒半條命,連忙給他解釋,說:「九爺,我哪兒敢對您的決定不滿意呢。我是您的看門狗,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您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鳳九爺斜靠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搖著蒲扇,呵呵的低笑了兩聲兒:「你說是就是吧。」

柏潤歌當時還想給他解釋什麼,但他晃了晃蒲扇,閉上了眼睛。柏潤歌咬着嘴唇就滾蛋了。

從九號公館的小院兒出來,柏潤歌就苦笑連連,心道九爺就是九爺,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九爺的眼睛。

對,他把家裏的四間飯館都改成了賣壽衣和棺材的店鋪,不光是為了發泄離開九爺身邊的不滿,更多的也是為了故意噁心兩個叔叔和爺爺。

爺爺不是重男輕女嗎,和兩個叔叔一起把死了丈夫懷着孕的女兒趕出家門,明明家裏是開飯館的,卻讓女兒死於營養不良,連一口飯都不給女兒吃,那他就砸了他們最重視的飯館,改成棺材鋪好了。

四間飯館被九爺用手段『買走』,兩個叔叔不但沒了經濟來源,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對,就是欠了九爺的錢。兩家人,就差去馬路上要飯了。

至於他那個已經死了的名義上的爺爺,死了沒關係啊,那麼封建迷信的人,死了在地府也死不瞑目。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報復嗎?

九爺心裏邊都明白,可九爺什麼都沒說。他把飯館剷平改成棺材鋪,九爺也由着他去了,重新選址投資給他開了高檔的西餐廳。

他正兒八經親手經營的第一間餐廳,是西餐廳。九爺定的,九爺就是這麼一個細心又面面俱到的人。

九爺知道他有心結,家裏的四間飯館都是中餐廳,所以就開了一間西餐廳給他。免得他天天上班就會想起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煩心事兒。

再後來,這個心結早就不是心結了。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憑藉從小和媽媽在後廚幫忙的經驗,以及出國學習的經歷,他自己做主開起了中餐廳。

現在他的餐廳遍及京城的大街小巷,還是以中餐館為主。

眼見他出人頭地混得好了,他那兩個叔叔還來找過他,希望他可憐可憐他們,施捨他們一口飯吃。

柏潤歌當時就氣笑了。

「我可憐可憐你,給你們兩家人一口飯吃。那當初你怎麼不知道可憐可憐我,賞我一口飯吃呢?」

柏潤歌都懶得和他那兩個名義上的叔叔——哦不,嚴格來說,媽媽的兄弟,他應該是喊舅舅的。可家裏邊重男輕女啊,生了女兒好像就是生了個禍害,丟人的很。

會讓人家看笑話。

他們不許他喊舅舅,讓他喊叔叔。姥爺也不能叫,得喊爺爺。

柏潤歌真是要笑死了。

懶得跟那兩個叔叔扯淡,柏潤歌讓服務員把兩個人轟走了。後來那兩個人經常帶着老婆孩子上門討飯吃,影響餐廳的生意。他也沒客氣,找了些『好朋友』跟那兩個叔叔『講道理』。

再後來,那兩家人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安娜是個八卦的,葉董也說她嘴巴碎的不得了,喜歡說八卦嚼舌根。

關於那兩家人的消息,柏潤歌都從安娜嘴巴里聽到的。

每次安娜跟鳳九爺一生氣,沒地方去,就會跑到柏潤歌這裏,蹭頓飯吃,再找柏潤歌聊聊天。

柏潤歌沒有辦法,只能好生的伺候着。充當安娜的垃圾桶,傾聽她的抱怨和不滿。

很多時候柏潤歌心裏真的想不明白,安娜還有什麼不滿的?她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能夠待在九爺的身邊,天天和他朝夕相對。被九爺當寶貝似得捧在手心寵著。

怎麼就還能不滿了呢?

怎麼就還能和九爺吵架了呢?

柏潤歌想,這大概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吧。

前年的時候,安娜和柏潤歌提了那麼一嘴,說是他那兩個叔叔,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家裏是真的揭不開鍋了。

四間飯館雖然沒了,但那老頭子偏心兒子,把一輩子的積蓄都留給了兒子。不是柏潤歌自誇,他家裏經營的那四間飯館,雖然規模沒有多大,但口碑極好。

自家經營的飯館,口碑要是不好,也不可能再開三間分店嘛。

老頭子一輩子的積蓄具體是多少,不清楚,但絕不在少數。

因為安娜說他們兩家揭不開鍋,是前年的事兒。

也就是說,柏潤歌那兩個叔叔吃老頭子留下來的積蓄,也吃了好幾年的時間。

坐吃山空,積蓄花完了,那兩個嬸嬸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願意和他們倆過苦日子,離婚了。孩子也不要,全部留給那兩個叔叔。

安娜啰啰嗦嗦說了很多,柏潤歌左耳朵聽,右耳朵出,也沒記住。因為不在乎。

安娜喝了點酒,跟他說:「小歌,我還是羨慕你。至少你還有家人,不像我,離開了他,我都沒有地方可以去。」

柏潤歌當時心裏邊複雜極了。

安娜羨慕他有家人?他卻羨慕安娜有九爺!

