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親手殺死埋葬我自己

第196章 我,親手殺死埋葬我自己

「他……可信么?」

黑子站在權少霆的身後,幾乎是拿胸膛緊緊的貼著權少霆的後背。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指不定會誤會出什麼劇情來呢。

關於這事兒,權少霆已經說了黑子不下十次。可都是他說他的,黑子就是我行我素的不改。權少霆話要是說的重了點兒,黑子就一句:「權總,我是在保證您能活着回京城見您的家人。請您務必配合我。」

就給權總給懟了回去。

說吧,人黑子是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這次才出來短短四天的時間,大大小小的『意外』已經出現不下十次了。過猶不及,話雖如此,但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不說吧,黑子這種絕對意義上的『貼身保護』,也是有點過了。

下了談判桌之後,對方高層的眼神,怎麼看怎麼透著……曖昧詭異。

反正挺夠勁兒。

事到如今,權少霆也已經懶得再就此事跟黑子說什麼了。他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已經駛遠的轎車,輕呵一聲兒,招了招手,他的轎車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連司機都是訓練過無數次的,轎車不偏不倚,正好停在權少霆的面前。他都不需要挪動一步,拉開車門就可以直接抬腿上車。

「可不可信,我不都已經決定要信他了么。」

權少霆這話說的特玩味兒。

還是那句話,如果這次陪同權少霆來倫敦的人是封堯,封助理一定能理解權總這話背後的笑意和蓄勢待發。但可惜了,黑子這個肌肉狂人是不懂的。他只是『哦』了一聲兒,又問:「權總,咱們都已經把條件談妥了,今天就能簽約。這個……要不要跟侯董知會一聲兒?」

權少霆平靜的凝望着窗外飛快掠過的景色,他並沒有回答黑子。只是用眼尾不輕不重的撇了他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黑子抖了抖眼皮,順從的回答:「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或許是因為感冒嗓子稍有不適,權少霆說話很輕,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好像勝任替代不了封助理的位置。」黑子表情微微有些苦澀,「我總是捉摸不透您的心思。做不到封助理那麼聰明伶俐,不需要您吩咐,就可以——」

「你替代不了封堯的位置,沒人替代得了他。」權少霆嘴角輕輕的牽動,「同時,也沒人能夠替代你。有你在我身邊,我才可高枕無憂。」

黑子哼哧的咧著嘴笑,「侯董去了藝術廊,說是去逛逛。他還約了藝術廊的幾位管理者一起吃晚飯。您要去么?」

權少霆平靜的望着窗外,眼尾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又淺淺的勾起,像是譏諷,又像是自嘲。

「我就不去了。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會把老先生們嚇出毛病的。本來一個個都上了年紀身體大不如從前,要是給他們嚇出個好歹,我賠不起。」

「我現如今這幅樣子……怎麼見老熟人?」

黑子望着權少霆的菱角分明的側臉,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權少霆高挺的鼻樑,以及他眼尾的一抹嫣紅。權少霆臉上的表情,他一點都看不到——不,不是看不到,而是看不懂。

準確來講,自從大權總死後,他就再也沒能讀懂過權總的表情。

那個慵懶更甚於浪蕩子葉董、瀟灑更比過鳳九爺、貴氣又比大權總多三分、驕傲又狂妄的男人,到底是死了。

死在了那場陰謀之中。

從此之後,這世間多了一位西裝革履說一不二果決狠辣的權總。少了一位……橫空出世令所有人都心神一盪為止瘋狂的……藝術家。

「小少爺——」

這個熟悉的稱呼就那麼自然的脫口而出——當即,黑子就後悔了,也呆掉了。

那抹眼尾一抹嫣紅的丹鳳眼,飛快的閉了閉。

像是電影里刻意放慢的慢動作,權少霆緩慢的轉動脖子,紐扣系好打着領帶的衣領,將他菱角分明的下顎線條襯托的越發流暢和鋒利。

黑子心虛的垂下眼皮,「權總,我……我、我……我只是……」

涼涔涔的透過倒車鏡斜睨了一眼金髮碧眼的司機,權少霆一雙鋒利的鷹眼,刀刻般的盯着黑子。這樣的眼神,令黑子都有些坐立不安。

「權總、我……抱歉!我忘了自己的身份,請您原諒!」

如此,權少霆才減弱了眼神中的壓迫和鋒利,可依然令黑子如坐針氈。

「過去的,就得讓它過去,一點一滴,都不能留。我說的夠清楚了嗎?」權少霆勾唇一笑,那是一個居上位者威嚴卻又包容的笑容。

透著威嚴,又有可以包容下屬失誤的大度。

「是!非常清楚!我不會再犯渾了!權總放心!」

「權家的小少爺,已經死了。我親手殺死的。」權少霆隨意的一伸手,指著黑子的鼻尖兒。他動作慵懶透著貴氣,卻透著一股壓迫的威嚴,「而你,是我的幫凶。」

黑子眼皮飛快的眨抖,他再蠢,也知道這話不該說,但他忍不住。哪怕明知道這話會惹權總生氣,他也還是要說——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了權總的幫凶,殺死了權家才華橫溢慵懶瀟灑的小少爺。」

「黑子!」權少霆動怒了,他指著黑子鼻尖兒的手指,猛地捏拳。再如何寬敞的車廂,到底也只是一個車廂。寬敞?能有多寬敞?