能和九爺使性子離家出走,那就是有恃無恐。

試問他柏潤歌敢和九爺使性子嗎?

別說和九爺使性子了,他生怕自己工作的不夠努力,幫不到九爺了,成了個沒用的廢人,連看門狗的價值都沒有了,那就真的要被趕走了。

那天他沒有回答安娜,哄著安娜睡著了之後,開車把安娜送回了九號公館。

安娜說錯了。

他沒有家,也沒有家人,他一生下來就是孤兒。

媽媽營養不良,生下他之後耗費了所有的精氣和元神,當天夜裏就死了。

媽媽咽氣的那天起,他就是個孤兒了,沒有家人,更沒有家。

那些人看他是個兒子,接他回去。可他從不認為那些人是他的家人,他十歲就離家出走了。

一直在外邊流浪。

直到遇到九爺,他才有了家,有了家人。

儘管,九爺可能不把他當家人,可能只當他是條看門狗。

但對看門狗來說,主人就是家人,是唯一,是天,是神,是全世界。

……

「柏老闆?」

柏潤歌飄遠的思緒,被這一聲熟悉的稱呼給拉了回來。還沒有看清喊他的人是誰,他就已經下意識的在臉上堆砌起了客套且熱情的笑容。

「慕總?」柏潤歌楞了一下:「您找我有事兒啊?」

慕念安快步向他走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笑着說:「不小心把水杯碰灑了,衣服被弄髒了,想去洗手間擦一擦。」

柏潤歌腦袋一點:「洗手間在一樓,我帶您去。」

慕念安跟在他的身後,笑着問:「怎麼了啊,一個人站在樓梯口發獃?呃……是不是被九哥罵啦?我看你表情不是很好。」

柏潤歌回頭沖她笑了笑:「沒有沒有,我也沒有干會讓九爺罵我的事兒呀。就是好久沒見到九爺了,今兒冷不丁看到他,想起些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入神了。」

慕念安:「嚯,那你這走神的時間可不短啊。我們在包間里都吃了好一陣子呢。」

柏潤歌客套的笑了笑,沒接話。

慕念安倒是沒客氣,問的直截了當:「想回到九哥的身邊辦事?」

柏潤歌結結實實的一愣,人都呆住了:「慕……慕總?!」

慕念安笑着一拍他的肩膀:「柏老闆,你擋路啦。讓讓,讓讓。」

柏潤歌低聲問她:「慕總,您怎麼看出來的?我……我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慕念安語氣嚴肅:「真的不能再明顯啦。」

柏潤歌:「…………」

她哈哈大笑,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瞧你,就這點心理素質啊?別人隨便詐一詐,你就坦白了。」

柏潤歌:「?????」

慕念安告訴他:「我才跟你接觸過幾次啊,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是九哥告訴我的啦,他說你一直不想出去自立門戶,只想待在他的身邊給他當廚子。」

柏潤歌鬆了口氣兒,他還真以為自己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不樂意』四個大字。

慕念安撩開洗手間的帘子,聲音隨着流水嘩啦啦的聲音,一起傳了出來:「柏老闆,你和九哥的事情呢,我不清楚。但九哥的性格我了解,你的性格呢,我大概也能猜出來一些。有些話當說不當說的,反正你又不能拿我怎麼樣,我想說就說了。」

柏潤歌站在洗手間門外苦笑:「慕總只管說,沒有不當說的話。」

慕念安:「你呀,是不是覺着你是我九哥的……嗯……」

聽到慕念安在猶豫考慮措辭,柏潤歌淡淡的告訴她:「我是九爺的一條看門狗。」

慕念安:「你是這麼認為的呀?」

柏潤歌:「我也是這麼做的。」

慕念安:「可我不覺得我九哥會是把人當看門狗的性格哦。就算他把你當看門狗好啦,你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看門狗也該晉陞成寵物狗。就那種被當親兒子看待的寵物狗。」

柏潤歌沉默了。

寵物狗?

還是被主人當親兒子看待的寵物狗?

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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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表示:夫人夠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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