別提黑子了,就是那金髮碧眼的司機都能夠把骨頭咯咯咯作響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因為根本聽不懂身份尊貴的客人在談論什麼,金髮碧眼的司機忍不住好奇的從倒車鏡打量……卻,被權少霆一記凌厲至極的眼神,所震退。

一臉說了好幾個『sorry』收回目光,乖乖的目視前方,眼睛一點都不再敢亂瞄。

儘管語言不通,可那眼神中的凌厲與威嚴,是不需要語言交流的。

頭頂傳來的目光,太過於鋒利和難捱。開着暖氣的車廂里,黑子的腦門上流下一滴汗珠。他捏緊了拳頭,咬緊牙根,又重複了一遍:「殺死了權家那個才華橫溢的小少爺,成全了權家的鮮血帝,就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權少霆光潔的額頭上,有一根青色的筋突突突的跳。

幾秒后,權少霆包容且慈祥的,似是嘆息似是對黑子的無奈,又似乎只是在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低沉的氣聲在車廂里響起。

「這是最後一次我縱容你的任性。在我哥哥的葬禮上,你親口向他做出了承諾,這點並沒有人逼迫你。你、就不該太任性。記住: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黑子擰著眉頭,沉重的一點腦袋。

「小少爺,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黑子這個皮膚黝黑木訥的人,也露出了一絲孩子氣的傻笑,「小少爺,你都縱容我們任性這麼多年了,再多縱容我一次也不算多。小少爺,我想要問您最後一個問題。不管您回答與否,我以後都絕不會再任性。」

「問。」

「後悔嗎?親手殺死了自己,埋葬了自己。你後悔過嗎?」

「呵……」車廂里,響起了低沉又輕蔑的笑聲,權少霆似笑非笑的撫摸著自己的袖扣,「你見我後悔過么。」

「沒有。」黑子幾乎是立刻就回答了,「認識您到現在正好十二年,我從沒見你後悔過哪怕一次。」

「那你還問?」

多此一舉、浪費口舌。

黑子深吸一口氣,鄭重的點點頭,「權總,我明白了。」

「記住,權家的小少爺已經死了。我親手殺死的,你是我的幫凶。」

「我不敢忘記。」

「以後不要在任性了。連你都跟我任性的話,其他人該怎麼辦?」

「我錯了。葉董都不再任性,我總得比浪蕩子強點才好。」

丹鳳眼的那一抹嫣紅,不知在何時褪去。

那雙丹鳳眼,還是一如既往的鋒利且……倨傲,透著貴氣自信。

「我累了。」

「好,您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您。」

……

總覺得,小少爺這個稱呼……怎麼聽,都是透著深深的寵溺和縱容。

會被稱為小少爺的人,怎麼想……都該是被家人、朋友、身邊所有人捧在手心寵溺的存在。

對嗎?

……

「慕念安,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嗎!」

一聲厲吼,還伴隨着一拳砸在桌子上的震蕩。

然而,坐在審訊椅帶着手銬的女人,依然笑的清雅又高貴。精緻的鵝蛋臉上,隱隱只看得到四個字兒——

不可侵犯。

「抵賴,是做過不承認。我都沒有做過,何談抵賴?」慕念安淺淺的笑着,自打她進了這間審訊室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從始至終,她的臉蛋上都沾著淺淺的笑意。只是那笑,從未深達眼底,只流於皮囊。

「慕念安!就算你詭辯滔天,一個字兒都不說,我照樣可以零口供定你的罪!」馬大隊重重的拍著桌子,「證據確鑿,你要是坦白,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可你要是一言不發,真讓我零口供定了你的嘴,你就連最後減刑的機會都沒有。別怪我沒提前通知你!」

「哦呀?」慕念安一咂舌,佩服的『滋兒』了一聲兒,腦袋微微偏著,眼神輕蔑,「零口供定罪?要麼怎麼說馬大隊您厲害呢。我聽着都要相信這人是我親手殺了。」

「兩案並查,慕念安,你逃不掉!」

「馬大隊,我逃了嗎?」

慕念安回憶著權少霆在會議上的模樣,模仿着他神態和語氣。

杏眼微迷、眼尾上挑。

咬字極輕、語氣玩味。

「我人都坐在這兒了,我就算是想逃,我能逃到哪兒去呀。馬大隊,不如您先把能零口供定我罪的證據,亮出來給我瞧瞧?也算是給我開開眼了。」

馬大隊冷冷一笑,一伸手:「把證據拿給她看!」

上令下達,明令禁止。

馬大隊一聲令下,便有下屬將桌子上的證據一樣一樣的拿給慕念安看,讓她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慕念安的瞳孔,微微的緊鎖。已經不再粉嫩紅唇的唇瓣,微微張開,小口小口的吸着涼氣。

「馬大隊,這……能證明什麼?可真不好意思了,我學金融的,不是刑偵系畢業。還真是看不懂呢。」

「慕念安,裝,你再給我裝。」馬大隊怒極反笑,「等上了法庭,我看你還能不能繼續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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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表示:夫人夠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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